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狼籍中,锦秋母女俩正坐在榻边细细商量对付唐妍的方法,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夏荷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姨娘还在休息!你们不能乱闯!”
走来的三名粗壮婆子中的其中一名,上前狠狠扇了夏荷两巴掌,直将夏荷扇在地上一时起不来:“我们是奉少爷之命前来搜查,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阻拦少爷的命令!”
另一名粗壮的何婆子则上前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何婆子满脸横肉,身材粗壮,目光触及地上的狼籍,再对上锦秋尖怒的脸,眼底闪过深深的怨毒,心中暗道,这贱人终于栽到她手上了!
何婆子的女儿当初就是因为被申屠勇多看了两眼,便被锦秋划花了脸,最后不堪折磨吊脖子自杀了。
“锦姨娘倒是好大的脾性。”何婆子满脸嘲讽。
其余二名粗壮婆子均是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她们同样是曾经被锦秋欺辱过。
“好大的肚子,你们不过是个下贱的粗使婆子,居然敢对姨娘无礼,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秦嬷嬷侍奉申屠勇这么多年,积威已久,平时下面的人对她是唯唯诺诺,恭维谄媚,何曾如现在般不将她放在眼底。
何婆子讥讽的笑:“秦嬷嬷,我们确实是下贱的粗使婆子,但刚刚少爷亲口下令让我等好好搜查锦姨娘的房间,您现今这般是想违抗少爷的命令吗?”
听到要搜查,秦嬷嬷与锦秋的脸色同时变了变,刚要说话,却又听到何婆子后面一句话,少爷亲口下令,她们敢不从?
何婆子一直紧盯着她们,自然没有忽视她们脸上闪过的些许慌张,心中冷笑,挥手:“搜!”
锦秋紧紧挽住秦嬷嬷手,脸色铁青,她在外面买的药并未用完,加上觉得这并没什么,也就没有处理。
旋即又安慰自己,就算被找到又怎样,这又不能证明什么。
显然秦嬷嬷也是想到这一点,神色不变,轻轻拍着锦秋的手安慰。
一阵翻箱倒柜,随着另一名粗壮婆子的‘找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手中的小药包。
饶是有着千般心理安慰,看到它,锦秋脸色也是变了变。
那婆子将药包打开,捻起一点药粉送至鼻间闻了闻,脸色大变:“何姐,是百草枯。”
何婆子跟着也是脸色大变,百草枯可是剧毒,这药若是服下过多,会腹痛而亡。
锦秋与秦嬷嬷脸色同时也变了。
她们买的明明只是普通的腹痛药,怎么会变成毒药!
*
锦秋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旁边是和她一起跪在地上的秦嬷嬷,而一旁的夏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刚刚被婆子打了几板子,立马就招了。
说是锦秋给了她一个小纸包,让她将里面的药下在绿豆糕里,然后端给唐唐妍吃。
此刻锦秋虽然极力让自己冷静冷静,但是申屠勇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性,导致她出口的声音都带着惊慌与哽咽:“少爷,我没有向唐妍下毒!”
她抬头,直视一旁淡淡看着她的唐妍,目光愤恨的指着她道:“少爷,是唐妍陷害我!”
秦嬷嬷倒还算镇定,转向唐妍,问的铿锵有力:“唐妍,我自问从未得罪于你,也未苛待于你。你来此还是我前去接引你,可你为何要买通夏荷隐害我女儿?!”
本是普通的腹痛药,只是为了不让唐妍跟少爷一起前去皇天广场,好让锦秋有机会随前。可唐妍明明吃完一碟绿豆糕,却没任何反应。接着少爷在击鞠赛上摔断了腿,为调查清楚,少爷从身边开始调查,于是查到锦秋身上,搜出来的腹痛药,却成了害人的百草枯。
一切的一切,环环相扣,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着。
会是唐妍吗?
秦嬷嬷不确定,毕竟锦秋得罪的人太多,而且唐妍的外表太具欺骗性。
可此时,她能攀咬的只能是唐妍。
“胡说!”唐妍大喝一声,指着秦嬷嬷,一秒钟入戏,脸上已经滑下委屈的泪水,“我昨儿只吃了绿豆糕,后来就肚子痛了,还吐了,你说我陷害你们,毒药在你们手上,绿豆糕是你们让夏荷端给我的,请问我如何陷害你们?难不成我自己去买了毒药毒自己?!”
“你说是我买通夏荷,我用什么买通?我才来几天,在之前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奴隶,你看我两手空空,月银还未发放,我哪有什么东西能买通夏荷?”说完为表白自己真是穷得不行,将手腕和身上的荷包翻出来,空空如也。
一旁的申屠勇晲了一眼,又默默收了回去。
秦嬷嬷被唐妍这番精彩的说辞堵得一梗,竟不知这丫头口才这般好,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锦秋轻扯秦嬷嬷衣摆,示意她别再说了。随后脸色煞白的垂泪,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少爷,我真的没有下毒害唐妍,我只是想到唐妍随少爷去往夏天广场,心中嫉妒,想给她一点教训,就给她下了点腹痛的药,我知道少爷宠唐妍,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唐妍,求少爷明查。”抬起眼眸,泪盈于睫,惹人柔怜。
锦秋也不是个傻的,此刻所有事情都不利于自己,倒是豁出去了。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坦白,少爷这么聪明,定会明白其中有诈。
唐妍聪明的没发一词,只是默默的哭。无声胜有声。
申屠勇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丽装美人,眼底杀意涌荡,声音冷寒入骨:“锦秋,我说过我喜欢聪明的人。”
锦秋颤了颤,秦嬷嬷却突然膝行两步至申屠勇跟前:“少爷,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见锦姨娘因唐妍得了跟随少爷去皇天广场的消息后郁郁寡欢,一时心疼,这才替锦姨娘出主意,一切都是老奴主导的,但老奴以性命发誓,老奴买的药只是腹痛之药,绝对不是百草枯。”
“娘。”锦秋刚开口喊了一声,便被秦嬷嬷转头看了一眼,剩下的话就被锦秋咽了回去。
好歹她是少爷的奶娘,少爷虽说狠辣,但到底不会杀了自己。
这点信心秦嬷嬷还是有的。
申屠勇淡淡的盯着秦嬷嬷,忽的笑了:“什么时候我成了你们可以争抢的事物?”
轻飘飘的话,令锦秋与秦嬷嬷浑身一抖。
秦嬷嬷心中忐忑,她发现她好像太自信了些。
“罢了,各打三十板算惩罚吧。”申屠勇挥手,淡漠的声音落在锦秋与秦嬷嬷耳边,令二人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
一直冷眼观着的何婆子对另外的婆子使了个眼神,她们迅速将锦秋二人按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的木板重重击下去,一点也没留手。
随着木板的落下,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锦秋满脸哀求的看向申屠勇,希望他能留情,可申屠勇看也不看她,兀自端着茶品着。
最后她将目光狠狠落在唐妍身上,满脸怨毒,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可身上却痛得没有力气,血漫漫浸出,染红一片。
唐妍平静的对上二人怨毒的目光,脸上泪珠未散,犹带稚气,眼底却是深邃寒冰覆盖。
玉树的胳膊以及她被打的那两巴掌的仇已报。
那么接下来,
该申屠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