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个月前。在上海西郊徐泾的某别墅区里,初夏的天气潮湿闷热。
一辆豪华的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一幢别墅门口停下,车门自动打开,从车里走下三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们看了下别墅门口挂的牌子,“太平洋科技信息咨询公司”。
三人没有迟疑,走上前按响了门铃,一会儿,一个小姐走出来,问明来意,打开了大门,带着三个向里走。无人的轿车则自动开进了别墅的小院,停在停车棚下。
葛林是这家太平洋科技信息咨询公司的老板,他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接受跨国公司或大公司的委托,对市场的某种消费进行统计调查,为大公司决策提供依据,说白了,就是一个商业信息贩子。
最近葛林很烦,他在虚拟世界泡到了一名网红,最近这个小蜜吵着叫着要在海南买一套海底公寓,理由是她是大海的女儿,要回归母亲的怀抱。
我嘞个去的,借口都不需要找个合理一点的,她是吃定我了!葛林内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但想想那令人欲火焚身的娇躯,他的怒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转化为了对她的欲望。
可是自己哪有这多钱呀!
正在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的时候,前台小姐接通了他的应答电话:“葛总,有三个客户要亲自跟您谈业务。”
“什么业务?”葛林有些不耐烦。
“说是一笔大业务!”
“我问的是什么业务,不是多大的业务!”葛林几乎是在咆哮。
对方显然被葛林的无名火吓着了,话筒里出现了片刻沉默。
这种发泄稍微让葛林冷静了下来,他正想好言安慰这个前台小姑娘。
“他们叫我告诉您CIA三个字母。不肯告诉我什么业务。”前台小姐显然很为难。
CIA!葛林身子一震,他是美籍华裔,以前就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被分配在非洲,干的是跑龙套的小角色,收入低,后来自己辞职单干,才有了现在“不错的收入”。
搜肠刮肚一番,他没有觉得自己和CIA有什么业务联系呀?
但可以肯定对方有些来头。
葛林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会客室。
三个客人站了起来,有两个是东亚人,一个白人。
他们说着流利的英语,但明显不是美式英语。
自我介绍后,三人递过名片。靠,澳大利亚某某牧场的兽医、饲料员……
葛林想,该不会是来向我卖牛肉的吧,不想出示真实身份也用不着这样糟践自己呀,我可是经过美国中央情报局正规训练的。
葛林暗自嘲笑对方一把,似乎找到些自信。
那个白人道:“我们不会就在这里交谈吧?”
“当然,请跟我来,我们去另一个会谈室。”看来对方很专业,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谈重大问题的地方。葛林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他领着这三人来到更衣室,换上了没有物联网信息联通的浴衣,然后进入了另一间会客室,这里没有电脑、投影器、自控设备等,屋内都是木质的茶几和藤椅。
“这个房间的所有用具都是我特制的,没有进入物联网和互联网,房间是被屏蔽的,很安全!”葛林自豪地介绍着。
于是几人坐下。
一个东亚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纸袋,将纸袋打开,一打资料和照片露了出来,他将这些资料递给了葛林。葛林知道,用纸袋装的材料,一般都是绝密级的,否则他们可以用现代化的文档显示板。
“我们需要这个人大脑的3D全息动态扫描图、血液样本、全身神经传递系统图、肌肉血管3D图……”
照片里的人物赫然就是辛雷!
“贵公司如能帮助我们获得上述资料,我们将支付贵公司一亿世界币。当然了,只要你答应,我们会预付25%的定金,不需签协议。”很明显,对方根本不怕他拿钱不办事。
一亿世界币!相当于两亿美元、十亿人民币。
葛林的眼珠子鼓起来了,里面甚至开始充血。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下来的!
“这个小孩我知道,就是几年前搞得沸沸扬扬的‘神仙宝宝’,对吗?”葛林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葛林没有轻松,反而疑虑更大。
“这么大的利,你们自己为什么不去做?你们完全有能力去做,却让给我,请说说原因。”葛林有些口干舌燥,
“我们是有声望和名誉的公司,不想参与任何违法的事,我们没有委托过你,你也不认识我们,也不许查问我们来历,你的行为只对你自己负责。
你不需要伤害他,也不许他知道,甚至不许任何人知道。我们只出钱买。”白种人很露骨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好嘛,你们只当好人,坏人都由别人做,这好像是个理由,但不充分,葛林心里嘀咕着。
“我会有什么危险?这个辛雷有没有被保护起来?”葛林问道。
“你最好的结果是没有被发现,最坏的危险是在这个世界消失;至于辛雷有没有被保护,我想应该有,但是我们始终发现不了!”白种人道。
“玩命的买卖!ma的!那么,什么叫发现不了?我是说辛雷的保护。”葛林气急败坏。
“就是我们只是预感到有人保护,但没有真凭实据。”白种人耸耸肩。
这跟没说一样。葛林暗骂。
他有坐过山车的感觉,心情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冰冷。
“为什么说最坏的危险是从这个世界消失?”葛林不甘地问道。
“你在CIA干过,有专业的特工经验,懂得职业操守,所以我们才会找你;可你要是把我们供出来,按照CIA的规矩,我们会处理掉你。”白种人很直白。
“我要是不接这个单呢?”葛林很不服。
“这是你的自由,你不接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你,但你不能将你手上的这些资料公布出去,否则你还会消失。”白种人微笑地回答。
“Fuck!”葛林的脸涨得发紫,对方这是吃定他了,比他的小蜜还狠!
“葛先生。你可以考虑考虑,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下次的会面地点将不在中国,希望您尽早答复我们。这个孩子以前都是在家里抚养,没有上过幼儿园,所以我们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他马上要上学了,于是我们来找你。”一个东亚人说道。
这帮人们走后,葛林像是一头受了刺激的野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还不时发出些莫名的低吟。
葛林并没有马上给“神秘的委托方”回复,他要先摸清情况。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详细阅读研究资料,把所有关键的都牢记后,开始构想如何组建一个团队,公司的人是不能用的,他们没有经过特工训练,也无法保密,更没干过违法的事。于是想到了自己在CIA是好友杰克?汤姆森,他已退职在家,给出丰厚的报酬,他应该会动心。还有一个日裔特工,和自己有些交往,可以试试说服他加入,在中国做案子,最好还是黄种人,白人太显眼。
全部考虑清楚后,他买了张飞机票飞到了北京,他要现地亲自观察一下这个“辛雷”的周围,看看有什么保护措施,只有自己亲自去试水才能决定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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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辛雷还没有上学,但资料上显示他每天会去什么地方学习什么内容,看来那家公司是做了很详细的前期调查工作,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动手,他才不相信什么不干任何违法事情的****解释呢。
他没有跟踪,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保护措施时,跟踪是愚蠢的。他选择了在辛雷的必经之路的某处守候,在辛雷经过时查看是否有警卫措施。
葛林选择了在某位幼师家附近等候,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按照委托方提供的资料,三点半辛雷的奶奶会带他来这里学美术。
他提前到这里是想先熟悉地形,选择好出现意外的逃跑路线,这都是职业本能使然。
三点二十左右,他看到一辆车停在附近,接着看见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儿童下了车,向一栋住宅楼走去,直觉告诉葛林,目标出现了。
葛林怦然心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路人,向辛雷祖孙两人走去,想就近看看辛雷。
就在这时,一种莫大的恐惧和威胁感向他袭来,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等待他未知命运的宣判。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等他再观察周围时,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辛雷和他奶奶已经进了住宅楼。葛林极力稳住自己颤栗的心,很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小腿在抖,走路有点打飘,他按照自己事先看好的逃跑路线努力慢慢地走,那种威胁感在慢慢削弱,最后完全消失了。直到此时他才什么也不顾,拔腿就跑,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
他连自己住的宾馆都不敢回,一直在外面游荡到天黑,思考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那个辛雷并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可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过了两天他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再一不能再二,这是大忌,他认为那个恐怖的存在已经瞄上他了。
他越想越怕,买了张机票逃也是的回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