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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2011年,人类社会一如既往地进步,伴随着文明发展一起将人类逐步带往新的方向,巨大的整体改变具体到个人便难以察觉,大部分人照常学习,工作,忙碌穿行于钢铁城市的大街小巷,脱离于自然,在这自建的围城中平凡地生活,过去的日子就这样过去,未来也大概会这样度过。

清晨7点,离太阳初升还有一段时间,11月进入初冬的北方,寒潮来袭,公交上徐阳咧着嘴紧了紧外套,缓了好久,才捂暖屁股底下冰凉的座椅,这大概是上班路上最难以忍受的一种刺激。

离到站还有一段时间,与周围人一样,徐阳拿出手机翻看,7点16分,手指上下滑动,看看有营养没营养的新闻,继续刷新,一则占据大版块的新闻弹出,同时,其他软件推送的即时新闻也“叮叮叮”响起。

“BJ时间7点,美国纽约时间18点,美国国家航空与宇宙飞行局(NASA)召开新闻发布会,据了解,当地时间17点44分,NASA在地球大气层外1000公里处,发现一艘不明飞行物悬停,全长约8000米,最宽处约900米,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官方地,切实可靠地发现的巨型不明飞行物……”。

“呵,真的假的?”。

被网络世界的真真假假消费过很多次的徐阳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早起的困意在这不知真伪的新闻下消退,他睁了睁眼,手指继续点击。

“本台最新可靠消息,据美国国家航空与宇宙飞行局(NASA)证实,在地球大气层外,发现一艘不明飞行物,同时各地天文观测台与天文爱好者也陆续传来相同的讯息……”。

“看来是真的,哎,7点半了,要迟到。”

如同徐阳,世界上大部分人并没有因为生活中这么一点儿翻起的浪花而打乱原有的节奏,网络中的世界倒是热闹许多,朋友圈、微博、ins上充斥着各种文字。

“外星人入侵了,世界末日的样子!”

“入侵地球,明天会放假吧……”

“我觉得人类会被带领进入一个新的纪元。”

“进入哪个国家领空就会被击落吧。”

……

与此同时,各国航空航天局紧张地进行观测与研究。

大帝都,一座不起眼的大院,平常模样的七层楼房,出入的人也很平常,大门守岗的却是笔挺的军人。

军方人员召集所有研究人员进行紧急会议。偌大的研究所平时也不会见到这么多身穿军装的军人。即使平时经常处于实验研究的忙碌中,蒋明心也不会如现在有一种窒息感,整个环境里仿佛都有一股使人发慌的气息。

“会不会只是一块陨石?最终会飞离地球范围内,它不是没有进入大气吗。”一位上校发问。

“根据各国官方和我们自己的观测结果,它完全是停住的,就那样不知来源,凭空出现,然后就停在那。凡是在那个高度的陨石,小行星,彗星都会受到地球引力进入大气,最终完全燃烧或部分坠落到陆地、海洋,可这个,是一直保持悬停的,它有自身的推进动力或者其他未知的动力系统作为支持,绝对不可能是陨石。”

一屋子全是人,作为研究员,坐在最后排的蒋明心看着自己温厚儒雅的老师涨红着脸几乎是吼着说出这段话,这画面大概很久都不会忘。

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人发问、回答、讨论、甚至争吵,这一幕映入蒋明心眼前,她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想起小时候,最好的时光就是父亲陪自己拿他送的生日礼物,一架小天文望远镜,像一个威严领主一样,每晚在阳台巡视着这片星空,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视野开阔,星空仅凭肉眼也能窥测到对于它一小部分不值一提的璀璨。那时,觉得最科幻、最神秘同时最绝望的就是星空,忍不住问过父亲,电影中的外星人是否存在,父亲说:

“这么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要是只有我们人类,那该多孤单。”

从那时,自己对这片天是敬畏、热爱又有一丝期待的,在研究学习中,从来只有各种星体的毫无生气的璀璨,而内心中最期待的是那生机勃勃的精彩。今天,那种精彩好像有些领略到了。

“主任!”

蒋明心的思绪被破门而入的人声打断。

“主任,国际合作协调委员会的消息,不明飞行物进入大气层了!”。

……

2011年11月9日,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日子,一艘巨大的不明飞行物驶入地球,这是本世纪乃至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发生的最重大的事件,必将对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产生巨大影响。

然而之后,最后的信息是不明飞行物进入太平洋上空便失去踪迹。

人类社会的科技水平高速发展,使各种未知来源、未知时间的拍摄图片与谣言在网络快速传播、甚嚣尘上。如曾经“盐的故事”一样,恐慌在大体上和平的国家社会整体中会产生不可思议的能量,股市暴跌,各种金融机构停摆,市场秩序进入小规模的混乱。理智仍存在于大部分人的脑中,同样理智,会使他们对不可预计、不曾经历的事情做出准备。

现实中的传播渠道解除原本的噤声。权威声明,专家分析,恶作剧论,寻常ufo事件论,他国军事威胁行动演习论等等一切信息轰炸,旨在四个字:乐观,克制。

乐观、克制?

人从来都是不了解别人的,因为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但同时,人也是最了解同类的,在特殊时刻,特殊地点,特殊事件,人总会做出一些事,无论是什么,背后仰仗的依是骨子里的本性。

各国进入二级,三级战备状态。

科技力量哄抬着的地球文明下,人类暴力和混乱的因子从来没有抛弃过,预料之中的罪恶随之发生,理所应当地开始铲除罪恶,维持秩序。

......

3月份因大地震被海啸席卷而受世界关注RB仙台市,曾经的“森林之都”,集现代城市的繁荣与古朴伊达政宗文化于一身的城市,还在重建清理进程中。

11月,冬季去RB泡温泉的好时节。10日,整座城好像未从灾难的阴影中摆脱,市区内行人不多,半个小时电车车程的松岛,林中的幽径和古寺,酿起海浪的海岸,都少有游客。

未至傍晚,天空已经拉起阴云,不久,雨水不期而至如幕布一样铺开。

面向太平洋的海岸线向东延伸,湾口,群岛,全都笼罩在灰暗下。

突变的天气并没有阻碍行人的路。

但是突然天黑下来,头顶的雨也停下来。

“阵雨么?”

伸出手,确实没有雨水滴落。

路人扯扯浸湿的帽檐,抬起头,瞳孔随着放大,但放大极致也容不下的这情景,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这一幕,无力,纯粹,压迫,决绝。

大幕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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