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学习和忙碌工作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到向一明抬起头来的时候,夜早已经很深了,而他因为忙着这些事情连晚饭都没顾上吃,现在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这么晚上要出去吃饭,走的路相对要远一些才会用,而这里也没有可做饭的东西,思来想去,只能打开折叠床,准备睡一觉扛过去算了。
大概是太累了,人一沾到床就睡了过去。
但是他很快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睁眼一看,竟然是很久没见的祖奶奶,她仍然穿着向一明第一次见她的衣服,但是脸色看上去却好很多。
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此时放着一碗面,看上去很清淡,但是向一明饿极了,所以瞧瞧看了一眼祖奶奶。
她也看了一眼那碗面,然后笑着说:“不好好学习还想吃饭?”
向一明咽着口水说:“天天都在认真学习啊。”
祖奶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一根木尺,批手就往向一明的身上抽过来。
他一个骨碌从床的另一边翻过去,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祖奶奶说:“怎么说打就打啊?”
她还在笑,但是那把尺子随着她再次举起来,竟然硬生生长出一大截,最后还是拍到了向一明的身上。
这下向一明真的有点火了,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但是这位祖奶奶看上去也没有很老,最重要的是她这个见人就打的毛病,实在受不了。
所以向一明寒着脸说:“不要再打我了啊,再找我就真的发火了。”
祖奶奶看着他直管笑,还轻快地问说一句:“你发啊。”
因为她没有再打过来,向一明也没有再发火,两个人在那里站着僵持了有两分钟,祖奶奶才说:“吃饭吧,要是把你饿死,我这手艺还真没人传呢。”
只是一顿饭不是吃,哪里就饿死人了,但是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向一明现在确实饿的慌,就绕过折叠床,去端那碗面,当然他的眼睛还是很小心地瞄着她,生怕她再突然袭击。
等向一明把面吃的差不多了,才听到她又问:“给你的书看了多少?”
这下向一明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本书到现在为止他也只看了一页,现在每天忘的要命,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些空白的书页内容是否能显出来。
想到这些就问她:“那里面都是白纸,我看什么呀?‘
祖奶奶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看的方法了吗?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看来是又想挨打了。”
一听这话,向一明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跑到安全范围内。
祖奶奶看了看他,不甚满意地说:“哎,生错了,生错了啊。”
“什么生错了?”向一明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就问了一句。
没想到祖奶奶却看着他说:“你生错了,你来应该是个女孩儿的,生下来接掌我们家传的东西,可是怎么会给生成男的,还这么笨,真是气死我了。”
为什么生错,向一明不知道,但是说他笨好像有点过了吧,他虽然在人情世故上弄不清楚,但别的方面也有一大堆的优点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三更半夜的,祖奶奶突然出现,不是就为了给他送碗面吃吧?
想到这里,向一明就问道:“这大半夜的您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吗?”
“啪”身上就挨的一木尺。
这次向一明没有跳开,而快走两步,等到了祖奶奶面前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尺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还是有渊源的人,直接下去打她,有点下不去手,但是如果不把她的尺子抢过来,心里又憋着一口气。
只是他的人刚奔过去,突然眼前一空,明明刚还坐在面前的人,一下子竟然不见了。
这下向一明有些慌了,特么的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厂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里面除了生产的材料和机器,到了夜里一个人也没有,唯一的保安还睡在离这里好远的大门口,平时向一明光顾着忙呢,也没想过害怕,可是现在好好的人一下子不见了,他的脑子短暂空白后,就闪现出各种鬼的画面。
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啪”的一声,背后又挨了一木尺,还特么火辣辣的疼。
向一明反手往后,快速捞了一把,刚好把那把尺子抓在自己手里,不过,当他想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祖奶奶的力气似乎比他大的多。
“小子,身手倒是有长进,但是自家手艺却没用功半分。”话音刚落,她就猛地把尺子一抽,向一明只觉手掌一阵刺痛,再低头看时,尺子早被她抽了回去。
而祖奶奶的身影一闪就到了他面前,真的如同鬼魅。
向一明一点也不能淡定了,看着她问:“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祖奶奶还保持着笑容,可是向一明越看越觉得她笑的诡异,却只听她说:“我现在不是人也不是鬼啊,是梦灵。”
“啊?梦灵是什么鬼?”向一明问道。
祖奶奶轻描淡写地说:“就是由你自己的梦凝聚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像的模样差不多?”
向一明古怪地看着她,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有种看恐怖片的即视感。
他再次把目光投到祖奶奶的身上,努力在脑子里回忆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梦,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之前他也会白日做梦,想着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富豪亲戚什么的,但是既没有安上性别,也不是现在祖奶奶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的不是这种一见面就开打的。
祖奶奶看他一个人神神叨叨,跟着解释说:“梦聚灵后,灵就会有自己的特性,可以随意幻化自己的身形,也可以根据需要改变自己的做法。”
向一明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着她说:“你这自己的特性也太明显了吧,跟我自己想的一点不同,我要的是那种大公司的总裁,类似于马爸爸那样的人物,他能把我收当义子,而你只一个女流之辈,还老打我……。”
话还没说完,祖奶奶的木尺就又举了起来。
第65章梦灵
这次向一明没等到她的尺子落下来,就先跳开到一边,并且快速说:“你如果再这样,我就把这个梦取消了,那你也就不存在了,你怕不怕?”
祖奶奶看着他直乐,半天才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这个你也信?”
向一明觉得自己又一次上当受骗了,心里自然郁闷的要死,但是这个祖奶奶,明明看上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自己如果继续在这里跟她缠打下去,就算是不吃亏,也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事实上他也不想跟她动手,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向一明还是靠着她给自己的技能,算是赢得了事业,感恩之心总是该有的,再说了这样的夜里,在自己最饿的时候,她还给自己送吃的来,细想想,除了自己的亲妈,好像也没谁会这样对他了吧?
想到这些,向一明就放软的声音说:“既然你说是我祖奶奶,我也拜了你这么长时间,不管是梦灵也好,鬼也好,总的来说我还是很感谢你的指点的。”
说完这句话还弯下腰去给她鞠了一躬,然后才入正题问道:“你今晚来是有事吗?”
这次祖奶奶倒是没发火,说道:“我是来检查你的功课的。”
“我的功课?现在是放假期间,也没什么重要的功课要做。”向一明回她道。
没想到祖奶奶却瞪他一眼,把整个车间扫视一遍后才问道:“你真是太笨了,难道你忘了我一开始进来就问你的事了?”
他们两个在此地已经缠斗好久,中间向一明还吃了一碗面,前面她进来说的话并不是一句都不记得,但是具体哪句是重点,现在向一明根本摸不准,只能再次问:“请祖奶奶指点。”
她也不拘着,直接说:“传给你的书要经常看,剪刀也要经常用,业精于勤疏于嘻,别以为现在有别人代你裁制,自己画张图就上天了。”
向一明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大概这祖奶奶真是显灵的,竟然对他了如指掌,的确,他刚开始还时不时把书拿出来看上两眼,但是时间久了,每次看又都是白纸,再加上自己真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现在他所有做出来的图,工厂有设计师,还有专门制板的人,他更不会自己去一剪刀一剪的裁,这样不仅慢,而且还会给工人一种他有所保留的感觉,实际上并不是好事。
只是既然祖奶奶这么说了,那是不是以后他要想一种更合理的方式来操作此事呢,比如至少工作室那边的客户,他可以自己动手去裁制?
他在这边愣神,祖奶奶在那边也没闲着,看似闲遛达,但是人却已经晃到了神相前。
她自己拿起旁边放的香柱点燃,恭敬地鞠躬,然后又把三支香插到香炉里,这才转身看着向一明说:“也不用天天拜着,但初一和十五是必须的。”
向一明点头,正如之前柴菲菲所说,这种迷信在浅海市很正常,基本每家工厂都会有神案之类的东西,只是别人的是否显灵他不知道,他这个真心有拜的必要。
到祖奶奶走的时候,天几乎大亮了,向一明看看外面,又看看自己的床铺,干脆把被子卷起来,床也收拾好。
手上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做完,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到工人们都来上班时,他已经把事情又重排了一遍,然后重新把设计师招到一起研究做下季服装的事。
只是这次已经不是商量,而是直说:“所有的问题我们都可以拿出来讨论,找解决的办法,但是下季的服装还是要做,像我们现在的做法,等到秋冬季,别人都上市了,而我们还没做出来,到时候就会很惨,同样的,我们求量多,但是质量和款必须高于别人。”
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作坊,老板就是领头羊,只要他的方向对,能走下去,公司就有活命的机会,同样的,如果一个老板畏首畏脑的,那在竞争如此强烈的市场,走下去还真的很不易。
设计师分成两组,大部分人仍然跟现季衣服的单,但是另一部分则开始研究下季服装。
这次向一明先让他们自己去看,去观察,去推测下季服装的卖点,然后再总合他们的意见做出一批,当然自己也做了一些。
他只是利用这难得腾出来的一点时间再次去看祖奶奶留下的那本书。
尽管除了第一页后面的仍然全部是白纸,但是向一明把第一页的图看了又看。
就在这些铅灰的线条里,他突然发现了另一个玄机,就是当他紧紧盯着线条看的时候,好像那些线就活了,一根根的会在他面前动。
不但会动,还会自由组合,而这些便新组合起来的线条又会成为另一个款的衣服。
这个发现几乎让向一明雀跃起来,难怪祖奶奶打着让他看这本书,原来里面这么多奥妙,都怪自己以前太浅薄,没有发现里面的真谛。
新的图又为他延伸出来很多图纸,看上去并不一定每张都能用,但稍加添减就是一张别于市面上的有性格的服装图纸。
他不敢停下来,按照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快速把那些线条画到新的白纸上。
甚至连吃饭都不去了,幸好办公室里单独给他做了一个隔间,所以外面的人虽然看到他一天到晚伏案工作,但是却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吴哥过来喊他几次去吃饭,到最后还帮他把饭菜带了回来,向一明都没有时间去吃。
到他终于把那些图纸都画完时,已经是新一个凌晨了。
外面工厂里的人,还有办公室的职员们都已经下班,空空的厂子里又剩他和保安两个人。
他把自己画好的图纸一张张收好,竟然有三四十张那么多,而且款式也很多,有现季的,也可以下季用,甚至可以放到以后用都可以。
这些东西是绝对不对外露的,只是现在他不住在学校,也没有家可以去,自己睡的地方就是一张折叠床,而唯一的办公室如果有人想打开,也是很轻松的事。
想了想还是把图纸全部装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大包是里,也许只有天天背着才行吧。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他却想尽快有一个自己的能住的地方,只要有一下笔钱,他就会尽快把厂房扩充了,到时候地方大了,为自己单独建一个休息室应该没有问题吧?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后,困意也上来了,他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竟然又两天没有睡觉,更是觉得连头都疼了起来,手都没把被子拉开,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