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伙计的话,婉仪没有去找父亲,而是转头回了房间。
看着这间特意为她准备的舒适房间,刚刚那股子从心底生气的怒气消失了。
她想父亲做的没错,天底下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这么准备也无非就是想让她的旅途舒适一点。
长不大这三个字只是自己扣给自己的帽子,与他人无关。
夜里风有些凉,婉仪睡不着就起身走到了窗边。
今天十五,月亮很圆,但跟十六的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婉仪起身,身上披了件披风,赤着脚跑到了窗边,听风,赏月。
月光很好,照在波动的水面上,闪闪发光。
河水好像也很清,她仿佛能够看到在水底畅游的鱼。那么自由,那么欢快。
她突然很想下去游泳,虽然她不会,虽然只是幻想。
婉仪转头想要关上窗回去休息,刚刚伸手握住门窗,眼睛却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似是有道人影在漂浮着。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神看了许久之后她才确定是人没错。
她慌乱的跑到甲板上,大声唤来船上的伙计,救了那在水中漂浮的人。
醒来后那人告诉她,他姓纪,叫纪宁。
纪宁是个很不受欢迎的人。婉仪的父亲对他很敌视,她花了几个时辰不停的求父亲收留下纪宁,但效果不佳,最后俩人各让一步,下一个渡口纪宁必须离开。
婉仪从父亲的房间出来时,父亲背对着她说:“只希望他不是个麻烦。”
婉仪不傻,谁会平白无故的大晚上在水面上漂流,而且身上还有伤。
可她看纪宁怎么都不像是坏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离开父亲房间,婉仪就去了纪宁的住处。随行的大夫正替他上药,看起来很疼,因为他一直在咬着牙。
婉仪默默的站在门口,听着他忍者疼痛发出来细小声音。
纪宁究竟是什么人呢?她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醒来的纪宁似乎一直没有要开口同她讲述自己身份的意思。
婉仪悄悄的出了纪宁的房间,背靠在墙壁上,默默的看着那波澜的水面。
没有等多久屋内就响起了药箱合闭的声音,为纪宁换药的大夫背着药箱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大夫刚要开口喊婉仪小姐,却被她连忙制止。她将大夫扯到一旁,“纪公子身上的伤可是石头刮伤的?”
大夫摇摇头,远远的看了看那房门,“并不是石头或者树木的刮伤,而是刀伤。”
婉仪心下一凉,知晓自己父亲果真没有猜错。
“今天的事情我并不是让您保密,只希望您不要乱说话。”言罢,她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金子塞到了对方的怀里,“这两天,就劳烦您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