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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女人

随后的日子林汐砚果真印证了那句“王传芳不是难伺候的主儿”这句话。

“我要喝水。”“我去倒……水不就在你手边么?”“我只想你帮我拿一下。”

“你啊,真是难伺候。”

如今说这话的不是她,而是王传芳。

林汐砚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何况她自诩为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的绝世女子,让她给他当侍读确实是委屈了她。好在王传芳也算是懂得怜香惜玉,加上个性温温火火与世无争,于是成了“被使唤”的那一个。

王传芳放下手中的笔,摇摇头站起来,不禁感叹世道凄凉。看林汐砚正抱着一本《天女散花》剑法看得如此专注,又不禁勾起嘴角:“水凉了,我去帮你换一杯。”

林汐砚白天陪王传芳上课,晚上伴他读书,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王传芳这人并不无趣,但是无论林汐砚拉着他玩什么,下棋、投壶甚至斗蛐蛐,自己一次都没赢过。得出结论,除了这张漂亮的小脸有些看头,此人真是无聊透顶。

他见她乏了便打发她去休息,林汐砚打了个哈欠:“我可不敢,我爹可是指着你看着我呢。”王传芳垂头轻笑:“那师父真是找错人了,我定性是不错,但偏偏过不了美人关。”

林汐砚将搭在凳子上的腿放下来,眯着眼睛打量他,莫非他是在暗示自己?

她到他面前蹲着,脸上露出纯洁的笑容:“王公子,你有没有中意的女子?”王传芳笑着摇摇头。他的回答出乎意料,林汐砚不罢休:“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个如何?”

“不劳姑娘费心了,姻缘之事,一切随缘。”林汐砚就是喜欢他一板一眼、故作正经的调调,凑上去问:“你今年多大了?”“这是秘密,不足与外人道也。”王传芳的嘴角偷偷浮起笑意,林汐砚气结:“不说算了,”自己竟无聊到去调戏一个呆板书生,看来真是被憋久了。“我去睡了,明日早些来叫我。”

第二日课后林汐砚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却在学堂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来人长得秀气挺拔,剑眉薄唇却透着一股书香气,正是天杀的程子勋。

“汐砚,过几日我爹大寿,你陪我一同去参加寿宴。”程子勋之父程功明程将军为帝都安定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乃帝都的大功臣,其势力不亚于丞相。

“那日我还有事,恐怕不能陪公子了……”

“你日日陪着王传芳还不够吗?”程子勋行事在众人眼中向来也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只是他鲜少用这种语气对她讲话,别扭得像个怨夫。

程子勋喜欢她,整个书院都知道。这几日她和王传芳走的很近,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到他耳朵里他早就坐不住了。

“有什么事能比此事重要,到时我让师父放你一日就好……”程子勋有些不耐烦,说着便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那日我恐怕走不开,多谢公子抬爱。传芳还在等我,没别的事请恕我先回去了。”话刚说完手腕就被紧紧拽住,不愧为武将之后,林汐砚暗中使劲却无法将他摆脱,眼中不禁透出寒意。

她平时之所以不待见这些官宦家少爷,就是因为他们无能懒散,自私傲慢,令她她很是反感。可惜他们的父亲不少也是爹为官时的同僚,实在没必要得罪。

“程公子,请……”林汐砚抬头却突然说不出话,此时的程子勋像是被逼得咬人的兔子,眼睛发红:“你方才叫他什么?”一时口快,都怪那个王传芳没事总以这两个字自称,害她被传染了。

“……你是我的女人!”程子勋手下的力道不禁加重,林汐砚忍住疼痛冷笑一声:“哈,你说是就是,凭什么?你可是连我的手都没牵过。”

程子勋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松了手。但一想到王传芳他眼中又泛起怒意:“你竟然跟他……”

林汐砚却衣袖掩面,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程公子不必动怒。你可听说过醉沐楼近日当红的舞妓——牡丹?”程子勋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好呆住。林汐砚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女不才,有空记得来捧场。”

程子勋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惊愕地不知所措:“你,你……是你……”她知道程子勋内心其实只是个孩子,没必要对他这么残忍。走的时候林汐砚不忘回首媚笑,如此一来应该足够。

为了躲避程子勋的纠缠,林汐砚第二日在房里练了半天的字。李勤总说她内心浮躁,且在这方面她算天资愚钝,但因自幼耳濡目染,字也算生得神韵娟秀。 待李勤下课回来,林汐砚因一早上未陪课,于是讨好地前去帮他更衣:“爹,您要出门啊?”

“好久没跟徐总管喝一杯了,一会我去他那坐坐。”

徐阎楼徐总管是李勤多年的挚友,其子徐梓潇被李勤收做义子。徐梓潇深受李勤全数真传,不仅文武双全而且学业精优,深受长辈青睐。林汐砚突然想起来什么,讨好的转移话题:“爹,我的字画,您觉得如何?”

“画工是有进步。”李勤望了一眼墙上的牡丹图,却还是接着说了她不愿意听的话:“一会把昨天教你的天女散花十六式舞给我看。”

“爹,您是想让我去参加明年的武林大会吗?”

“什么意思?”

“爹,女儿才十四岁,如此难练的剑法您竟然想让我练到第五层,实在是……”

“强人所难?”李勤笑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一品御前大将军了。”

林汐砚不说话了。

“梓潇年纪轻轻便是帝都武状元。如果你是我亲生的,今日练不完十六式,我不会让你吃饭。” 十四年前她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被李勤收养,除了左手上红色胎记,未留下任何关于身世的线索。胎记呈花瓣状,形色皆似牡丹,故林汐砚从小偏爱此花,每当看见它总能找到归属感。 ;; ;; ;; ;;虽是书院先生的养女,但除了剑术和心法,厨艺女红一样未学,本是个愁嫁的主儿。好在有副花容月貌,加上乖巧嘴甜煞是讨喜,令邻里街坊称赞不已,抢着给自己家当儿媳妇,其中当然也包括徐梓潇的父亲。

林汐砚叹了口气,伤感地做擦眼泪状:“您那么喜欢梓潇哥哥,不是早打算好让他给您做女婿么。我爹这么偏心,我还是早点嫁了算了……”李勤敲了一下她的头:“胡说什么!也不看人家要不要你。”

林汐砚吐吐舌头,认了命:“我嫁不出去。”

“今晚我不在家吃饭,你去与王公子一起吃吧。”“是,爹。”“不许作乱。”“您放心,女儿会很乖的,爹您慢走,爹您再见……”

李勤出门时无奈地回头看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王公子,我又来蹭饭了。”

她来到闻香别苑,寻遍屋里却没有人。此时仿佛听见后院有人练剑,声音如蛟龙挥翼,劲道十足。但是走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声音也没有了。

莫非撞鬼了?林汐砚刚一转身,险些撞上一个人,不禁往后仰倒,来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面前:“你在找什么?”

林汐砚没好气看一眼王传芳:“大晚上穿一身白的想吓死谁啊!?” “我白天的时候更吓人。”王传芳笑了,额发下的疤痕若隐若现。

此时从房里出来一位妙龄少女,高挽的发髻,杏眼柳眉,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饭菜做好了,请少爷和小姐用膳。”

桌上的菜一眼扫去还真像御膳一样色香味俱全,全是王传芳爱吃的,林汐砚若有深意地笑道:“王公子口福不浅啊。”

“小姐客气了。”王传芳一边说着一边往她碗里夹菜,小妙见状明显一怔,连忙垂下头。小妙是被派来照料王传芳的,人长得漂亮不说,还做得一手好菜。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简单,有如此温柔贤惠的佳人与他同住屋檐之下,就算不会色心大起也会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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