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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以物换人

西市,易妖楼。

西市内唯一高达三层的建筑,与四周矮小肮脏的围栏与牢笼相比,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夜幕初临,西市逐渐没了白日里喧闹的情景,深深沉寂在即将到来的夜色,只是偶尔的几声妖兽或牲畜的叫声自黑灯瞎火处响起。

同样沉寂下来的还有易妖楼,几个小厮正趁着无人上门之期悄悄交谈着。

“甲字号房内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其中一个灰衣小厮道。

“太可怕了,一个眼神叫让人感到恐惧。”另一小厮说道。

“是择人而噬的眼神吧。正午时分,我去送吃食,你们可不知,那壮硕丑陋的客人只食生肉,不吃瓜果。我临走时,看我的眼神就好似看桌上的生肉般。”明显是个伙房跑腿的小厮,还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的胆子可真大,我都不敢看一眼。倒是他身旁的黄先生,人好像挺和善,不似他,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时易妖楼的管事走过来,气恼驱赶道:“不用做事啊,都在此嚼客人舌根,小心割掉你们舌头。”

闻言,几个小厮顷刻间如鸟兽散去。

驱散小厮后的管事,抬头看向甲字客房,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惧意,口中自言道:“希望别出什么事故。”说罢,快步离去。

“哗啦!”

上好木材雕刻而成的木桌在一只异于常人的巨手拍打下,顿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为何还不来!”巨手来自一个相貌奇丑的大汉,扭曲的五官上,充满了急躁不耐。

“要让本王等待多长时间,本王可没有多少耐心可浪费在这。”

丑陋大汉红着双眼,气喘吁吁的说道。

房间内还有另一人,不,不是人而是另一妖。

两个正是黄山大妖与那狐妖黄狡。

昨日,同意了黄狡计谋的黄山大妖,连夜收刮了黄山上下的一些宝物灵药,便与狐妖马不停蹄地赶到落阳城。没有了赵仁空坐镇的落阳城,即使紧闭城门也拦不住两只妖物,轻而易举的就被突破。

在狐妖的提议下,黄山大妖幻化成了大汉,但由于幻化人形的本事却不到家,变成了丑陋大汉。它则好上许多,幻化成了中年男子。

两妖先是来到赵氏府外求见赵氏代族长,却未果。在黄山大妖即将爆发之际,碰上巡查归来的赵新。几番贿赂下,自称代族长之子的赵新,保证日落之后代族长会前来易妖楼,两妖方才到达易妖楼等候。

却不料,直至夜幕到来,还未见人到来。生性暴躁的黄山大妖便开始不耐烦。

狐妖黄狡胆颤心惊的看了一眼暴怒的黄山大妖,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王,还请再等上片刻,我猜他一定会来。”

怒击而笑的黄山大妖咧开大口,眼中却死死盯住狐妖,声音冷清的说:“猜?本王可没有耐心和你猜下去。黄狡,我需要你的解释,为何之前不让进赵府交易,要让本王和你来这破地方等。”

说完,无情的看着狐妖。

它很不喜易妖楼,以及整个西市,虽说它视修为不及自己的妖兽如口中物,但人族肆意交易妖兽,也让他心中怒火中烧。

狐妖黄狡被吓得是一个身形不稳,差点瘫倒在地,颤抖的说道:“大王饶命。赵府可是有赵仁空,护郡者等人存在。若是贸然闯入,被发现可就得不偿失。这西市不但远离赵府,而且可以掩盖住妖气,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此刻狐妖的内心中对黄山的喜怒无常感到惧怕,同样也对收了自己灵草灵气,却办事不力的赵新充满杀意。

该死的人族,胆敢戏耍我。

黄山大妖听完狐妖的话,眼中这才缓和几分。

狐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稍缓怒气的黄山大妖回身坐回房内唯一完好的木椅上,狐妖才畏畏缩缩站在一旁。

两妖陷入了大眼对小眼的情形中,只不过,大部分是黄山大妖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躲避的狐妖。

就在狐妖觉得再也忍受不了黄山大妖眼神时,它听到了楼下一道犹如天籁之音的声音。

“你可知黄先生在哪个房间。”

狐妖黄狡听出了来人,名为赵新的人族小子。

易妖楼下,赵新询问着楼中小厮,他身后则跟随着一装扮严实,低头让人看不清面目的人。

灰衣小厮认识赵新,这位赵氏一族中最为显目的直系子弟,丝毫不敢怠慢赵新,对赵新身后的人,他只轻飘飘看了一眼,以为是赵氏护卫,负责保护这位赵氏直系子弟,毕竟离赵氏被仇敌寻仇过去才短短一日。

“新少爷,好久不见你大驾光临。黄先生在甲字号客房,小的带你前去。”看样子,赵新平日里不少来这易妖楼,灰衣小厮熟络道。

赵新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之人,点点头。

“噔。噔。噔。”

二人随灰衣小厮不消片刻便来到了甲字号。

“黄先生就在房内,新少爷,你请,小的告退。”

灰衣小厮识趣的退去。

“吱呀。”

赵新推开房门,自己却不急着进去,让开一旁让身后之人先行进入。

谁让身后之人是他父亲,赵仁先。

赵仁先踏入房内,定睛一看。房内有两人,坐在椅上的丑陋大汉,还有个站立一旁的中年男子。丑陋大汉明显一副不悦的神情,中年男子则是一脸喜色。

赵仁先再度扫视房内,看着散落满地的木屑,不由一愣。

身后紧随而入的赵新,从身后探出半个身体,轻轻提醒道:“中年男子便是黄狡,黄先生。”

蠢货。

赵仁先低声骂道。

一点眼力劲都未有,端坐椅上的才是正主,这状况下,黄先生明显只是个跑腿的。

“两位,有何买卖与我交易。”

赵仁先首先开口说道,心中略有不安,这种不安来自房内的两人,特别是其中的丑陋大汉,方才只是一眼,顿时便让他莫名一阵心惊肉跳。

还是赶紧问清来意,此地不宜久留,恐有变故。

黄山大妖幻化的丑陋大汉并不言语,这种动嘴皮的事一般都是交给一旁的黄狡,他只用知晓结果便好。

狐妖黄狡早已经熟知黄山大妖的脾性,略带谄笑的对赵仁空说道:“新任的赵氏族长,果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让族长大人亲自前来真是我的罪过。”说罢,它弯腰长长给赵仁空作揖。

警惕的看着黄狡,赵仁先轻皱眉间,也不做其他动作,只是缓缓说道:“黄先生,请罪倒谈不上,若是无事,本人就要告辞,族中大小事务还等着处理。”

他此时有点犯怵,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正欲打算寻个由头脱身。

可一旁的赵新却焦急道:“爹,你还没和黄先生谈买卖,干嘛要走。”

他是尝到了这位黄先生的甜头,彻底倒向黄狡。

“闭嘴!”

他回头低头呵斥道。

同样着急的还有狐妖黄狡,它着急则是怕办事不利,黄山大妖饶不了它的性命。

想到这,黄狡连忙出声道:“赵族长,在下这有一百年以上年份的灵草与灵器,难道你就不想得到。”

狐妖很聪明,开口便是利诱赵仁先。

赵仁先眉间一跳,看向了身后的赵新。

“你有多少?”他回想起赵新手中的两株灵草与灵气,下意识脱口而出。

人族就是贪得无厌。

狐妖黄狡笑了,它成功引起了赵仁先的贪欲。

“只多不少,必定不会少于你赵氏现有。”黄狡停顿下,又继续开口道:“灵草与灵器皆是。”

“这……”

赵仁先父子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黄狡既然开口,看来是有绝对的实力。父子两人不禁一同想到。

“不知黄先生要和我赵氏作何买卖?”

巨大的利益冲破了赵仁空最后的理智,之前所想离开的念头早就抛之脑后。

父子两人的神情被两妖丝毫不差的收入眼中,黄山大妖不由对黄狡投去满意的眼神。

进一步得到自家大王支持的狐妖,趾高气昂的渡步来到赵仁先面前,看着满目火热的赵仁先,缓慢说起了它的要求。

“我家大人只要你赵氏一人。”

意料之外的要求让赵仁先不知所措,而后不可置信得看着黄狡。

在黄狡说出这番话时,他也曾试想这位来头神秘的黄先生索要之物。

赵氏掌握的矿产,田地,甚至于家族功法,可往往事情就是让人琢磨不透。

“黄先生,请再重复一遍,你要我赵氏何物?”

狐妖黄狡目不转睛盯着赵仁先,再度说道。

“赵族长没听错,我家大人只要你赵氏一人,说起来这人也算不得上你赵氏一族。族长大人,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谁人吧。”

它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击在赵仁先心头。

赵仁空被惊愕的连连后退,最终在背后赵新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形。

“不行,此事不能,万万不可。”

赵仁先转身抬腿便走,赵新却拦下他。

“爹,他要的是不是周奕那个废物,他若要,给就好了。”

赵新也听出了黄狡要的是谁,不就是周奕那家族累赘,假如能拿他换取以后更多的修炼资源,他赵新求之不得。

混账!

赵仁空一听,怒骂道。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赵新脸颊上。

“周奕他……是我赵氏子弟,这是没人能改变的。你个混账东西,想破坏族规不成。”

赵仁先差点说出周奕之事,硬生生另外改口说到,而这一巴掌打的是叫一个又惊又怒。

惊得是周奕疑似万象神体,这件事在整个赵氏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自己若不是暂代族长可能也瞒在鼓中。连自家赵新都不知晓的密事,两个来路不明之人看情形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怒得是赵新这混账,竟然想用周奕换取资源,他在得知万象神体之事会,已决定找个时机让赵新与周奕之间修补关系,可还没来得及。

想到这,他心中的贪念早就惊吓的渺无踪影,哪还敢再有交易之意。

回手抓起赵新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赵族长留步,只要你答允,灵草五十,灵器七件。”

背后黄狡出言道。

去你的灵草,灵器。

“灵草一百,灵器十五件。”瞬间,黄狡的条件竟然涨上一倍。

“告辞。”

赵仁先提起还未回神的赵新走出房门。

忽然,一股寒意无形袭来。刹那间,赵仁先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像是陷入无边深谷中。

“本王允许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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