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方源在房间中发呆,他已经连续几个夜晚都在修炼落樱剑法。现在他似乎已经摸到了落樱剑法的门路了,不过现在缺少实战经验。到了和人打斗之时,那种瞬息万变的场景却又不知是怎么样的呢。
他现在的武欲心经还在第二重,这就意味着很难驱动法宝。他拿出玉箫,丢在一侧,然后聚精会神的调动内息,希望玉箫能够有所感应。哪知他心神合一,努力的想要去操控玉箫,那玉箫却只是微微一动,和先前无甚差别。这让他有些心生恼怒,奈何总不能冲着自己发火吧?
久试无望,也只得垂首丧气地抓起玉箫长叹。
武欲大比正式来临,众位师兄弟却打不起精神,万钧一早就板着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众人知道今天的日子特别重要,万钧定然不会再无故指责他们了。
冰凝和方源以前都没有参加过这武欲盛大的比试,只有四个师兄参加过。心中别有些激动,不像其他三位师兄那么淡定。
那日早晨,众人都齐聚一堂,恭候着万钧。万钧最近因思及这次难得的盛会,固然是有所高兴,奈何门下弟子太不争气,又有些恼闷。
进得门来,因说道:“你等今日要去赴会,可别太丢我的脸。”
众人所虑不一,却也不敢怠慢。只得纷纷表示,定当全力以赴。
万钧扭头看了看方源,方源心下慌张,不知师父这是何意?
万钧对他说道:“方源,你还是没办法御剑飞行?”
方源近日无数次的尝试过了,却还真是没办法驱物。连玉箫都没办法驱动,更别说其他的了。听见万钧的问话,有些羞愤地答道:“是,弟子暂时没办法。”
万钧脸色一沉,冷声道:“那你就顺着石阶去主峰吧?”
顺着石阶去主峰?那可是有数万步阶梯啊。几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李玄东连忙上前求情道:“师父,小师弟可以和我一起御剑去主峰。”其余几人也随声附和,均说自己可以带小师弟一程。
方源低下头去,不敢有什么怨言,这也只能怪自己无用。师父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万钧见几人都给这个不成器的说情,气就不打一出来。大怒道:“都反了是吧?”
几人心下惊慌,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万钧起身道:“都跟我去主峰吧。”几人违拗不得,只能惋惜地看了方源一眼,不情愿的跟着万钧御剑而去。
方源见他们都似一阵风一般飘忽而去,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背景羡慕一番。他转身回屋,背上那柄残剑,手里握着玉箫,飞奔出门。
正要往山脚走去,突然看到煮饭的那对中年夫妇迎面而来,方源连忙停住笑问道:“二老哪去?”
二人一见方源,便笑呵呵道:“听说你们要往主峰去几日?”
方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的,有大比将要举行。”
中年夫妇的那个大叔笑道:“万峰主和其他人呢?”
方源听到这话,脸上有些臊起来,嘴上却呵呵笑道:“他们先去了,我这就去。”
他们哪能不知道方源的状况,煮饭大娘便笑道:“那祝方公子蟾宫折桂了。”
方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就往山下飞奔而去。
这里那个煮饭大娘叹道:“这孩子,修道那么刻苦,却经常不如人意。”
那大叔却道:“此子命途多舛,定能有一番作为。”
煮饭的大娘瞪了他一眼道:“就你知道?”
两人无话,便走向厨房。
方源行径在山间,此刻骄阳刚刚露头,并无燥热之感。远远望去,山脚处却有不少的人正在向着主峰而去,其中大多数人都是顺着石阶而走,却也有几十人是御剑而行。
见此情景,方源不禁想到看来今日确实是一个盛大的场面。
行到两峰的山脚间,遇到了很多外门弟子。见到方源,他们都友好上前来打招呼。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师兄是哪个门的?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方源笑道:“我是石栈峰的。”
“什么?石栈峰?那岂非是万峰主的弟子了?”其中一人惊呼道,引来了许多人的眼光。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源,心下都有些疑惑。如果方源是万钧的弟子,怎么可能不会御剑飞行。
方源心中明白他们的猜忌,便觉得有些丢脸,只得敷衍道:“是的,万峰主正是家师。”
几人见他答非所问,知道定有难言之隐,也不去猜忌,便邀他一同前往主峰。方源本想着用凌幻虚步在顺着崖壁上的枯松而上,现在也只得作罢,想着和外门弟子一起行径应该能了解不少有关比试的规矩吧。
不想这些人都是刚选拔上来了,有些人甚至是得到恩典才能前去观望的,如何又能知道那些规矩?
其中有一人跟方源自我介绍道:“师兄,你好,我叫常春,天字门的弟子。”这人听方源说是石栈峰的,自然有意交好。
方源笑道:“常师兄不必多礼,在下方源。不过,外门也分什么门吗?”
方源一句外门,引得好些人的目光盯了过来。虽然话是不假,可是好歹也有些伤脸面。常春倒不以为然,笑着解释道:“方师兄有所不知,外门分为四门,取自‘天地玄黄’之意。”
方源哦了一声,又笑道:“可有什么分别吗?”
常春解释道:“有的,只有天门才有资格进入内门,也就是说,从黄门到玄门再到地门最后才是天门。”
方源这才恍然大悟,除了极个别被各位峰主直接选上的弟子外,其他人都得经历历练才能顺利进入内门。
这些天门的弟子属于刚刚晋升的,修为自然不会太高。走不多时,就气喘吁吁的。而且一看就知是内息不足,和方源初到这里时是一样的。
这些人多数是不能去参赛的,参赛的早就御剑走了。方源抬头一看,那主峰尚在云端缥缈间,跟他们胡诌而行,天黑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便笑着跟他们说道:“诸位师兄,我要先行一步了。”
众人以为他要御剑而去,纷纷看向他。不料,方源只是一跃,轻松地跳上了悬崖上的枯松上,步伐一转已经攀上更高处的一株枯松。不想这枯松早已空心,一踏便碎。方源一脚踩空,心中大急,连带着底下众人都为他心惊。心想,这个是要掉下来了。
结果,这方源身形居然凌空一变,顺手抓到一块凸出的石壁,向上一翻跃真如一只猿猴一般又立定身形直上。
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心想果然不愧是内门弟子,就算不能够御剑飞行。光这步伐和灵活的身形他们就万不能及,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功法。
方源所修的沧澜玄经令他五官异常敏锐,只要尚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个大概。适才刚刚踏到那枯松,他便感到不妙,还好凌幻虚步绝对是无上轻功让他很快便能稳住身形。
这主峰比之其他四峰更加威严,如撑天之柱一般直插云霄,抬头看去就让人无故望而生畏。不多时,他就行到了主峰。
以前他就来过,五年前他被送到这里,那日大殿上谁都把他当作烫手的山芋。事实证明,五年过去了,他连御剑都不会,果然就是烫手的山芋。
当年这青石白玉铺成的广场甚是冷清,如今一看,人声鼎沸。或三五成群,或五六扎堆。不少都是同门弟子,方源从一侧石壁而上,看得附近的弟子眼睛都傻了。他们知道,从栏杆向下一看,可是云里雾里,一看就有些莫名的恐惧想要远离。而这家伙居然从这地方爬上来,不住多看了几眼。见他装着也是怪异,背了一把剑,手里还拿着玉箫。
方源的衣服被树枝划破了不少,一上来就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同门师兄弟。可这广场上突然多了几百号人物,一时之间也难以辩清谁是谁的门下。
正扭着头到处看时,突然被人一拍脑袋,转过去一看冰凝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小师弟,挺快的吗?”
方源一看过去,三位师兄也走了过来,都说道:“小师弟,你到了。”
方源抓了抓头,笑道:“怎么不见师父?”
李玄东道:“师父会见他的那些老友去了。”
正要说话,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一人来,高兴说道:“李师兄,多年不见了。”
几人扭头一看,是一个精瘦男子,却笑得温文儒雅。他们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这笑容跟他的相貌极为不配。只听见李玄东笑道:“这不是王师兄吗?”
那个王师兄笑道:“李师兄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区区在下。”
冰凝和方源自然是不知情的,张立凡连忙解释道:“这是王师兄是回川峰门下的弟子,和大师兄差不多,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两人上届交手,这大师兄的罗盘也就够奇怪的,这王师兄却是司南,而且上面还真有一个勺子。”
方源和冰凝心中一惊,虽然修士的法宝层出不穷,但是像他们那样奇特的还真不多见。
李,万二人在一旁相聊甚欢,张立凡又对着方源和冰凝说道:“这两人聊天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什么无聊的奇花异草啊,还有那些劳什子机关阵法啊。”
方源调整了一下内息,静心以听大师兄他们的对话。虽不十分真切,但此处人声鼎沸,想要听个清晰却是万难。方源嘴里浮起一丝笑容,果然和三师兄说得差不离。
正听着,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张师兄,别来无恙啊。”
方源一看,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张立凡一听,笑迎上去道:“刘师兄,经别多年不见,还是有些想念啊!”
两人亲切问候,倒像是久别重逢一般,在一边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
董成义在一旁幽幽道:“适才还说大师兄,自己还不是一样。”
方源和冰凝面面相觑,均不解地问道:“这人又是何人?”
董成义板着脸说道:“也是个不思进取的,他是青松峰的。也是每个正经的,整日家和三师兄一样,不好好悟道就喜欢那些什么星象,史书,和钻研扶鸾请仙。”
方源和冰凝脸上一愣,特别是冰凝还调皮一笑道:“那四师兄呢?”
董成义脸上一动,笑道:“我可是一心修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