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尽头,果然看到有一丝光线照射进来,两人心中大喜,却只能放慢步伐。这种是非之地,不保持警惕,随时都可能丧命。
待到走近,却听见人声传来,其中一个比较尖锐的声音说道:“我说横琴先生,你们殿主到底是何意图?武欲几个年轻后辈,还有几个家族之人都进了我们的据点了,居然还让我们按兵不动。”
方源和林小菁听到这些言论,吓得躲在甬道内,不敢再前进一步。他们刚脱离危机,已经有些疲倦了,如何能再出去惹恼魔教之人。便倚靠在甬道处,屏声听着那群人的对话。
细细听去,就有个声音回答道:“这也不是殿主的安排。”
另一个声音有些沧桑,甚至隐约中还有些沙哑道:“汪兄,你又何必着急,我们教主自然有安排。”
又有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安排,都把老子安排到这个穷山恶水之地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道:“刘大帅,你莫要心急吗?昨日你不是与那几个武欲的晚辈动过手了吗?”
那个粗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老子我昨日正和那个叫什么梦清寒的斗得正难舍难分之时,横琴先生就一阵琴音把我们大伙都迷惑了,便都丢开了手。”
那个尖锐的声音道:“刘大帅,你觉得武欲的这个梦清寒如何?”
刘大帅道:“汪兄,你别说,老子我和他过了也有十几招,可是并未占到一点上风。”
甬道内,方源一听到汪兄这个名字。直接联想到了汪世德,他也是武欲通缉的人物之一。据卷宗上介绍,汪世德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因在一片荒山中误得一本修道的秘籍。他当时还不以为然,后却因无聊而翻看一二。他所在的村中有一位老先生,因经常救济这个老先生,倒也在这老先生的帮助下识得几个字。不想,他翻阅之后,就依着葫芦画样,学得很是入迷。
数月后,汪世德功力大进,跋山涉水再不喊一声劳累。更是用一把柴刀就能猎杀到大虫,灰狼等凶猛的野兽。后来村中人见他脱胎换骨,便询问根由,他隐瞒实情只说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传了他一些口诀便成如今这样。村中不乏有见过世面之人,便告知他那老人家是修道之人,还建议他从山中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那里便有许多像他这样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翻山越岭甚至腾云驾雾之人。
汪世德见此,有些满不在乎,但是连老先生也是这样说的。就将信将疑的出了深山,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一伙劫匪,见他穷酸不已,就要杀了算了。但他几个动作之间,就把这些毛贼给料理了。此后他便在这个地方占山为王了几年,许是这里出入的人不多,他便也腻烦了,一路打听之下。发现天灵圣城是个好地方,应该有无穷的乐趣。
带着一腔热血和期待去了那里,本以为凭自己的一身本事能有一番大的作为。不想,城中能人异士比他犹高得太多,几次跟人冲突均是自己鼻青脸肿收场。
几番碰壁和磨难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才是修道,便一心只想着提高自己的能力。甚至不择手段的去偷学杜家的一些功法,这可是犯了江湖大忌了,杜家念他初犯,况且又是山野村夫倒也宽宏大量只是警戒了一番。不期他变本加厉,装作可怜样的潜入杜府盗取了多本秘籍,后来杜家家主怒火中烧,废了他的全部修为并扔到荒郊野外。
然而,这时恰巧有魔教之人路过,见汪世德骨骼奇特,料定是练魔功的料子便带他回回到了魔教。果然,凭借着先天的优势,他很快就融会贯通了数种魔教功法。甚至还在潜移默化中把从杜家偷学到了几门功法也给融了进去,不出几年,他便魔功大成。
此后,他再次踏上天灵圣城,此时却是怨恨在心。便在天灵圣城胡作非为,几日就把城内弄得乌烟瘴气,民众都怨声载道。杜家执法堂内的长老听闻此言,连忙派人调查,不想他却跑到了天朝城,也是一番胡作非为。
但是,他在天朝却遭到了不少正道人士的追杀,整日东躲西藏。后又与黑殿阎罗等人汇合,这下反而杀了正道的不少修士。此时直接惊动了武欲圣都的峰主,连忙亲自下山捉拿,却不知为何被他听到了风声,早已逃之夭夭就躲到了死亡之城。
方源心中对这汪世德的生平了若指掌,知道这家伙以前作恶多端,现在躲在这里定要将他缉拿归案。心中尤在思考着,里面的汪世德的声音响起:“哦,这梦清寒真有那么厉害,连你都讨不到便宜?”
刘大帅道:“汪兄,不是我吹嘘,这梦清寒一点儿也不必他的师兄慕槐差。”里面几人的心中徒然一跳,汪世德连忙问道:“大帅,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上次那个慕槐和凤凌天来我们死亡之城,就给我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这此又来一个棘手。”
凤凌天,一听到这三个字,方源就有些心慌意乱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师兄,自己怎就会又如此大的反应呢?
刘大帅又说道:“汪兄,这此可能比上次还要棘手得多。昨日见到齐将军和徐娇娘二人,却是狼狈不堪......”
一语未了,有个声音便道:“我昨日虽然用琴音扰乱了他们几人一会儿,却也差点儿就被一道暗器击中。”
汪世德惊讶道:“横琴先生,莫非谢家也来人了?”
横琴先生平静道:“这会人确实不好惹,前几天我听到几声悠扬的萧音,也不知道是谁吹奏而出的。”
汪世德哼了一声道:“萧音?能有多厉害?”
横琴先生脸色微变,严肃地说道:“汪世德,你是不知道,这首萧音居然让埋伏在黑暗中的妖兽群全都暴露了。”
方源一听有人叫汪世德的名字,心中一喜,心想着原来真的是你。林小菁在他身边,吐气如兰,心神早已有些跌宕。却也只能暗自克制,把心神都转到几人的谈话中去。林小菁的心中也是一喜,毕竟捉拿汪世德是武欲派下的任务,得要完成才行。可是,外面尚且不清楚地形,也不清楚有多少人,自然不可擅自行动。况且,方源似乎还有伤在身,自己又得分心照顾,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汪世德一听横琴先生的口吻就有些不舒服,就冷声答道:“乐器能有多厉害哦?遇到我,还不照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横琴先生脸色一变,语气明显转冷道:“是吗?照汪道友这样说来,在下的琴音也只是摆设了?”
见气氛不对,刘大帅连忙劝解道:“两位,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就不要内讧了,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这时,那个有些沧桑和沙哑的声音说道:“汪道友,不可意气用事,这群年轻人是不得了的。连紫影和易水这等武欲神器都在这群年轻人的手里,可见武欲对他们的期望是有多高。”
刘大帅又连忙说道:“徐娇娘和齐将军便是差点儿栽倒这紫影神剑的手中的,而且,现在黑殿阎罗都还生死未卜。”
一听到紫影神剑,方源便瞄了一眼身边的林小菁。借着微光,发现她还是那般冷冰冰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千年都是这张冰山脸。而后,又听到黑殿阎罗的消息,心中又是一惊,连忙再次屏声听去。
汪世德大惊道:“什么,这群人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连教主座下的法王都能败在他们的手下?”
刘大帅接口道:“确实是不同凡响啊,特别是有一个拿残剑的,据齐将军说连黑殿阎罗的三叉魔戟所散出的魔气都压制不住那柄怪异的残剑所散发的剑光。”
那个沙哑地声音似乎比较见多识广,说了一句:“此剑可能是魔教之物。”他们心中都清楚,这黑殿阎罗的三叉魔戟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当年也算是叱咤一时令正道谈虎色变的一件兵器。不过,居然还压制不住一把残剑,难怪黑殿阎罗誓死都要杀了那人。
而此话一处,几人都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堂主可有依据?”
方源也是脸色一变,手中不觉又握紧了那柄残剑一些。林小菁一愣看了看身边的方源,一时又想到了适才那残剑疯狂地吸收红色雾气的场景,不禁又对他刮目相看几分。可是,这件是魔教之物?这让她费解的同时,又似乎猜到了什么。便有些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方源自然是未察觉到的,他一心都在那些人的话语中。
那堂主又说道:“老夫也只是猜测而已,这相生相克之理,你们还不明白吗?”
修道界的相生相克实在是复杂得紧大体上也就是正邪之物,互不相容,若是有绝对的优势,便能在气数上压过对方。然而,如果是同道之物,确实很难压制的。
方源听那堂主的声音居然有几分的耳熟,突然,他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当年在方家后山和六长老在商谈事情的那个堂主吗?方源清楚的记得,六长老都对这个堂主尊敬有加,这堂主似乎是天地神门的。而且里面的其余几人对他似乎都比较尊重,从说话的语气便也不难看出。
刘大帅又说道:“堂主,不知教主那边有何安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几个武欲小辈也毁了魔机那老家伙不少的机关阵法了。”
汪世德也说道:“堂主,我看这次几个小辈过来,好像也并没什么大事吧?不然九阳岂能这么放心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出来?”
那堂主有些沧桑的声音道:“不妨,听黑殿护法的意思,教主是让我们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的也不能赶尽杀绝。”
汪世德和刘大帅均是不解地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横琴先生突然也插话道:“教主最近几年看起来有些心力交瘁,似乎厌倦了打打杀杀。而且,教主自从爱女去后,便也性情大变,那些壮志豪情的激情也渐渐地消糜了下去。”
刘大帅接口道:“横琴先生,不知宗主此番到底是作何计较?”
横琴先生道:“刘兄,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殿主最近几年和教主之子万魔子颇有些不和。若不是教主还在,怕早已翻脸了。现在,能够相聚一堂,基本也是貌合神离。”
饶是汪世德有些狂妄,但是提起教主他还是不得不尊重的,连忙开口道:“却是为何?”
那堂主说道:“周兄,此间之事颇为复杂,容后再谈。只是现下,教主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执行,既然他们是来找人的,那么便让他们找就是。”
横琴先生也说道:“殿主也吩咐了我们冥魂殿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之交手。”
那堂主道:“先生说得极是,我们按照教主的吩咐即可,他虽然有些不复当年,却还是一方霸主的。自然不会撒手不管,任由正道几个小辈在我魔教之地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