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怒已经平复了,但是这一场天威像是物换星移一般,一些原本一马平川的广袤沙地已经隆起了不少的沙丘。而原本沙丘成片,沟壑交错之地已经被夷为平地。
那些常年游牧或者探宝在此间的游民以及修士都不禁感叹这上天果然是鬼斧神工,顷刻间便能改天换地。但是,他们心中清楚。这次只是自己仗着以往的经验方才能避开,可惜这沙漠之地瞬息万变,也不知能躲过几时。
林小菁虽然昏迷不醒,但是表情却像是有些痛苦的,方源手足无措,不禁急得团团转。但是,却也无可奈何,现在这地方也无一滴水源,况又男女有别真是焦急万分。
想到她本来不应该和自己来找那该死的黑曼莎花,但是偏偏还是跟来了,跟来了也还罢了,问题是还是无法保护于她心中不禁大为的恼闷自己的能力低下,却还要带着人家前来。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见到林小菁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隐约中想起了刚才似乎有人再惊呼着沙丘飞蚁是有剧毒的,如此说来林小菁应该是中了蚁毒。
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恐慌到了极点,但是附近有没有水源,真是让他大为的焦虑。不过,他突然想到那少年所说。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往地下一直挖坑,说不定可以挖到一些水源的。
想到此处,方源连忙挥动起了手中的残剑朝着所在之地不断地往下挖掘。半日累得气喘吁吁,却还不见有一点了水源。看着林小菁的有些扭曲的脸色,心中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又不停地朝下深深挖掘下去。
大概是精诚所至,又或者是上天在眷顾他,不时,便有一股清凉之意冒了出来。他再次奋力之下,一股清水像是喷泉一般便从地下冒了出来,他心中大喜,连忙趴下去喝好了几口。干裂已久的双唇得到了清水的滋润,瞬间便有些恢复了红润和光泽。
定了定心神后,他把林小菁抱到了离水比较近的地方,查看了下她的伤势。知晓非得要脱下她的外衣,并且把余毒吸出来不可。不然,若是毒素继续蔓延,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一想到自己将对方视若天人,怎可这般的无理?可,若不这样根本无法救她,不可能如此狠心的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伤势加重吧?
心中像是经历了几场势均力敌的大厮杀,最后还是理智稍占了上风,觉得此刻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并不可能一直都保持着君子的作风,再这般扭捏下去,恐林师姐性命堪忧。
想到这里,手就颤巍巍地伸了出去,缓缓地把她的外衣给解了下来。映入眼帘的乃是洁白如玉的锁骨,虽然极力克制住不能随意看,但是到底不经意间瞄到了那如莲花洁白的肚兜。
这下子他大骂自己该死,整个心跳得如同那高上滚落的巨石,根本无法控制住。想到对方现在昏迷不醒,自己居然还这般趁人之危真不是人。吓得连忙就闭上了眼睛,这时手突然一下子就不经意间从她的雪脯上轻扫了过去。这让他一下子惊得地差点了就窒息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尤物,虽然是若隐若现但是仍然给他了不小的诱惑。
无奈之下,他便把解下的外衣覆盖了上去,只露出那一截有伤口的左肩。看着那白如晶雪,吹弹可破的肌肤,一下子又移不开眼去。但是,那伤口处却有黑色的血液流出,而且似乎还在不断地扩散开去,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这让方源一下子就惊得回到了现实,心中大为心疼,连忙用嘴凑了上去。吸一口,就吐一口必得再用清水漱一次再吸。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那伤口不再继续蔓延和口中吐出的不再是黑色的淤血后,方才停了下来。而这时,林小菁突然咳嗽了一声。吓得方源一动不动,还好对方暂时未醒过来。
这下子他又左右为难了,如果睁开眼给她穿上外衣,势必又得看到不该看到的。虽然朦胧不清,但是到底还是亵渎。如果是闭着眼睛,估计无意间又得触碰到,一下子又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但是,如果不赶紧帮她把衣服穿上,等她醒来之时一定大为的尴尬。到时候两人怕都是没脸见对方了,想到这里居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深思熟虑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便是先扶她起来再给她穿上外衣,如此一来自己在后面给她穿,不至于会看到不该看的,也应该不会再那么冒冒失失的碰到不该碰到的。
想到此,便也扶起了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闭着眼拿过她的外衣蹑手蹑脚的给她穿了起来。这过程当真是如履薄冰,生怕她会醒来,又生怕自己会触碰到什么,当真如同千钧一发真是万分的紧张,手心里尽是些冷汗。
这个过程仿佛持续了千年之久,方源全程都心慌意乱,有时候居然一个动作持续了三四次仍然没有做好。最终给她披好最后一件外衣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可是嘴唇上却传了一些轻微的麻痒,他一时也没太过在意,又试着叫了林小菁几声。
林小菁嘴唇翕动了下,躺在他怀中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好像冥冥中听到了方源的呼唤,眼眸眼睫毛轻轻地动了几下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左肩处尚且还有几丝的麻痒传来,却发现了正躺在方源的怀中便早已忘却了麻痒之感。心中有些难堪,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全身有些绵软无力,方源正在神游感受到林小菁动了动一看之下发现她醒了,便说道:“林师姐,你醒了?”
声音中像是漏风了一般,居然有些沙哑。林小菁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倒让他脸上有些许的红意,慌忙把眼光朝着其他地方看去。林小菁见他这般,又发现自己全身发软心中亦是大为难堪,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方师弟,你扶我起来下。”
方源心中激荡不住,只缓缓地把她扶了起来,又听她声音有些孱弱心中便有几分的难受。
林小菁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但是在如此大的沙尘暴之下居然还活着也真是奇迹了。现在有些暗暗自恼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以至于又受了伤,现下似乎还得连累方源,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方源见她略有所思,脸色如此苍白,心中亦在苦闷自己为何没能好好保护于她,这样的状态实在令他有些心疼。连忙又说道:“林师姐,你口喝了吧,我去给你弄一些水来。”
林小菁干裂的嘴唇微微轻启,但是好像是堵塞了一般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地冲着方源颔首了下。
身边刚才被挖出的黄沙中的确有不少的清水,但是总不至于让林小菁趴着喝,可是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盛,一下子真是一筹莫展。突然,他一下子就想到上次在死亡之城时那云居阁的神秘女子似乎就留下了一个杯盏,他连忙掏向了怀中,心中暗暗庆幸果然还在。
林小菁拿着杯盏呷了几口下去,但是猛地一下又吐了出来,并且还伴随着污黑之血,整个人亦是有眩晕之感。方源一惊,连忙把她扶住,关切问道:“林师姐,你还好吧。”
见他眼中的关切之意,林小菁心中还是颇有些欣喜的,毕竟多少沾了一些清水嘴唇也红润了一些,而且搪塞在喉中的淤血也吐了出来,便觉得全身都顺畅了不少,就说道:“方师弟,又是你救了我,我都不知要如何报答了。”
方源心中一酸涩,现在见原本孤高并且超凡脱俗的之人竟会伤得如此之重,而且一切都还是因为自己要让人家跟着来的,又保护不了人家。心中把自己骂了千万遍,有些黯然道:“林师姐,是我没保护好你。”
林小菁手中拿着杯盏,发现雕工细致,切纹路多变,大为的疑惑,首先想到的便是只有女子才会用如此别致的杯盏,突然就情不自禁地问道:“方师弟,这杯盏挺特别的,不知是何处所得。”一抬手抚f摸之下,赫然又发现了云居阁三个字,这云居阁她自然是听过的,眼神中便黯淡了几分。
方源没有观察她的变化,甚至还有些不以为意,只把当日的过程简短一说,不知为何,竟然再三强调和那女子不熟。
林小菁见他多少有所隐瞒,心中不是滋味。可方源也有苦衷,总不能把去往妖族一事都抖出来吧?又说道:“林师姐,说来奇怪,这云居阁人我是一只未见过的,怎得会一见面便救了我,我一直都想不通。”
这次见他话语中比较陈恳,她便也没有多想,而是心中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又见他嘴唇处有些乌黑,连忙问道:“方师弟,你嘴唇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乌黑,也受伤了?”
方源这下子反应了过来,无怪自己的嘴唇有些麻木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可能是因为给她吸毒而造成的,就中如此多的尴尬之时让他一时难以开口只说道:“可能是在荒漠中呆久了,有些不自然了。”
林小菁把杯子递给过去,运了运内息,发现恢复了一些。想要起身却发现有些趔趔趄趄,幸亏方源眼疾手快把她扶住。虽然倔强的想要挣脱,但是脑海中隐约还是有些眩晕传来。
仍然是黄沙满天的世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成不变。而且,放眼之处仿佛没有能动的东西,除了二人外再无人迹。可是多少都还是有些宽慰的,至少不是一个人,不然只会平添一些惶恐。
林小菁嗫嚅了嘴唇,轻声开口道:“方师弟,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方源楞了一下,自己也没个眉头,这次本来是九阳道人吩咐二人千万南蛮的十万大山之处查询下那边势力近来的踪迹,顺便也缉拿几个十恶不赦之人,哪知这次下山都未到得了那十万大山之地便被围困在这荒漠之中。
现在二人人生地不熟,且别看这黄沙遍地看似荒芜不堪,其实处处都充斥着危机和险境。林小菁受伤不轻,定然不能让她再去冒险了,不然自己真是罪该万死了。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护送她回到武欲,大不了自己独自一人在前往那十万大山一次就是。
想到这里,便说道:“林师姐,我们还是先回武欲,你受伤不轻,不可再冒险了。”
林小菁几乎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呆子,但是到底不能表露心迹,为了证明自己无事居然挣脱他的双手想要御剑而起。可惜,到底是大病初愈,根本无力支撑幸亏方源连忙扶住不然铁定跌倒在地。
方源的嘴唇一下子就乌黑了不少,并且也有种眩晕的感觉,若非一直强撑着,已经倒下去了。林小菁见他似乎也有些不适,居然也大感莫名其妙。便说道:“方师弟,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这时候,不知从何处钻出了一阵暴风,猛地一吹把二人都吹倒在地。方源一下子就觉得那麻木之感从嘴唇蔓延到了大脑中,精力像是短暂的被抽空。只记得没意识之前死死地护着林小菁,把她保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林小菁又羞又急,本来都要晕厥过去的,偏偏又被方源这一下动作惊得无比的清醒。虽然是出于无奈,但是实在太过亲密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等那震狂风过后,她便迫不及待推开了方源。这一推之下对方便作势倒了下去,根本没有一点的抵抗。林小菁觉得大惊,连忙起身查看,却见他乌黑的双唇已经干裂异常甚至还有鲜血流出。
突然,自己左肩处的麻痒和疼痛感袭来,冰雪聪明的她立刻想到了这时怎么一回事。心中先是大为的难堪,接着却又是无比的感动,因为对方是如此不顾一切地救自己。
她连忙过去扶起了方源,却一时又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突发的状况她根本不知如何处理。想到自己受伤对方可能乃是用嘴吸出了余毒,现在他嘴唇上有了余毒,自己不可能也同样用嘴去吸吧?一想到这种事情,心中居然大觉害羞,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而且,想到他可能在给自己吸毒时,定然是脱去了外衣而且还如此亲密的接触。心中不由大感窘迫,但是对方似乎也是为了救自己也算是一种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