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过了梅雨时节,为何还这么多雨……”溪冷掀开帘子望向外面。
“现在这个时节,关外应该快下雪了。”
两人连日来赶了不少路,这会儿已经到拂茵城了,时隔大半年,再次来到拂茵城,心情是大不一样,那个时候逸辰安还在这儿。
“这是你第二次来拂茵城了吧!”溪冷回头看攸桐,却见到她用手捂脸,转身快步走着,一闪躲到了一个药铺里。
溪冷追上去,拉住她问:“怎么了?”
“我不能让那个人看到我。”攸桐指了指外面接到上一个挎着篮子的女子,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出来采买东西的。
“为何?”
“说来话长,反正就是不能让她看到我。”其实那个姑娘是逸辰安府上的丫鬟,而当时她和逸辰安假成亲,全都是这个丫鬟陪伴左右,如果见到攸桐,她定然能认出,只是到那时,很多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待那女子走了之后,攸桐才松了一口气,道:“看来咱们得早些离开这儿,继续呆下去,我心有不安啊。”
“到底怎么回事?”
“先回客栈吧,回去我再告诉你,对了,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此地吧!”继续呆下去,指不定还会遇到逸府的谁呢!
回去之后,攸桐把她和逸辰安假成亲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溪冷,溪冷听得皱眉,道:“这样欺骗逸家二老,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看辰安他一片痴心,执迷不悟,非要寻找烟霏,只好答应了啊。”
“我看不光是这个吧!他肯定许诺给你工钱!”溪冷一语中的,攸桐倒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那点小心思还是很好猜的。”溪冷似乎还挺得意。
“所以啊,我现在可不能出现在逸家任何人的面前,要是他们问起,辰安去哪儿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在北狄吧。”
“你知道?”
“他一直有拜托我帮忙寻找烟霏的音讯,但凡有任何一点线索他都不会放过,必定亲自去一趟才安心,前不久,我得到了一条消息说烟霏在北狄境内出现过,便将此消息透露给了他。”
“唉!”攸桐听完只是长叹了一声,他这样寻寻觅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路上,攸桐发现玄机阁的眼线真是无所不在,所到之处想要得到什么消息,溪冷可谓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这不,傍晚时分,溪冷从外面回来又带回了一条最新消息。
“攸桐,我看等不到明日,我们就得离开拂茵城了。”
“发生什么了?”
“有一队人马正往拂茵城过来,天黑之前可能就会到达,据可靠消息,这群人是杀手。”
“为了流离佩?”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都先离开为好,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行踪。”
“全是杀手!?那会不会是百花杀的人。”
“极有可能,虽然我很想将柳七他们几个的仇一并报了,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攸桐有些懊恼:“真是一群蠢人,都说了流离佩现在根本不在我这儿,竟然不信。”也许阑思当时根本没信自己说的话,而且这百花杀说不定就是她雇来的。
现在要城门应该早已关了,有什么办法出去呢?溪冷看天色渐暗,不由得有些担心,溪冷却让她放心,说只是小事一桩。
原来溪冷所说的办法就是趁着城门卫兵换班的时候偷溜走,两人轻功自是很好的,悄无声息躲过众多耳目的确不难,只是这样出了关,就不能再坐马车了,只能步行,因这冬日渐进,关外商贾减少了许多,即便出高价要想买到一辆马车也是很难的。
一出了关,便没多少可留宿的地方了,家家户户关着门,一则不想夜深去打扰,二则不想暴露行踪,二人便连夜行路。
待到第二天天亮时,攸桐发现已经进入了自己较为熟悉的地带了,那种对周遭环境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赶夜路,你还精神这么好。”
攸桐深呼吸了一口这熟悉地方的空气,道:“那是自然,我就要回到西江月了,怎能不高兴。”
“还是歇会儿吧,以免透支了体力。”
两人找了棵白杨树,就在树下坐了下来,全身一放松,攸桐才感觉困意上来,溪冷很懂她似的,挪挪肩膀说,睡会儿吧。
不过眨眼功夫,攸桐便靠着溪冷的肩膀睡着了。
“果然还是困了吧!”溪冷轻笑到。
一盏茶的工夫都还没到,攸桐便被溪冷叫醒,只听溪冷说:“桐桐啊,我看你今儿是休息不成了。”
溪冷望着远方的绿洲,无风,很平静,眼里却起了波澜。
“看这样子,是特意等着我们的。”攸桐立刻全副武装戒备起来,这种安静肃然的气氛,她并不陌生,但凡有群起而攻之之势的,风暴来临前就是这种感觉。
“关外也不安全了呢。”溪冷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见四面八方围上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那队人接近之后,溪冷拿出一块玉佩,说到:“如果各位真这么想要这块玉佩,也不是不可以给,只是用如此方式来取未免太不礼貌了。”攸桐看愣了,心想他怎么会有流离佩?
“上!”群起而攻之。
“看来对方是接了命令,必要我们死啊。”溪冷刚才的举动只是试探,如果不是单纯的要流离佩,那就说明对方不是阑音会派来的。
攸桐提剑就迎了上去,一旁的溪冷却不为所动,飘然到了一旁,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味。
“这个时候来,还这么淡定!”攸桐心中涌起一阵不满,且慢,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群人的目标本就是攸桐,见这位同行的玄机阁阁主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也就没把目标瞄准他。
来的全是江湖高手,攸桐一人自是不敌,不过十招,就显现了巨大的劣势。
这个时候溪冷才有所动作,他伸手入袖中,拿出了一只木埙,放于嘴边,吹了起来,这行为,让在场所有人的诧异了。
“溪冷!你要这样见死不救吗?!”攸桐心中都有后悔认识溪冷的念头了,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吹埙。
只听悠扬远古的埙声缓缓流淌,众人觉得四肢无力,全都瘫软在地,攸桐也是,她感觉都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像梦里,似真似假……一曲终了,众人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