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小姐!我的皮卡丘牠……。」
「不用多说,我都知道。刚刚大木博士已经来电通知过,就交给我吧。」
等待、还是等待。自她将皮卡丘,交与柜台的乔伊小姐後。跟从她来到那一间,有着指定编号的治疗室外等待。看她焦虑地,不时,朝向那盏嵌在治疗室上头,突起的指示灯望去。跟之前看到,其它也在等待的人相比。模样,有点可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反有些感动,想要落泪。只因之前所听与所见,对於焦急的她,未听与未看到的那些种种。
之前见到一位少年,泰然自若看着杂志,好似於自己,在隔门里头治疗的重伤PM,并不存在;之前听到一位少女,理直气壮地,不耐烦低语指责。批评,都是因为自己PM的无能,才会害得她无面外,还要於此无聊等待,真该。。。。。。;之前发现到,一对情侣,卿卿我我,调笑低语,旁若无物。细听了然,原来他们把PM当作互相取悦对方的道具。结果,使用成功。难怪,可在PM的重伤治疗室外,如此高兴、如此庆贺……感觉,对於为了自身,而受到重伤的PM来说。那些人的那些类态度,才是正常的。看到他们,用着行为,如此反覆,述说一条可悲现实。重回当下,感动中,有些珍惜。逐渐,一点一滴,泛在心头。
这时她供给食物,见我眼眶泛泪。误以为,是因她疏忽,才受饿而泣,连忙道歉慰藉。为掩饰真实心得,将错就错,点头接受。心中,却是惊乱。自我警戒,为免再遭发觉不正常。未来得赶紧使用叶子,拨掉这些会让自己,被看作不正常的东西。思虑时,竟却又不自觉地,以藤蔓拟成手状。直接捧过,她递上的那碗液状食物,大方端起喝下。口中传来,是浓稠青草茶的味道。味觉较之前的酸涩树果,接受度要高。然而在这刹那间,却撇见於惊讶,闪现於她脸上。。。。。。那是看到宝藏般的惊讶。愕然,差点呛到。她在惊讶後,带着些许兴奋,对着愕然称赞:原来我拥有这种天分。。。。。。果然,优秀可训。果然,她没有挑错。
些许尴尬、些许害羞,呆愣着听她述说,呆看着她的手对其叶,做反覆的轻抚。不知道,藤蔓拟成手状,算何天分?也不知道,为何优秀,值得训练?不过能够肯定,似乎她已经确信,找到属於我这只PM的长处;也能够感觉到,她对於这项发现,很是喜悦与开心。可惜,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治疗室上的指示灯,突响一声後,便归熄灭。代表-治疗已经结束,宣告结果的时刻到来。。。。。。。
「请放心,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现在只要完成後续的疗程就可以了。不过刚清醒的牠,没见到训练师你有些忧虑,情绪不太稳定。因此我想让牠的主人你,能够先随我进来陪陪牠,安抚使牠安心继续完成最後的治疗。不过你的菊草叶必须放到球内,因为牠叶子内里所带的粉尘,可能使治疗中的皮卡丘发生过敏,而使治疗功亏一篑。当然我不会为难你,我听乔伊小姐有提过,你和这只菊草叶的约定。对此我也会尊重的,就麻烦你先把牠留在这里一下,我会让我助手吉利蛋暂时代你去照应牠。」
面对有些焦急、有些失礼的询问,带着黑边眼镜的青年医生,不无情、不见怪、不傲然也不漠视。用着亲切与微笑,耐心向她说明。目光,也不时对我望去,似是也表关心地意思。他身後,头戴顶护士帽的吉利蛋。同样,也是微笑着,然目光却不太寻常。因为它,一直对我死盯……有种不寻常的感觉,不由戒备起来,但却没法说明其因。医生的话,听起来是如此合情,是如此合理的条件与安排。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於是她便令我留此片刻,安抚称吉利蛋会陪伴,所以我不用担心。对这样的安排,虽直觉不寻常,但依然想不出为何?只好亦也点点头答应。目送她随那医生,步入治疗室之内……。
「瞧你眼神还真是挺成熟有智的呢。之前纪录列明:你虽天性呆傻却非常听话,就跟当时你身旁那只幼年时生病,却得不到饲育者救治的小巨鳄是雷同的情况。然而现在看起来并不正确,还是你夥伴的记忆才较符合事实呢。」
那只吉利蛋走近,毫无隐晦对我直言。看清了,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猎物。知道了,原来不寻常的感觉,是直觉被当猎物的不安。急退一步,有些紧张、害怕与恐惧的。想要去摆脱,只好高声质问。期望着,或多或少,能克服不安。
「奇──你到底想对我做什麽──?」
「你不用紧张、不用害怕、不用恐惧,我只不过是只普通的PM助手,是不会对你去做什麽的。作为一只,驻此中心的首席PM心理治疗师,从属的PM助手我。。。。。。顶多是把你心里的扭曲叛逆,做个矫正和开导而已。谘商你也只为要使你明白,所必须珍惜的三件事物:选你的人、收你的牠、及找你的我。以让身在福中,却不知福的你……变得『明智』一点。别要再小聪明误判情势,而再做出任何不智使让大家都困扰的事情呢。你应该不会知道呢?昨日一只战败被主人抛弃的狃拉,是如何凄惨的在病床上哀鸣着走入黄泉的呢?牠一直希望能得到主人的爱,可惜战败不但击溃了牠的身体,更击碎了牠那颗期望的心灵。这样子的伤患连我主人也束手无策,因为牠内外都已经受主人无情抛弃的影响,而给完全毁灭掉了呢。」
「你这家伙……说够了吧──奇!我已经知道你要做什麽了──你要让我把自己认定是块……落在脏臭垃圾桶内所没人想要的破布,只要任何一人肯捡起来对我付出微薄的爱护,我就应该要诚心诚意去对他顶礼膜拜,以庆贺自己三生有幸、祖上积德了是吧?我要告诉你:你休想──!我虽是PM但也有属於我该有的基本自尊,绝对不接受你这样子的侮辱──你窥伺我夥伴牠的记忆,还拿犯傻的可怜家伙,来跟我比较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是PM吗……?大概是我多想了。根据刚刚观察结果,病症应该不至於……会如此严重才对呢吉……?算了。。。。。。菊草叶,你必须要知道我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还不都是因为你天真想逃的关系。即便你没被你夥伴给收服回来,而能够成功逃到外头去。到时候,照样也是会被常驻市镇周遭野生林区内的护林员,以及研究所派遣的收服家给强抓回去,不同的只是你将会更难受罢了呢。假若,你有战胜那只妙蛙种子的实力,或许你还可能有点机会──得以这样随心所欲,但是──你˙有˙吗!想清楚──『明智』点──!别太天真了呢──!
……现在因为你的行为惹得『他』起虑,指示我主人对你进行治疗,以确保你不会再出现逃跑的行为。否则……我也不用要那麽累、不用花那麽多时间,以轻度食梦一点又一点的去作用,才好不容易从昏迷的你夥伴那里,不伤害地去窥探出对於你行为的有关记忆,以做为对你进行治疗的参考方向。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原因……才会尽量避免做出要把你弄昏後,再用食梦暴力地去强行对你进行治疗的事情……。」
先气势凛然谕示,绝逃不掉的铁则;後是表明为了我,才苦其所苦,言之谆谆,诉说来龙去脉,并再循循善诱一番。看来牠的确有受过训练,做为一只PM心理治疗师,所从属的PM。这才可以对我这样,展开动其心弦的游说……开始有点後悔,听到牠这番话。不过经推想,这也是避无可避的。假使执意不听,牠亦有行使暴力的实力,以让我去非听不可。。。。。。。
虽知道企图为何?是要我相信,绝逃不掉。可是,透过条理分析,却还是无法自欺。以其身的实力,真能够逃掉吗?不行-不行的,就连碰到像皮卡丘,这麽样好的机会,都没有办法。更何况,若是其它那些情况。。。。。。。?实在,无法否定。突然联想、突然惊觉的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其四要素,俱已成立。恐惧将受洗脑,意识将遭扭曲,然即使知道,像这样的自己却……依旧没法避免、没法阻止……。无助而无法,再装腔、再作势……。惶恐而逐渐崩溃,也逐渐哭泣出来……。
「呜……奇──你这家伙到底、到底是想要我怎麽样啊──!就是想要让我身心……都完全属於人类,成为他们的奴隶,是这个样子吗奇克──?」
「呵。。。。。。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要来开导,使你变得『明智』一点啊──我就告诉你吧:那只真正应该送到这理来治疗的PM,其实并不是皮卡丘牠,而是菊草叶你这只PM啊──!现在你可醒悟了吗、醒悟了吗──!『他』安排助手浮夸皮卡丘伤势的原因,就是要让你为这只竟敢当着你主人的面,而想要逃跑的病患接受心理评估、治疗和矫正,以防止再次发生的可能啊──!
你知道吗──『他』:大木博士可是一位屹立在PM领域学政界颠峰,呼风唤雨长达三十多年的人物呢──是不可能会去容忍任何一点疏漏产生的,尤其是对於是他棋子的棋子……也就是你来说更是如此,所以现在。。。。。。你也应该懂了吧?你自己对他来说是什麽了吗──?竟然敢跟他作对、丢他的脸,胆子实在可真不小啊──!我说你要珍惜选你的人并不是没有原因,你对她做出逃跑如此忤逆的行为後,没想到她还会愿意为你挺身而出,阻拦下大木博士欲施於你身上的修理,可见她是对你如此特别的爱护与照顾远超……」
「奇克──你这家伙给我闭嘴──!我才不是病患──不要再说了啊──奇──。」
听到失控,无法忍受,我高声喝止。但牠的动作,反却是一个箭步,袭上前,紧抓住我脖子。那力道大的我发痛,更迫使带泪的眼睛与牠相对。朦胧中,却听看到牠,竟突然变脸,生气不耐烦的大吼。
「你这病患才给我闭嘴!我可是很有诚意──要开导……让你『明智』一点的啊吉──你居然总打断我的话不说,还一直称我为家伙……现在──立刻给我放尊重点,叫我吉利蛋护士!否则──别怪我不照顾你病患身分,马上修理你一顿。你不要以为……你主人在里头能听得到啊?治疗室的隔音功能人类做得可是好的很呢!就算你被我修理到死去活来,她在里头也是绝不会听到丁点声音呢。」
当场被吓到,就在心理,最脆弱时刻。被牠这样吓到,竟无法再如前般,去坚强面对……。这该不会,是牠早计算好的?不-不是的!才仅是这种程度。若是之前,怎可将我,这般摆布──!原来。。。。。。是如此啊。原来,早在遭收服的那刻。坚强,就已被击溃了。。。。。。现在,也只是遭牠,捡现成便宜罢了。是再也,回复不到从前了吗?不-不会的!应该,还是可以的。。。。。。但却是知道的。这也是PM训练师,能操纵PM的奥妙。
已预见,在发现心里出现此情况的当下。接下来,是会是如何呢?是必须依靠或接受,择我的她,所给予的帮助或介入,才能够有本钱得以重新,无阻的把坚强再建立起来。然而,那重新建立起来的坚强,却也将不再是独自拥有。。。。。。联想到之前:原来,那只狃拉,会就此死去;原来,是就此道理。大概,这是被收服後,避无可避的宿命。未来,若想脱离,就须再次忍受,坚强空虚,溃败的痛苦。。。。。。也许道理,就是这样吧?也许。
虽止住哭泣,但噤若寒蝉。知道,已经完了、被吓住了。遭击溃一次後,紧接再击溃一次,不管是理论、不管是实际,都是的确的。。。。。。不会太难。原有的理性,再掌握不了情绪,也再掌握不了肉体。浑身失控,不停颤抖着,而其中的失控,包括嘴巴。它断断续续地……卑怯说出,牠所想听的话。早前,没法让我做出来的;现在,却让我做出来了。已经无力与牠应对,只能够任其鱼肉。。。。。。。看牠感到满意,再次翻脸发笑。继续开始欲再说的话,但依旧紧抓住我、猎物般紧盯住我眼睛,不让我再动弹。
「哈吉──你果然开始『明智』点了嘛──理解让想帮助你的我生气,对你来说也没什麽好处的道理,所以现在你只要乖乖的……让我把我要说的话说完就行。尽管你之前是如何的叛逆,我也都绝对既枉不究。不会像他那样去利用对你主人很关心的宿敌对你代行修理……说来这就如人们使唤我们来办事情是一样简单的道理,只要他有意在你主人竞敌询问时,叹息你主人选你的弊害,激使他怒气冲冲的想去修理你。。。。。。最後看你被修理直到他满意时,再出面当正义使者去斥责制止,这样也就大功告成了。不过却可惜的却是居然被你主人以身犯险给挡下……当然你可不信这些,毕竟它们只不过是我主人对我发泄的一点心得。但是我想人类是不会把我们这些PM给放入眼内的,因此也没必要主动对我们罗织出这些事情,然而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行为可是多麽样惹他……」
眼睛抖动着,近距离被牠目光给压迫着。依然,是深不可测,是张自信微笑的面孔。不过,直盯的目光,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紧迫。。。。。。好似对钻子,要把其心钻透,然後掏出我在内的一切思维,去扭成牠所喜的模样。心防被破,直感心力交瘁。觉得这天,实在已经受够,再无念也无力反抗。浑身瘫软,即使欲再试着,高声呼唤,妄想治疗室内的她或夥伴,能够来替我面对。。。。。。这麽样一只,令我感到害怕的PM,以及这些其言。。。。。。一件又一件,冲击内心的事情,亦也无能为力。。。。。。只能够任凭,牠不断的灌输:一切牠所想要,灌输到我脑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