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妖细细的回味着往事，“小姑娘，你叫谢什么来着。谢。。”
“谢玉瑶。”谢玉瑶赶紧提醒，老花妖的说话慢，且回忆混乱，不提醒着，明天也说不完往事，毕竟一千七百多年的记忆了。
“我是年纪最小的妖。”
谢玉瑶“咳咳”了几声，“什么？”她被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震了一下。他不是都有一千七百岁了吗。
“从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妖兽了，有也是妖人。而我是妖兽。”老花妖幽幽的说，好像还是很自豪自己的身世。
“像我这种以树化形的叫树妖，后来的妖有妖丹的叫做妖人，没有妖丹身有妖力的叫做人妖。”
小梵高逗乐的说，“人妖，那得到东南亚，那人妖最多。还都很漂亮。”
老花妖顿顿，“哦，是吗？你们知道我不善于走路，不知道你说的东南亚漂亮人妖在哪里。”
谢玉瑶看看小梵高，“你别打岔，你俩说的人妖不是一回事。”
“妖兽本质是兽，有洪荒的力量。而妖人本质是妖，妖丹之力亦恶亦善。人妖的本质是人，有着妖的妖力，人的智慧。妖兽和人妖没有妖丹，妖人有妖丹。”
谢玉瑶知道妖的内丹很重要，离开妖丹，妖人很虚弱。她这次来青龙区就是为了失去的那三枚妖丹。
“至于为什么我会是最后一位本妖，这就要从令祖谢灵运说起。”
“小姑娘你一定知道王气这种东西吧，得王气者得天下，和王气相对的就是妖气，有妖气蕴藉，就会有本妖出现。”老花妖细细的说着，“王气和妖气，人王和本妖就是一个事物的两面，就像天有日月，世分阴阳。”
谢玉瑶还是第一次听一个老本妖这么说自己身世，“在令祖公谢灵运之前，王气和妖气势不两立，王气总占上风，把本妖残杀无数，但是你不要以为斩妖除魔就是王者修行，那些王者对待有能力的本妖尚且残暴，那么对待自己的同胞呢，那更是杀起来砍瓜切菜，炮烙菹醢，刀剐活埋更加残忍。”
老花妖似是很感慨，“妖害人无非钱色，有限的几个。人害人那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啧啧，了不起。”
谢玉瑶听他为妖辩护，不以为是，“那为什么自从家祖谢公之后，就没有人和妖的战争了呢。”
老花妖接着说，“如果王气和妖气继续在世间纵横，那人和妖的战争就不会停。令祖公遍演经史，发现一个道理，每隔五百年，必有王者出。王者斩尽妖魔，自己也近似于妖魔，甚至比妖魔更加残暴。”
“令祖公得到一个连他都震惊的结论，世间永远斩不尽妖魔。而且越是残暴追杀，妖魔就越会死灰复燃，暴戾气盛。”
谢玉瑶有些吃惊了，“这是家祖的说法？”
老花妖点点头，“这是他在会稽山隐居的时候，和我说起的。就像以暴易暴，暴不能止。用王气压制妖气，把妖气压缩的越小，以后反弹的就越盛，永远不会有尽头。”
“令祖公做了一件震惊世人的事情，他把王气和妖气两脉合一，同时导入人间，那时候就再也没有本妖了，妖气和王气同时出现在世间，虽然每个人都可能带着妖气，但是也带着王者之气，成为妖人和成为善人，皆在自己一念之间。”
“故自会稽山之后，世间无先贤大圣，也无泼天巨恶；无圣君王者，也无草寇巨盗；无有种王侯将相，也无百代贫病。一切尽在自身修行。”
谢玉瑶脑袋有点大，虽然她在谢家是很聪慧的，但是这些言论还是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建康。令祖公把一件世间奇宝万古祖石作为正邪之引，把王气和妖气在建康混合导入世间。”
小梵高插了一句，“什么宝贝，真厉害？”
“呵呵。此宝春秋现世称作和氏璧，秦王视为传国玺，李斯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后在汉代失去一角，用赤金补救，世人称之为金镶玉。”
小梵高惊了个目瞪口呆，这个老花妖不是开玩笑吧。
“因为那块玉玺缺了一角，所以每隔数百年，建康就会有纯正的王气或者妖气泄露而出，这个时候，存世的本妖就会贪食妖气来到建康。”
谢玉瑶这时候有点明白了，老花妖的壁画是在告诉世间残存的本妖，建康又有王气现世。
“我喜欢安静，所以有没有妖气，我都能活着，但是有些妖兽对妖兽时代很是向往，所以吸收妖气是一个方面，找到金镶玉，造就更多的本妖，再造一个妖兽时代，就是他们的千载梦想。”
“我收了人家一罐子的红粉蝶，所以做了一件蠢事，险些送了性命。”老花妖说，“不过从此以后，我和它恩义两绝，再也不会帮他做事，再也不会提起他了。”
谢玉瑶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知道了一种新物种，本妖。而且应该还有一个本妖组织，很有可能妖丹的丢失就和本妖中的那个他有关系。
谢玉瑶离开青龙区的时候，小梵高还有些依依不舍。
东晋幽灵公主司马月这几天来都在和高阳讨论王者之气红丸的事情，“小月，你弄这个红丸多久了。”
高阳问。
司马月捧着那枚已经开始变小的红丸，百般抚弄，无比珍爱。“六百多年了吧。”
“噢，都这么久了。”高阳已经不奇怪司马月的时间概念了。
“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六百年我怎么都不能炼化他，反倒是到了你的身体里，阴阳二气就分开了呢。”司马月的知识都是古代的，大多停留在东晋朝代十六岁少女的水平。
“那还用说，哥哥天赋异禀，日月风火五体合一，世间少有的奇男子，美丈夫。”高阳吹牛从来不打草稿。
司马月向着高阳刮刮鼻子，意思说，“吹牛，不害羞。”
司马月已经能够控制医院的大门，高阳决定今晚开始真的飞跃疯人院。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精神病区更加安静，连一个护士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