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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八明确目标

周源在山洞里百无聊赖,突然前面走过来一匹狼,它呲着牙,瞪着眼,盯盯地看着周源。

周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可他动不了,他正着急,突然旁边又跑出来好几匹狼,吓得他浑身哆嗦,正要大声呼救,突然,其中一匹狼仰脖向天:“呜、呜、嗷、嗷”地嚎叫起来,它这一叫,旁边的狼都跟着叫起来,随着狼的嚎叫声,周围的狼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周源的周围到处都是狼。这些狼并不理睬周源,只是仰着脖子,一声接一声地嚎叫着。

周源毛骨悚然,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四周围的狼密密麻麻的,想从它们中间溜出去不太可能。

周源瑟瑟发抖,苦无对策。这时狼更多了,漫山遍野都布满了狼,它们一个挨着一个,互相推搡着,碰撞着,拥挤着,越来越密,越拥越紧,最后周源被紧紧地挤在中间,不能动弹。

周源惊恐万状,看着眼前的狼个个青面獠牙,凶态毕露,他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哪只狼一言不合下口咬他。狼似乎并未注意到周源的存在,还在继续聚集,继续拥挤,周源感觉自己快被挤扁了,他无法动弹,呼吸困难,他想张嘴喊珠衣来救自己,可嘴张的大大的,就是发不出声音,周源急的直跺脚,他突然感觉腿一阵痛,他醒了。

周源浑身是汗,他感觉呼吸困难,喘不上气,这时他发现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他忙将被子掀开一些,胸和心脏的压迫解除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好了一些。

周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正在心中庆幸那不是真的,突然一声狼嚎,又将他带入恐惧之中。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一般情况下,狼喜欢夜间行动,这他是知道的,但现在是夜里几点,他不知道。

周源向旁边摸了摸,空空的,珠衣不在;他又侧耳细听那边的动静,外面的狼嚎声此起彼伏,扰的他只能听到狼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

周源索性去听狼声,他想分析一下狼们究竟想干什么?他稳了稳怦怦乱跳的心,耐着性子听起来。

听了很久很久,随着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的狼叫之后,周围归于平静。

周源心里暗暗称奇,听了这半天,他感觉自己听出了一点门道。

周源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狼的团队精神,当时他对那篇文章深表质疑,认为作者肯定是凭空杜撰,拿着道听途说的东西来发表议论,未必见过野外真正的狼,就算见过,也不可能见过狼团队合作的场景,实战中的狼的合作估计没有人见过,也不可能见过,如果狼是团队作战,那就应该是十几匹或者几十匹狼参加,那么大的场面站在什么角度才能看得清楚呢?如果身临其中那岂不早成了狼的腹中之食?若未见过那说出来的又有几分可信呢?所以当时只是看看,并不相信。今天听了这么半天的狼语,他感觉到狼确实不同于别的动物,他有点相信了那些对狼的定论。

一开始听狼的嚎叫有点吓人,也有点瘆人,但听着听着,他渐渐听出了其中的玄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狼的叫声都是单一的,有序的,没有七吵八嚷乱哄哄的时候,偶尔也有一起叫的,但像是在一起应答,而且是一个音频、一个语调,很整齐的感觉。而且叫的声音,一定是一方高亢,另一方略微低柔,听着感觉十分互补,十分和谐。这让周源想起自己单位开会,常常是开着开着就开始七嘴八舌,毫无章法,心中暗想,将来回去,一定请领导过来听听狼们是怎样交流的,想到这儿他禁不住笑了,现在的领导们连基层都不下,怎么可能到这荒无人迹的山上来听狼语,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一想到单位,周源又开始忧心忡忡,自己这么久没去上班,单位也联系不上自己,恐怕单位已经将自己开除了吧!现在想想,虽然上班又忙又累,还经常加班,领导也是经常板着脸,让人精神紧张,但看看自己现在这无法动弹无所事事的样子,自己更愿意过哪种生活呢?以前总是想着能天天睡觉啥也不干才好呢,甚至还对着流星许过愿,现在自己确实实现了这个愿望:每天啥也不干,可以天天睡觉。周源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平时总嫌累,希望自己能天天睡大觉的愿望太强烈,所以上帝就帮助自己实现了这个愿望,只不过是以这种方式。周源心中酸涩,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许愿,许愿的时候说的不详细,没有描述实现愿望的过程,再说了,上帝那么忙,根本没工夫听你说那么一大堆,他只听你想要的结果,最后他满足了你的愿望,就像自己现在这样,这算不算所求满愿呢?

周源此时越发浮想联翩。人们往往追求清闲自在,但清闲真的好吗?周源从自己这段清闲的不能再清闲的经历来看,人太清闲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人活在世上应该说很不容易,所以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才对得起人世间走的这一遭,也只有做一些事情那才称得上是人生。如果人活着就像自己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干,或者什么也干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自己之所以还能撑得住,是因为自己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伤能好,伤好后自己还可以重新回到家里,即使现在的工作没了凭自己的学识自己还可以再找一份工作,生活还会和以前一样,或者经过自己的努力也许会比以前更好;而如果是自己的伤严重到无法恢复,自己将永远无法回到文明社会,只能一辈子在这山洞中度过一生,再也见不到父母和朋友同事,那估计自己早就撑不住了,不知那又将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周源这时突然认识到,希望,对人来说竟是如此重要。不管生活遇到多大的变故,只要还有希望,只要还抱有希望,人就能撑下去,就有可能东山再起,就有可能创造出奇迹。周源想起小时候老师经常讲要树立远大的理想,当时并不懂其深远的意义,现在在这黑暗的山洞里,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理想,也就是希望达到的目标,人有了理想,也就有了希望,理想会引领你的灵魂,希望会让你的心灵明亮。周源现在的理想就是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每天上班工作,过着既平淡又充实的生活,而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早日回去过这样的生活。

周源想到这儿,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清晰起来,自己的目标很简单,尽快回到山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如果以前的岗位回不去,自己就换个岗位,但不管怎样,自己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自己不仅要靠这个位置养家糊口,更是要在这个位置上体现出人生的价值,也许这个价值不是很大,在芸芸众生中并不突出,但自己努力过,付出过,钻研过,超越过,当自己回首往事的时候,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自己心安理得,没有任何遗憾,这也许就是完美的人生吧。

周源想到这儿,感到兴奋起来。自己以前总是自以为很了不起,对别人的做法总是诸般诟病,总认为自己更高明,其实这恰恰说明自己的幼稚、不成熟。客观来看,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所以观点和看法也就不同,但不管是哪一种,目的都是想将自己的想法做到利益最大化。

周源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竟能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他很欣慰,同时他也意识到人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不仅不会沉重,反而会轻松下来。心无旁骛,直奔目标而去,不想那么多,自然轻松。现在自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那就应该为了这个目标马上行动起来。他想了想,现在最迫切的行动就是锻炼,只有自己锻炼好了,才能站起来,才能早日走出草原,回到自己的城市。

周源突然感觉口渴,他伸手去摸水瓶。为了怕混,水瓶和另一个瓶子是分开分别放到两侧的,他非常感激珠衣的细心。他摸到了水瓶,很轻,里面只剩下了很少的水,他喝了一小口,润了一润嗓子,还剩下一点,他在犹豫,自己可以都喝了吗?珠衣现在在哪儿?如果她不回来,自己不会饿死,但会不会被渴死?他把瓶子盖上,放到一边,这时他想起洞口旁边的那个东西,现在四周很静,他伸长耳朵仔细地听着那边的动静,他要分辨出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姑娘,你在哪里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珠衣。

周源自从受伤以来,经常是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周围幽暗沉寂,加上他时刻都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状况,不敢掉以轻心,还有他时时都盼望着珠衣回来,常常伸着耳朵捕捉着珠衣的声音,因而练出了出色的听力。

周源自以为自己现在的耳力非常不错,可这两天听那边的动静却总是非常纠结,一会儿感觉就是珠衣的声音,一会儿又完全可以肯定不是她的声音;一会儿听着是人发出的声音,一会儿又可以肯定是动物的声音,这些声音时常变换,弄得他对自己的耳力没有了自信,要知道,那边的东西一直没动,一直安静地待在那儿,但声音经常变换,令他匪夷所思,不得要领。有时他都不敢继续听下去,他不怕自己混乱,他怕听时间长了会让自己思维错乱,他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那边的动静实在太弱,断断续续的。尽管自己不想听,但还是忍不住去听,他非常想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就算对自己构不成危险,但也还是知道以后才会放心,而且他更关心珠衣的去向,那边如果不是珠衣,那珠衣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或者她会不会走了,不再管自己了?周源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这些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过去看看才能解心头之惑。

周源又听了半天,也没有定论,他晃晃头,决定不听了,他要抓紧时间锻炼,等自己好了,就可以过去一看究竟了,凭猜想不管怎么分析和判断都是无用的。

周源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他静下心来,开始锻炼。

锻炼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容易了。周源知道,不管是正常人的体育锻炼还是病人的康复锻炼,其实质大致是相同的,都是得咬牙坚持,都有酸痛的感觉,只不过是疼的先后顺序不同。刚开始体育锻炼的时候是练的时候不那么疼,但练完后肌肉酸痛;而病人则是练的时候疼,练完后会稍感轻松,最后,二者在长期锻炼后都会摆脱疼痛的感觉,所谓殊途同归。

周源屈伸着腿,胳膊也随着摆动着,他要让自己全身都活动起来,让血液畅通,将气脉打通。

不管什么事,开始的时候一般都是干劲十足的,如果能维持长久的干劲,那就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问题是开始时的热度能维持多久?

周源信心百倍地练着,练着练着,他感觉腿又酸又僵,胳膊跟着动了一会也感觉很酸,腰也有点发胀,总之哪里都不舒服,自己想,刚开始,每天的运动量不应该太大,应该慢慢来,循序渐进,这样一想,他心安理得地停了下来,他把被子拽过来盖上,他感觉有点累,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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