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疾走的狂风,滚滚而落的雷声,还有那望穿秋水的眼眸。羽蝶整个人看上去忧心忡忡,又有着几分的楚楚动人,外间是狂暴雨滴以及惊雷让她望而却步。但是,内心深处却在不停地挣扎。
四人看着羽蝶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了,但是现在茫茫人海,根本无迹可寻。况且,她还不通道法,海上又有妖邪作祟,于她而言实在是危险至极。别说能不能找到奚林,自己会不会迷失方向便是个问题了。
林小菁看方源的眼中似乎又有了几丝邪气,而且有些蠢蠢欲动。他心中在想什么?自己的师姐昏迷不醒,只有鲛珠泪才能让她有一线生机。可是,这末世之地,自己尚且自身难保,何以再去保全他人?
良久之后,方源突然同羽蝶说道:“公主,这风暴一时三刻我看是难以过去的,你便知此地等候,我出去找寻一番,看能否有踪迹。”
这话倒把林小菁吓了一跳,方才几人出去,天地间茫茫一片,根本难以看清事物。况且,狂风挟雨,岛屿又是星罗密布,真要一出一出去找,不知得到何年何月。奈何现在羽蝶那里有着鲛珠泪的秘密,若想得到鲛珠泪,非这人鱼公主不可。
青墨也在思量着,自己门中的异宝虽然不知是何物,但是总感觉迟早都需要这鲛人族公主的帮助才是,便也有些动容。现在有师父在自己的身边,便无所畏惧了。
羽蝶一听方源答允,自然是高兴异常的,自己对外面的狂风暴雨根本无可奈何。然而,他们几人乃是修道界中人,自然不会畏惧这般气候。思考良久之后,羽蝶却说道:“恩公,我知你们来海中之意,是否就是为了找寻鲛珠泪?”
方源猛地一惊,他正不知如何开口,不料这羽蝶倒还说上来,便少不得回答道:“公主,的确如此,如果公主知道哪里有鲛珠泪,或者知其来历。烦请告诉我下。”
羽蝶心中大为惭愧,鲛珠泪乃是奇缘才能得到的,自己这里根本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鲛珠泪,她觉得自己欠恩公的实在太多了,根本无以为报。现在多少知晓恩公所需,奈何却是这等机缘之物,实在是有些爱莫能助。自己哭泣之时,最多便知是珍珠,可惜这等珍珠海中遍地都是,无甚困难的。
这鲛珠泪非奇缘,奇人,奇事不可得,三者缺一不可。宝物贵在稀少,羽蝶亦只是从传说中听闻到过这鲛珠泪的存在,根本也没有亲自见过,甚至据她了解现在整个鲛人族怕也是难以找到鲛珠泪。
但是恩公与自己有大恩大德,现在根本无以为报,好不容易得知恩公所要找寻之物,却是需要有莫大的机缘。若是自己能够办到之时,就算是竭尽全力也会帮他的。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欠了恩公不少的,或许奚林哥哥见多识广,他应该会知道一二,便向着方源说道:“恩公,鲛珠泪我也只是听到过传说。不过,我想天气晴朗后,我会回到族地问问我母后的。况且,奚林哥哥应该会知道一些吧。”
方源心中略显失落,来到东海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鲛珠泪根本还是毫无头绪。这让他的心一落千丈,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想想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师姐便五味杂陈。也许,石栈峰的几位师兄正在翘首以盼自己能够拿回鲛珠泪。可惜,自己却还是一无所获,真是愧对他们的期望了。
想到这些之后,更不会放过那一丝的希望,他不禁有些责怪自己。那日就到奚林后,怎么就忘了随口一提呢?或许,真的能从他哪里知道鲛珠泪的下落也是说不定的。
一个荒岛上,奚林在天旋地转后落到了上面,本来天气晴朗的碧空却一下子就黯然失色,趋近于混黑。更加恐怖的是,半空中还有长着翅膀的飞鱼不停地徘徊。飞鱼似乎发现了他,直接朝着他直冲而来,就在他避无可避之时,一道黑色的魔气把他笼罩在内,那些飞鱼犹如碰到铁皮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身后,一个男子冷漠地声音响起道:“你是谁,因何突然出现在这?”
奚林一惊,连忙扭头看了去,却见一个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且黑气缭绕的男子挥动着一把魔气冲天的魔刀。身后却是一位看上去娇柔的女子,却是美不胜收。这让他一愣,一下子倒还回答不出话来。
那边之人自然是耿战了,本来他正在观察着海面上嬴鱼的动静的,但是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一个黑洞便掉出了一人。这下到让他有些吃惊了,凭空而来之人虽然不会恐惧,倒是到底还是有些诧异见他似乎道法浅薄,便更是意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道:“问你话呢?”
奚林见他全身黑色魔气的,早已吓得骨软,再听他话语中那种夹带着的阴寒和嘶哑便更又惊吓了几分。像个哑巴一样,耿战一下子气极,怒道:“问你话呢?是哑巴吧?”
那女子却说道:“耿战,你吓到他了。”说罢,便走了几步说道:“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耿战见那女子说了话,便只是哼了一声,却并不责怪。奚林这下子倒觉得安心多了,这男子倒和混世妖魔差不多,自己见了便不由的敬畏。只得答道:“我乃鲛人族的,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转身向耿战说道:“耿战,你看,不要太凶了吗,这样不就有人回答了吗?”
耿战冷哼了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的邪气:“我还以为他是哑巴了。”
这让奚林不由自主便打了个寒噤,眼前此人无故便能给他一种压抑之感。看上去真的像是讨债的厉鬼,让人无故惶恐。那女子轻微邹了下眉,转身说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奚林答道:“我也不知怎得,便被一个黑色的洞吸了进去,便到了这个地方。”
耿战一下子听到他是鲛人族的,心中便是一惊,连忙凶神恶煞地看着他道:“你们鲛人族可有鲛珠泪?”
奚林猛地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一边退一边还摇着头,显然非常的恐惧。
耿战见他这样,心中便无故有些恼怒,眼神中露出了凶光,又说了一边道:“你哑巴吗?再不说,把你扔出去喂鱼。”
奚林战战兢兢地看着这凶煞毕露的男子还飞驰徘徊在他身后空中的嬴鱼便更是吓得傻了眼,现在他呆呆地站立在地,心中只有莫名的恐慌。
耿战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真是受不了,手中依然聚集了魔气,只在一时三刻便要出手,还好那女子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道:“耿战,你怎么老是不听呢?你这样都吓到被人了,让人家怎么回答?”
耿战这才收了手中聚好的魔气,和奚林说道:“你老老实实地回答下吧,我便不动粗了。”
奚林从未见过这等凶神恶煞之人,比之那鲛人族中比较可恶的鲛人族手下要邪恶的多。现在见他没有看着自己,那股恐惧减少了许多,知道如不回答,这种人怕是会有万般手段折磨自己,便说道:“鲛珠泪乃需莫大的机缘,并非想得到便能得到的。”
耿战道:“如此说来,你们鲛人族是没有鲛珠泪的?”
奚林道:“我们鲛人族近百年来都没有鲛珠泪了,珍珠易得,但是鲛泪难寻。”
耿战又问道:“鲛珠泪怎得如此稀少?”
奚林便把鲛人族的美丽传说讲了出来,那女子动容了一下,只有耿战冷冷地说道:“真是不自量力,没有能力为何要去喜欢人家,真是无能。”
这话让奚林咂舌,亦是让那女子也觉得无话可说。因为相对于这等站在顶峰之人,把实力看做一切的基础,但是在感情方面却又执拗得很,不然也不会一直都跟在一个女子的身边了。
那女子却说道:“你们这个故事真美,难怪现在很少有鲛珠泪了,原来是因为痴情的人太少了。”说到这里,不禁黯然伤神起来,心中有个声音呐喊道:“凤关,你因何要不辞而别?”
耿战见她那样,便想到又是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凤关了,虽然他看上去是目空一切,其实这个女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弱点。
奚林发现身边多少还有个女子算是比较正常的,那男子实在太奇怪了,不过不知为何却对那女子百依百顺。奚林一下就想到了羽蝶,也许自己那天的那番话是无心只过吧。但是,不是所有的无心只过都能得到体谅的。
现在自己一想到公主居然有些心慌意乱的,难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喜欢她的姐姐,而是喜欢她本人?想到此处,不由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远处的天空,剑光其法器的玄光照亮了半边天,虽然还是大雨不停,但是没了闪电和雷鸣倒还显得安静了不少。就是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乃至那些咆哮不停的赢鱼。
无欢大师不禁问向谢达天道:“谢当家,这孽畜怎得会没完没了的?”
谢达天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的,便说道:“无欢峰主,你有所不知,赢鱼乃是上古的凶兽,不过却一直都静居深海,就是上次现身也距今有几百年了。”
东方明空道:“谢道友,赢鱼现世,可有什么说法?”
谢达天眼中满是惊恐,便说道:“几百年前,赢鱼现身东海便大肆布雨,一时引发潮水高涨,把海中的荒岛尽数吞没了去。而且,这海潮还影响到了海岸边的渔民,那些房屋也尽数被卷入海中,无人生还。”
无欢大师一听,竟也有些骇然,忙问道:“谢当家,如此说来,这此赢鱼危害怕是会重现当年的场景?”
谢祥奇在旁边解释道:“现在就看这些赢鱼有何企图了,这此我们出海查探鲛人族作乱,不想重头戏却在都这些赢鱼的身上。”
这时候,一个黑洞出现在众人的身侧,吓得众人连忙避了开去,却不料从洞中跳出了一人,众人一看却是谢枫。谢祥奇心中大惊,连忙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
谢枫看上去也是觉得大为诧异,连忙问道:“三师弟,二叔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话未说完,那黑洞又张了开来,一下子就窜出了数人来。谢祥奇一看,却是林炎吾,连忙问道:“林世兄,你们怎得也从里面出来了?”
林炎吾也是大感奇怪,在潇湘四鬼的扶持下倒也很快稳住了身形,见到谢祥奇忙说道:“原来是谢世兄,我还以为我到了何地呢。”
这下子几人都有些诧异了,谢达天忙说道:“林世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问之下,这林炎吾和谢枫倒都答不出来。只记得当时船毁之时气浪过猛,直接就把二人卷入了海中。醒来之时均是到得一处荒岛上,林炎吾身边的四鬼在危机关头拼死相互倒也一直都跟在身边。
等醒来之时,都发现已经同众人失去了联系,大惊之下只得盲目逃窜却是几日都不见个人影,当真是愁煞了人。几日间发现着天上的气候变化太快,特别是今日这等极端的气候更是给了他们措手不及的打击。因此,便又胡乱逃窜哪知会误入黑洞便被卷到了此处。
谢枫和林炎吾见到众人都在,便问候众人几句。又同东方明空认识过,东方明空倒是对潇湘四鬼赞不绝口。一时二人又发现了赢鱼,惊恐道:“这些是?”
谢祥奇连忙解释一说,两人看到有着乾坤地理鉴便放心的多。又发现方源不在,连忙问其原因,林炎吾却笑道:“方兄和其师姐倒是一直都形影不离,羡煞多少有情人。”
这话一出,便感觉到有双冰冷的眼神在盯着自己,这让林炎吾一时有些不寒而栗,他清楚地体会到此乃武欲峰的无欢大师。暗暗责怪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忘了这里还有几个德高望重之人。
沐霜也是吓了一跳,看来二人经常纠葛不休,连旁人都看出来了。自己的师父如何不着急?便隐约间有些替师妹担忧起来,可是师妹却已是情根深种了。
东方了了的眼光一转,竟对此人有些莫名的讨厌,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还是花解雨连忙说道:“多劳林师兄费心了,方师弟和林师妹不过只是暂时走散了,一时半会便也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