秀珠没理锦秋的叫嚣,反而打量四周,打量完后,一脸心疼:“锦秋姐姐,怎的你屋里如此冰冷?你身上有伤,这寒气入体,可如何受得了!是哪些个刁奴,居然如此糟蹋你!”
锦秋呵呵冷笑,惨白的脸上一片狰狞:“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看得我恶心!”
“锦秋姐姐你这是何意?”秀珠的眼眶瞬间红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姐姐如何不知,何必这样冤枉我?往日里我们还同是少爷贴身侍女时,我和姐姐最是要好,姐姐难道忘了?”
一提起这个,锦秋就咬牙切齿,恨恨盯着她,那眼神冷的让人心底发颤:“那为何我受罚时你不替我求情?秋菊找你帮忙时你推脱?!”
被她的眼神所刺,秀珠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但很快她就平复下来。
“姐姐,我如何敢替你求情!”秀珠泪珠委屈的掉下来,她坐在锦秋旁边,凄凄的说:“你是知道少爷性子的,我若是为你求情,少爷就越发罚你罚得狠,再者,少爷跟前的红人不是我了,我的话量也起不了作用。”
她说话间,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往唐妍身上引,转移锦秋的注意力。
“还有你说我推脱秋菊的求助,你可真是冤枉我。”她抹了抹泪,抽噎道:“灵云你是知道的,她最得人心,她都说不帮忙,底下的人如何敢违抗?我与那些下人们是交好,可我现在到底不是少爷跟前的红人,他们可不会冒着得罪灵云和唐妍的危险来帮我。我当时还舍了些银子给厨房婆子,但被她们拒绝了,我这些没与你说,就怕你伤心,没承想会引来你这么大的误会。”
锦秋眼神变了几变,对秀珠的话半信半疑,不过此刻她的心神全被唐妍吸了过去,她锦秋落得如此地步可不就拜唐妍所赐。
“那个小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锦秋赤红着双眼瞪着秀珠,仿佛透过秀珠看到了另一个人,惨白的脸上堆满怨毒,好似隐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一击咬死猎物的机会。
秀珠遮住眼底的光芒,满意的看着锦秋怨恨的脸,声音低垂:“不瞒姐姐,少爷都快把唐妍宠上天了,昨儿个还赐了唐妍一块上好的翡翠玉,那可是南海上贡的,并且还说‘作为我的人,穷成你这样的也不多见,以后缺什么,直接开口便是’。”
她顿了顿,观察锦秋的脸色,果见锦秋眼底越发赤红,那妒火都快喷出来了,这才续道:“虽然唐妍还小,可再过几年她就大了,以少爷对她的宠爱,肯定会收她进房的,到时候姐姐你可怎么办呢。”
好在锦秋还有理智,没被她的三言两语挑拨得就要撸袖子与唐妍对着干,只瞪着秀珠,冷冷道:“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不忍心看姐姐这般惨痛样子,想想姐姐之前多受少爷的宠爱,还不是姨娘时就比那施柔强,那可是独一份呢。而且姐姐模样可是一等一的好,那唐妍算个什么东西?这次唐妍陷害姐姐让你在少爷面前失了宠,姐姐就甘心让她这般践踏你?姐姐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秦嬷嬷想想呀,秦嬷嬷年纪大了,与姐姐一样受了三十板子的惩罚,如今躺在床上起来不了,若再不治疗,只怕……”秀珠抹了抹泪,欲言又止。
锦秋心中一凉,是呀,娘也挨了三十板子,自己如今都成这般样子,娘那么大岁数岂不……
她倏的伸手拉住秀珠:“我娘怎么了?!”
秀珠轻叹一口气,脸上全是不忍:“我之前去秦嬷嬷房间,隔着窗看了看,秦嬷嬷跟前的小丫头全都不知跑哪去了,秦嬷嬷想喝个茶都困难。”
锦秋用力握紧拳头,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根根崩出,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唐妍!”
“姐姐可不能这般沮丧下去,你可得将少爷抢回来!”秀珠凑近锦秋耳边,带着诱惑般的意味趁机道。
锦秋咬着牙,眼圈泛红,恨道:“如今少爷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如何抢?!”语气中已没有刚开始对秀珠的愤恨。
秀珠圆圆的杏眼中闪过隐晦的不屑,真是个蠢东西,不过这样的人才好为己所用。
她从怀里取出伤药:“姐姐,这是我托采买嬷嬷带回来的伤药,我先替你抹在伤口上,你的伤早日好,便可早日承宠。”
见到伤药,锦秋心中最后一抹怀疑消失了,脑中回想着往日与秀珠的交好,那时自己正当宠,秀珠也受宠爱,自己还时不时在暗中找过秀珠的麻烦,但秀珠却从来不计较,这次自己受罚,只有秀珠一人肯施予援手。想到这里,她将手放在秀珠手上,泣泪道:“好妹妹,是姐姐错怪你了,你放心,等姐姐重新获宠,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秀珠也跟着抹泪:“姐姐说什么呢,我是真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姐姐,你只要不怪我这几日没来得及帮到你就好了。”末了又道,“姐姐,你放心,你这次是受了唐妍的陷害才害得少爷误了你,只要你振作起来,养好身子,先将少爷的宠爱抓在手里,然后再慢慢对付唐妍也不晚。”
锦秋重重点头。
“姐姐,我给你上药。”秀珠将锦秋的衣衫除去,见到泛脓的伤处,哽咽道,“那帮可恶的婆子,下手也太重了。”
锦秋趴在床上,只听得秀珠怜惜的声音,却看不到秀珠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的快意笑容,只抓着锦被,白着脸怨恨道:“且等着,我不会放过她们!”
“姐姐可知唐妍在外院时有两个要好的姐妹?”秀珠一边上药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
锦秋有些艰难的侧了侧头,示意秀珠继续说。
“青儿的哥哥是外院的采买小厮,在外院采买嬷嬷手下做活,说唐妍特意吩咐采买嬷嬷关照她的那两个小姐妹。那日府中出现刺客,其中一个叫玉树的不小心冲撞了少爷,被少爷斩下一臂,本该遣送回去,但因采买嬷嬷力保,便在下人院做了个烧火丫头。至于另一个叫花玲的,则被送到大夫人的院子做了个洒扫丫头,都是极轻松的活。”
“这跟唐妍有什么关系?”锦秋皱眉。
秀珠凑近她,压低声音:“姐姐,青儿的哥哥说,那玉树是因为怕唐妍被刺客所伤所以外出去找她,才不小心冲撞少爷导致断了一臂,你想,如若玉树出了事,唐妍会怎样?”
锦秋眼睛猛的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