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有我的一封信,自然是静铭写给过来的,不过此刻我还没有一个好的心境来读它。回到寝室后,打开电脑和室友胡乱打了几把游戏,对于游戏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又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可以做的。
五点多的时候一个人出了寝室,这个时候出去散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情,但就当顺便去吃饭好了。路上果然是人头颤动,大股大股的人流从图书馆、实验楼、教学楼、寝室楼涌了出来,生生不息。戴眼镜的、背书包的、长发的、刺猬头的、穿高跟鞋的、嚼口香糖的……似乎全世界所有类型的人都在我身边匆匆的、缓缓的走过去。让我想起了西方油彩画里的男人和女人,让我想起了毕加索,想起了他画的那一些奇怪的扭曲的男人和女人。我随着人群没有方向的随便走着,一张张各不相同的脸,翘起的和干瘪的屁股,提拔的和平坦的***随着脚步左右摇摆的****我突然有一种想冲出人群的欲望,却低下头继续没有方向的前行。再一次想起了毕加索,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在这样一个由天空、海洋和陆地组成的世界里,几十亿的同一物种人类在遵循着宇宙中一些被人类“所知”和“不所知”的规律,在这样一个几平方公里的学校里,几万的同一属性的学生和老师在做着一些他们和世人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们是什么,是油画里的那一些男人和女人吗?我知道那一刻如果自己继续的想下去只能像一堆剧烈的炸药爆炸在一个什么都无所知的世界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在精神世界的癫狂只能用物质世界最普通的事物来拯救。在食堂随便打了两个青菜,坐在电视机下面看着体育新闻对西甲联赛的转播,一切的思想都抛到九霄之外,只有皮球和青菜。
上完晚自习回来已经是将近十点了,到水房里随便冲了一个凉水澡。寝室里的灯光有一些刺眼,但幸好整个寝室还不是很乱,另外几位室友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我在床头柜里拿出CD包,挑了一张《神秘园》上了床,戴上耳机后把静铭的信拿了出来。在这个电子邮件几乎代替了亲笔书信的时代,我和静铭依然喜欢用自己亲手所写的文字来进行交流。不要怀疑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爱情在真正的友谊面前也只能敬而远之。以往的旧友很奇怪我和静铭之间这样的感情,可世间的事物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明白的,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悟不到的。
CD里神秘园的小夜曲让我一下子走进了欧洲中世纪的花园,一个幽静的古堡在黑夜中肃静而又美丽。
“乔宇,近来还好!在夏日的午后想起了你,想起了那一个生机勃勃的爽朗的你。也许此刻你很深沉,也许好久以来你的眉头从未展开,但我宁愿自己脑海中的那一个你永远是曾经笑起来把半个天空也渲染成一片红色的你。
在这个夏天里,我终于有了一个彻底的解脱。很难想象一个人只会爱上一个影子,而这个影子只是由一些文字和话语组成的。还记得去年给你看的那本校刊吗,当我第一次读到他的文字时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这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两年的时间里,我从未去找过他,也从未试图通过任何形式向他表白我的感情。每当在校园网或者校刊上看到他沉思者似的文章时就好像他在和我讲话。我在默默地注视着想念着他,就像已经相恋多年的爱人一样。
在这个夏天里,他和他的女友一起去追寻远方的理想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在他所钟爱的登山旅途中,在他工作的深夜里,他所深爱的女友拿着毛巾小心的爱抚的擦去他额角的汗珠,而他则深情的望着她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睛……多么美丽的爱情呢!
想起了罗素的名言“对爱情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求,对人类灾难痛彻肺腑的怜悯是支撑我留在人世间的三大理由”,而我的那样一种感情也可以称之为对爱情的向往吧。当我得知他离开BJ的讯息时,我知道自己的种种渴望从未也永远不会消失掉。只是那种感觉就像釜底抽薪一样把所有的爱火都一并熄灭了。
近日没日没夜地在读杰克·伦敦,我在享受一位孤独者的乐趣与伟大。他就像一个遥远的我深深地吸引了我,尤其是他的《马丁·伊登》,那算是他的半部自传吧,或许伊登比理想中的我更像我,毕竟我是想要当个马背上的英雄的,带着对人们的又爱又恨,带着对爱情的幻想,带着整身外像的修养与气质捆绑不住地野性。或许那一天我也会像他那样只能选择死亡的。
静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