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所以,你们想让我劝劝他?”
“是的。”
“谁说我劝他就听的呀,再说我还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攸桐虽然不明白小野为何不愿意“认祖归宗”,但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谁都不能强迫谁一定要听谁的。
“我们狐谷人等这天,等了一百一十一年啊,你知道这一百多年中,我们找了多少地方吗?你知道……”那人直接就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身边的人也顿时一脸哀愁,眼圈发红,攸桐吓到了,心想唱戏的都没这么夸张吧,连说:“别这样,我答应你们还不行么。”
攸桐不算是个很心软的人,但是实在不想听这群人哀嚎了。
“太感谢你了!神一定会赐予你福报。”
“但是我只能说试一试啊,至于能不能行,也不太确定。”攸桐说完才想起,这狐谷远在西域以西,要去一趟,那可得浪费太多时间了,遂问:“小野现在在哪儿呢?我这才走没多久,他总不会这么快就回去了吧?”
“他已经在路上了。”
“等等,他不是不答应回去吗?”
“他只是不想当继承人,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才终于说服他回去拜祭先辈。”
“那我们等着他吧,还可以一道。”逸辰安一听偷偷拉过攸桐,“不是要去天山嘛?”
“反正都是一个方向,等我劝劝小野再说,不耽搁不耽搁,”攸桐设想得很好,在路上就可以好好同小野交流交流,至于成与不成的,就看天命了。对方却告诉他,小野和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基本遇不到。
攸桐这下犯难了,难道真要为了这点小事万里迢迢去一趟狐谷,那实在是有些周折。见她犯难,其他人也不闲着,就挨着给她说好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逸辰安都听得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
原来,每五年,狐谷都会派出一批人马到各个地方找寻继承人的踪迹,所到之处不止中原,然而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一找就是一百多年,代代人都付出了很多努力甚至生命,而狐谷不似中原或其他地方,在位者消失后,完全可以另推选一位继承人。用他们的话来说,狐谷的继承人是天定的,万世都得是一个血脉,不能更改。
对此,攸桐也是深表同情,也不知这狐谷为何非死守这规矩。诚然,她不是看重血统的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此番来到中原能找到小野,其实是十多年来,好几批人的心血铺垫,并非偶然,他们经过调查,对小野父母、祖父母等等都了解得很清楚,而这些,连小野都不是很清楚。
一百多年过去了,当年离开狐谷的国王早已不在人世,但是他的后代却一直生活在中原地区,隐姓埋名,鲜为人知。
待确认了小野的身份后,狐谷便立刻又派了两队人马来接应,其中一队人马便是现在站在攸桐面前的人,为首者名为赫罗,是狐谷的守备祭司。说到狐谷的祭司啊,可是把攸桐给绕晕了,大祭司,守备祭司,通天祭司,隆祭司……到最后,攸桐也没有分清,这么多祭司是拿来干嘛的?
说到太阳西斜时,攸桐终于有点松动了,便把逸辰安拉到了一旁,想同他商量商量,谁知逸辰安一脸事不关己、任君裁夺的模样,攸桐泄气,只道:“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如果没有狐谷那么远,那就当游玩也未尝不可。”
“最远的地方啊,约莫就是狐谷那么远吧,不过,我对这个消失那么多年还存在的部落还是很感兴趣的。”
“既然如此,咱就走一趟吧!”攸桐欲转身,答应赫罗那群人,逸辰安却严肃地轻声在她耳边说:“去可以,但不要掉以轻心。”
“行,我知道!”
赫罗二十出头,却已经在中原待了十年左右,打从随父辈到过一次中原后,就深深喜欢上了这儿的山山水水,当然他最喜欢的地方还属拂茵城,这个融汇了多方风情的地方,喜欢的人并不在少数,当然,逸辰安的名字他也听过。
所以当赫罗得知眼前这位和攸桐一起的年轻人就是逸辰安时,展示出了他少有的热情,如果能把逸辰安请回狐谷去,那他在狐谷的朋友们就会更加清晰地了解到拂茵是个怎样的地方,只要逸辰安往那儿一站,似乎话都不用说,风流天成,即可自行感受。
“逸辰安,我看那赫罗很喜欢你啊。”攸桐看他的眼光里,似乎带了什么不寻常的意味。
“那是,我多人见人爱啊。”他故意忽略掉攸桐的言外之意。
“那祝你俩相亲相爱,百年好合啊。”攸桐钻回马车,意欲给外面的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赫罗此行也是骑马来的,所以加上攸桐的马车,浩浩荡荡一群人,队伍着实显眼,攸桐甚至有些忧心,这样会不会树大招风,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盯上,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连着两天,这群狐谷人所到之处,都没有遇到什么活人,更别说什么强盗土匪了。一开始,攸桐权当是运气好,她也乐得在马车里悠哉睡觉。
直到逸辰安告诉她,他们之所以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遇到,是因为每个人身上皆带着一种奇特的香料,这种香料神奇之处就在于离它很近的人不会察觉,唯有离它一定距离后才会起作用。
闻香者会昏昏欲睡,这也是一路上渺无人烟的原因。攸桐每夜安营扎寨地也过得很安心,逸辰安却是半睡半醒,因他明白,虽然眼下看来情况良好,但是总要有一个人把心提几分,否则,攸桐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逸辰安还真的有点担心。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攸桐这天睡到天微微亮就醒了,起来一看,逸辰安正坐在沙丘上望着天边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