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落在病房阳台上嘴里叼着努力挣扎的虫子的正在寻找伴侣的不知名的小鸟,满地的梧桐叶,她在太阳下的影子,阳光穿透密林倾泻下来的丝丝缕缕日光,浓雾的早晨,温暖壮丽的夕阳等等,她拍摄的照片感觉每一张都是一个故事。
他看了之后打趣她,“你都可以办个摄影展了。”
“才不要!这是我的私人珍藏。”她骄傲的拒绝。
“那好吧,只好便宜我了。”他在内心偷乐。
她嘴上不满,但拍了好玩儿的照片,她还是会突突地跑过来,兴奋的对他哇啦哇啦说一大堆。
从小到大,他都是沉默寡言的,他喜欢安静,静谧的环境,他可以思考很多东西,嘈杂会让人浮躁,心生厌倦。
却没想到,遇到夏云杉之后,以前关于择偶,关于交友的种种条条框框,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现在有些理解朋友说的,“等遇到真爱,之前的种种要求都见鬼去吧!”这句话的意思。
洛俊青恢复的很好,小护士进来说是因为病人心态好所以才好的快,洛俊青则当众赞扬是陪护——夏云杉的功劳,惹得小护士以暧昧的眼神望着他俩,夏云杉瞪了洛俊青一眼,乱不好意思的。
又一个晴朗的天气,好奇怪,大家都在预测今年会是个寒冬呢,怎么今年冬天一直这么暖和呢?她还期待回国后的第一个冬天能看到雪呢。
瞥了一眼洛俊青,哎,那家伙真是个工作狂呢,现在住着院呢,怎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工作呢。夏云杉生气了,走过去合上他正在看的资料,他抬头,不解地望着她,“外面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她说。
“哦,你去吧。”他微笑着点头,然后低头准备重新打开刚刚的资料。
夏云杉一巴掌拍在资料的封面,“不行!我要你陪我去!”呼!好久没这么任性了。
洛俊青侧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好。”
帮他换上厚外套,夏云杉围了围巾戴了手套,两个人就出去了。
医院的后花园里,有腊梅正在开放。黄的,白的,微风中都有阵阵梅花的香气,甜而不腻。
“好闻吗?”夏云杉仰着头问身旁的洛俊青。
洛俊青淡淡一笑,点头。
“知道是什么花香吗?”夏云杉问。
他摇头,但说了一句,“梅花?”
夏云杉在他摇头的时候本来想卖弄一下的,结果他紧跟着就说出了正解,她一肚子知识没处往外倒差点儿憋成内伤。哼,不高兴。
“我其实是猜的,冬天里还能开放的花儿最有名的不就是梅花吗?”他笑着耐心安抚她的情绪。就像抚摸猫咪的毛一样。
夏云杉被安抚住了,继续陪着他晒太阳,慢慢走。其实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冬日暖阳才硬拉着他出来的。
“其实一年四季有好多花儿开放,但我在冬天却没见过盛开的花儿。所以有一年听广播里说绿荫公园的腊梅开花了,就背着相机,转了好几趟公交去看。结果到了之后,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只有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你凑近看那光秃秃的树枝,在每一枝的节点上。都有至少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就这样,一朵一朵盛开,不显眼,但集聚起来的花香却是沁人心脾。从此我记住了腊梅,在那么寒冷的冬天。万物凋零,一切显得肃杀颓废衰败的冬天,它却在盛放。”夏云杉有些感慨的说。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洛俊青说。
“与我心有戚戚焉。”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洛俊青右手牵了夏云杉的手,夏云杉没有拒绝,只是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右手一起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洛俊青笑了,为着她的细心。
“可是好奇怪,自从我认识了梅花之后,每年冬天,我都能闻到梅花的香味。还能发现其实身边生活的环境中是有许多梅花的。我以前竟然都没注意过。”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估计是因为你开始关注一样东西了吧,所以在意。”洛俊青看着她,夏云杉觉得自己的脸发烫,赶紧转移视线。
不远处,有老太太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也在花园里遛弯儿。
夏云杉低吟“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慢慢变老。”
“这算表白吗?”洛俊青问她。
“啊?”夏云杉傻了,刚刚只顾着羡慕那一对儿老夫妻了,没想到把心里想的顺口说出来了。夏云杉大囧。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洛俊青笑着向前走。
“有一年春天我去公园闲逛。”夏云杉想起了以前。
“一个人?”
“别打岔,正忆从前发感慨呢。”夏云杉数落他。
“哦。”洛俊青乖乖闭口。
海棠花开的正盛,数百株海棠一起绽放,场面真的是落英缤纷,漂亮极了。我拿着相机拍照,看到一旁一对老夫妇,老太太要给老头儿照相,支使着老头儿站在海棠花树下,老头儿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拘谨地站好,眼睛盯着老太,老太给他拍。好多年过去了,每当海棠盛放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个画面,很,美好。”
“嗯,我们努力让自己身体健康的话,到白发苍苍时肯定能实现这个愿望。”洛俊青说了肯定句。
夏云杉看着他,又笑了。他们之间,似乎很多事情,不用说,就可以。
“你来这里这么多天,学校的工作怎么办?工作室怎么办?”洛俊青想起了一些事,准备问问她。以前他觉得不问也是一种爱,但现在,为了更好的爱她,他需要知道一些事,尤其是听她亲口说。
“你昏睡的时候我给系主任打了电话请假,院长是我本科时的导师,自然很容易就准了。至于工作室,有邵世俊在那儿呢,我放心地很。”夏云杉微笑。
一提到邵世俊,洛俊青有些不舒服,“这个邵世俊是什么人?”
“我工作室的总监,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说起邵世俊,夏云杉信心满满。
“就这么信任他?”邵世俊有些吃味。
“当然。工作室成立了将近四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他就是我这个伯乐不小心发现的千里马。”说起这个,夏云杉更乐了,还是自己眼光好啊,有些飘飘然。
“夏云杉,你觉得你在你老公面前盛赞别的男人合适吗?”洛俊青难得的提高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