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孙子兵法》
战斗毫无意义。杀手的每次行动只应该充满价值————W
黎明洛前脚坐下来,凌渊端着份卤粉后脚到。“叮铃铃”铃声响起。凌渊蹲下来把头埋在桌子下。大口大口吸着米粉。卤牛肉泡在卤水里的香气刺激着黎明洛的鼻孔。黎明洛觉得又饿了,正在严肃考虑能不能自己的那个桌子吃掉。他幽怨地盯着凌渊。
廖小辉咳嗽一声,强势宣告自己的到来。一群唧唧喳喳瞬间沉静。只有凌渊唆了最后一口米粉。
“谁?”廖小辉捏了个兰花指。然后又抖抖手像没这个动作一样。环视一圈。
“谁还在吃东西?”廖小辉的眉毛往上一耸,来显示一个班主任的威严。见着黎明洛在盯着他眉毛。“黎明洛你在看什么?”
“报告老师,我在看你眉毛。”黎明洛忍着能吃掉自己书桌的饥饿,老老实实站起来回答到。凌渊趁机溜座位把自己的纸碗扔到垃圾桶去。
“我眉毛有什么好看的?”廖小辉非常奇怪,他先摸了摸自己的抬头纹。再摸摸自己的眉毛。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啊。心里暗暗打算回办公室用手机照照看看哪儿有问题。
“我只是看廖老师的眉毛有点饿。”
黎明洛再一次引爆整个教室,凌渊刚坐回座位没坐稳,直接笑到拍桌子。把趁廖小辉讲话时间补觉的几个同学瞌睡都弄醒了。纷纷问前后左右,然后把笑声扩散到更大。
廖小辉的脸尴尬的各种方向截图都是表情包。等场面已经偏离轨道才吼了一句。“笑够了就别笑了!预习下今天的课文。《蜀道难》。我今天上课会提问的。”说完赶紧出教室,教室里再次叽叽喳喳兵荒马乱。
“胖子,我的膝盖不要了,都给你。”凌渊对黎明洛做个五体投地的动作。“打住打住,二逼你那还有东西吃没。”
“还有一个包子。”凌渊捂住自己校服左边口袋。
“咱们关系怎样?”黎明洛对着凌渊抛了个媚眼。
“不怎样。”凌渊回过去一个白眼。
“拿来吧你。”饿到不行的黎明洛就要扑过去抢。
“你慢点慢点。我给你还行不行。”凌渊递给凌渊一个大包子。黎明洛一看就知道是校门口那大姐买的。价格实在,个头大肉馅多。三下五除二吃完,又偏过头。
“还有么。”
W坐在餐厅吃早餐。切好的提子吐司还有火腿分开放在盘子上,另一边有罐装的果酱和炼乳,还有老干妈。手机响了起来,一条短信。“目标的高中生活很开心呢。”
“你上班上的开心吗?”W拿手机回复信息。
“我的同事都一个个偷懒耍滑打瞌睡,没意思。”信息回的很快。
“稍微忍耐,仔细观察,找到那个保护他的那个人。”W放下手机。静静吃完所有的吐司。他起身。阳光穿过他脸上的骨头,剪影照在地上,影子拉的很长。
“鲨鱼,拿上木刀。”W脱去身上的衬衣。露出坚实匀称的肌肉,还有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伤疤痕迹。“我手痒了。”
凌渊和黎明洛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装着样子读书。他们刚刚每个人消灭了一个菜包,一个豆沙包,一个烧卖还有一包特别大的乐事还有包辣条。
“二逼你真特么可以的,你那书包竟然全是吃的。幸好我去翻你书包。”黎明洛用书页挡着嘴,觉得这样讲话更隐蔽。
“这特么是我今天一天的口粮啊。我起个大早藏进书包里的。”凌渊捂着肚子抱怨。“别跟我说拿你饭卡去食堂吃,食堂不是太闲就是太淡。不是没油要不就全是油。”
“那出去吃呗?”黎明洛给个提议。
“不行,我要存钱买皮肤。我的琴女女儿没皮肤我不开心。”凌渊目光坚定。“只有DJ皮肤才配的上我宝贝女儿。”
黎明洛瞪大眼睛,没说话。
晏千若蹦蹦跳跳走出住的老式楼房,今天她似乎带了金色假发。头发盘起来弄成了花苞型,蓝色缎带做装饰。一件白色女式衬衣。领口用蓝色丝带绑着。身外套着一件牛仔夹克。穿着过膝的蓝色百褶裙。黑色长筒袜套着褐色小牛皮长靴。
晏千若边走边用手机自拍,雀斑没有了,脸上通透得白皙,泛着珍珠的莹光。眼角微微上翘。眸子流转一股山水间的妩媚,美得不像人像妖怪。
晏千若在无人的小路上用各种姿势拍了几十张相片。依依不舍地挑了几张好看的保存。然后存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薄膜贴在脸上,薄膜似乎是活的,不断换颜色。眼睛小些,嘴巴大了些。鼻子再短点,一系列变化后。晏千若又变成了黎明洛平时见的样子。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地方呢?”晏千若抱怨着。“当时夸海口夸大了,可那件事完全没头绪。”电话铃声响。花泽香菜的《嘟噜噜之歌》。“老板?……怎么还没上班啊?今天我肚子疼,请假吧。”“真的好疼,不行了,我要去医院。啊疼疼疼。”赶紧挂了电话。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肖晚枫盖着毛毯躺在汽车座位上。被手机振动声弄醒。“多久到啊,你们。你不知道我很无聊吗!”那边晏千若的声音大的吓人。肖晚枫赶紧把手机离自己耳朵远点。
“大姐我刚下飞机呢。你别急啊。”肖晚枫斜靠在座位上。“你在哪不是横行霸道的主,你哥竟然说你被欺负了。正儿八经给我派任务帮你找场子。说吧大小姐你到底是有什么大动作。”
晏千若把另一只手背着来回踱步。“两个月前。我们在敖家的线人在被销毁的档案拼凑了这么一串字。159,横南,马,火,白骨。那时我在情报司做见习分析员。我认为这个情报极其有价值,但我的上级认为在二位家主闭关的时候不应去激怒敖家。而且这一串字要探究的话,不知道会获得什么东西。所以我一个人来这里调查。”
“这就是你在情报司踩着人家脸骂人傻X的理由?”肖晚枫啧啧称奇。“听人说你可是当面夸海口说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打那位司长的脸?”
“别讲些正事外的东西。本来我一个人已经有了头绪。”晏千若蹲下来,用石头画画。“找到了一个关键。但出现了变故,而这变故更坚定了我的观点。”
“关键是什么,还有出什么变故了?”
“关键是一个很猥琐很变态很不要脸的胖子。他在两年半年前就考进了省重点东江一中,但竟然休学了一年。他邻居街坊说他在家里昏迷了一年。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实很不正常。”肖晚枫,坐直了身体。“那变故呢?”
“而昨天,有人来追杀他了。他用手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
“死了?”“死了又活了。”
“什么?!!”肖晚枫惊讶的站起来。忘记自己坐在保姆车上了。撞在车顶上,连头都顾不上。“自我完成觉醒?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这些人,直系亲属遗传是一方面。通过法术或者幻术或者其他手段制造濒死体验才完成觉醒。假如直系亲属都是普通人的话。这个人的每斤肉在研究司人的眼里都堪比黄金。”
“没错,他父母是普通人。他自己把自己从奈何桥上拉回来了,被命运认可。我是先天觉醒,而你父母都是非常优秀的天命者。你能明白吗,这个人本身就不能这样死去。何况他觉醒的属性,是火。”晏千若在地上画了一个猪头,又踩了几脚。
“敖家的绝密档案保存时间最低为两年。刚到时间不久就要销毁,有人要灭口,失忆。与情报符合。”肖晚枫揉着脑袋。“大小姐你好象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有人已经比我先发现了,黎明洛身上有光属性保护术式。应该是来自梵蒂冈的人”晏千若抬头,衣袖一挥,一片树叶落在手心。“手伸那么长,可能他们知道更多。”
木刀再次交错,W右眼一点红光闪现。“喝!”肌肉发力,力量直接将鲨鱼手上的木刀格开,迅猛的一击打在右肩上。“咔嚓。”传来轻微的骨裂声。W放下刀。穿上衣服。眼见鲨鱼身上的青肿一点一点消失,露出苍白的肌体。
“你可真是不错的沙包,但却依然不是合适的杀手。”
鲨鱼默默站起来收拾一片狼藉的阳台。
W递过一杯水。“我们的招式,武器都只是用来杀人的。你还是不够专注。”
“我不太明白。”
“一般而言,天命者都是围绕自己拥有的天命制定战术。你的天命是刀,但你觉醒也就两三年前的事。觉醒后我曾带你去学习新阴流。”
“惭愧,只到上级的程度。”鲨鱼低下头,像个受训的学生。
“我曾经碰到一个新阴流的天命者,那剑术确有可取之处。”W拿着木刀敲打地面。骷髅面具在阳光下没有温度。“但他还是死了,因为我学的是杀人。生命,重于泰山,又轻于鸿毛。我很佩服新阴流的前辈竟然想着创造活人剑。但你记住我们是什么。”
“组织的刀。”
“刀不会剑术,只会杀人,你该忘记你剑术了。”W打开窗户,二十多层楼的风有点冷。就像心底凉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