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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军人宿命 志在天下

旅长潘明磊十分担心廖志国的安危,专门派了一小队人前往南关城西面进行地毯式搜寻,并且下了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廖志国在这次军事冲突中被琉球国追杀兵打伤了左腿,连夜骑马跑了百里,终因为体力不支,身体又受了伤,昏倒在了路上。

被地灵村的村民在前往南关城的路上无意间救下,把他带回到了村里。

黄村长急忙出来看这位军人,一看这身绿色的军装,和腰间别着的一把美式手枪,断定此人就是被琉球国人追杀的憬金联战士廖志国。

黄村长马上让人将这个军人送到秦家庄治伤,因为秦家庄被山包围不易被琉球国人发现,之后警告村民不许他们说这个军人在我们这里。

廖志国被送到秦家庄的秦大夫家里,秦大夫马上用祖传的秦医刀划开伤口取出了子弹,细心的对伤口进行了包扎,此时的廖志国因为虚脱一直昏迷不醒,一动不动躺在秦大夫家的床上,秦大夫让人找来了秦妈来伺候这位军人。

一听说有军人来到了秦家庄,秦家庄的村民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跑到了秦大夫家里想要见一见军人的样子,可都被秦大夫在院门外给堵住了,秦大夫向他们喊道:“人家还没醒,不能打扰”。

秦家庄的人就站在院门外开始议论:军人的军装长什么样子啊?这个人有没有带枪啊,听说抢这个东西一下就能打死人,这个军人官大不大啊,不知道长得英俊不?秦大夫轮流让我们进去瞅瞅呗等等。

外面顿时吵吵闹闹,喧声不断。

此时秦妈过来了,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牛肉汤,秦晓雨紧跟在后面拿着一大木匣的食物。

挤在院外的众人十分费力的让出一条路,让她们娘俩过去。

秦大夫打开了院门让她们俩进来,不知道谁从后面挤了一下,院门算是关不上了,院子外的村民开始往进挤,在院门外最靠近门的人算是倒了霉,此时秦大夫和地灵村的几个人上前推门,不让他们进来,院里院外都把着门开始互相推挤,也不知道是谁在大喊着“疼”。

秦妈照顾人可是非常一流的,一看便知道眼前这位中年的军人是因为饥饿疲劳虚脱了,上前坐在了床头,右手托起了他的脑袋,轻声叫到:“小战士,醒醒,起来喝口热汤,你就会好了”。

此时廖志国睁起疲惫的双眼,秦妈左手拿着汤,轻轻的往他的嘴里倒,他喝完以后慢慢放下了他的头,给他盖上了被子,叫到晓雨,但是没有听到晓雨的回答,秦妈转身一看,自己的丫头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军人,上下打量着这位生面孔的每一处,她一时间没听到秦妈的话。

秦妈抬高了声音又叫了一声晓雨,此时的秦晓雨才回过神嗯了一声,秦妈说:“你去把盒子里的饭菜放到秦大夫家的锅里,别让它凉了,待会这个战士醒来了直接端给他吃”。

然后秦晓雨拿着饭匣匆忙跑出了屋子。当天夜里廖志国醒了,秦大夫马上端来了秦妈留的饭菜,廖志国狼吞虎咽的吃光了,疲惫的道了声谢谢,秦大夫告诉他不必见外,赶快休息,廖志国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家庄的人和昨天一样挤在了秦大夫家的院门外,这回秦大夫拿了个大锄头立在跟前,吼道:“我看谁今天敢挤我家院子,欺负我老了是不是?”。

村民里几个年轻的晚辈立即跟秦大夫说好话。

这时的廖志国面色回复了许多,都可以走动了,在地灵村两个人的搀扶下来到了院里,说道:“村民们你们好,我叫廖志国,是驻守南关城的一个排长,昨日谢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村民们一听是驻守南关城的,顿时惊愕不已,连连称赞廖志国和他们军队守卫南关城是多么厉害。

秦大夫看到廖志国脚伤刚包扎好就出来走动,连忙扶他回屋去了。秦大夫向村民们说:“人也看到了,都散了吧”。

秦妈一大早就做了饭菜亲自来送了,见到廖志国精神起来了就夸他做军人的身子骨好。

廖志国昨日虽在半醒半昏迷状态,可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样子是不会忘得,他激动地说:“这位嫂嫂真谢谢你,要不是昨日您喂我吃下的汤,我今天还得躺着呢”。

秦妈说:“我们农村人没啥本事,熬个大补汤还是会的,哪像你们军人天天端着枪保护我们,我们还没说谢谢,熬个汤算什么呢”。

廖志国听到秦妈所说的话十分感动,他在秦妈的照顾下吃起了早饭,连连称赞秦妈的手艺。

黄村长听说廖志国醒来了,正打算去见他,谁知秦家庄那几个孩子老早就来找黄村长了,吵着要黄村长带他们见见那个将军,军人里让孩子们印象最深的是将军,他们并不知道将军这个称呼的具体意义。

黄村长一大把年纪气喘吁吁的让这几个孩子拥来推去,催的死去活来。这几个孩子就是秦大宝,秦伟,秦三强,秦凯和秦晓雨,他们一听说有军人来了都折腾的一宿没睡。

在他们心里,驰骋战场的英雄,大丈夫一定就是军人,对军人都充满着崇拜之情。转眼来到了秦家庄,推推嚷嚷的进了秦大夫家。

一进屋里,廖志国刚刚吃过饭,黄村长马上上前拉住了廖志国的手,说到:“廖排长,身体恢复的还行吗?”。

廖志国已经知道是这位老人家救了他,也抓住他的手万分感谢。

黄村长是个十分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他向廖志国询问了南关城的情况,廖志国如实回答,两人都表现的十分悲伤。

就在此时张雯生也偷偷潜进了秦大夫家里,躲在了门后偷偷向里望去,看见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大人和黄村长手拉着手语重心长的交谈着。

这时已经被黄村长遗忘的五个孩子在屋中尴尬的站着,秦凯按捺不住了,大声咳了一下,这时候黄村长才突然想起了那五个孩子,一看秦大宝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秦晓雨撇着嘴,那三个人除了秦伟都怒目注视着黄村长。

黄村长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把你们几个给忘了”,便对他们说道:“快到前面来,叫廖叔叔”。

五个人齐声喊道:“廖叔叔”!

廖志国也回应了他们。

黄村长继续说:“你们几个知道廖叔叔是谁吗?”

几个人摇头答道:“不知道”。

黄村长得意的笑着说:“你们廖叔叔是大将军郑皙的部下,保卫着我们的南关城,就是你们梦里都想见的大英雄”。

秦凯一听大吼道:“廖叔叔你是和济世大将军一起打仗的人啊”。

五个人也一齐愣住了。

廖志国笑道:“我是和郑将军一起打仗,是他的部下,可是这大英雄的称谓我是不敢当的”。

黄村长说:“这几个男孩子都想去当军人,一直都有报效国家的志向,尤其这个秦大宝,就是十六年前祥云之相时出生的孩子”,黄村长说着来到秦大宝边上摸着他的头。

廖志国一听,满脸欣慰的说:“我们这个国家有你们这样有抱负的年轻人,真是国之大幸啊,做了军人你们将来就有可能成为济世救国的大英雄,就像郑皙将军那样的英雄,但是做了军人还有许多要学习的东西,我会慢慢教你们的。”

这五个孩子一听廖叔叔要教自己东西,兴奋的不得了。

秦凯说:“廖叔叔,能不能听你讲讲当军人的事情啊,尤其是打仗的”。

一般男孩子都会对打仗充满着好奇,对英雄事迹更是莫名的渴望。

廖志国笑着说:“好,都坐我边上来,我给你们讲讲”。

这五个孩子就一齐凑了上去,满脸期待的听着。

躲在门外偷听的张雯生,也是一脸好奇和期待的样子。

廖志国讲了很多跟着郑皙将军北攻的故事,这五个孩子听得十分出神,秦凯不时的拍手叫好,秦晓雨听到这些故事始终带着惊讶,若有心事的样子,秦大宝则得意洋洋,他应该觉得这些事情自己也能做到吧。

门外的张雯生听得更认真,不过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像自己这么瘦弱的人根本当不了军人,别说和敌人拼杀了,就是跟着军队一起走恐怕自己都吃不消。

不知不觉间,这些孩子已经听廖志国讲了一上午,可是依然精力十足,这时候黄村长和秦大夫让这些孩子回家吃饭,廖叔叔的伤没有完全好,中午需要休息,让他们下午过来,这些孩子才不舍的走了。

黄村长和秦大夫是老相识,自小就比这比那的,今天准备合伙给廖排长做顿大餐,廖志国则连忙劝两位老人家不要太过为他辛劳,自己受不起的,可两位老人家心意已决,带着几个小伙子就去了厨房。

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躲在门后的张雯生,可能是他太不起眼了吧。

廖志国也才注意到躲在门外的这个瘦小孩,坐在床上伸头瞧了瞧,马上对他招了招手,说到:“来孩子,过来”。

张雯生开始有些迟疑,伸了点头瞅了瞅又马上缩回去了,廖志国笑着说:“来吧,孩子,叔叔看见你了”。

这时,张雯生才挪着步子走上前去,廖志国问到:“都中午了,人家都回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回去呢?吃完饭下午再过来吧”。

张雯生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这时廖志国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他十分瘦弱,脸色憔悴,面庞塌陷的厉害,没有一点生气,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应该没有父母,否则不会这样可怜。

廖志国问到:“孩子,你叫什么呀?”张雯生低声回答:“我叫张雯生”。

“你有10岁了吗?”廖志国继续问。

张雯生答道:“16岁了”。

此时的廖志国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

廖志国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说你叫张雯生,是哪个雯字啊?”张雯生回答:“是雨水的雨和文字的文组成的雯字”。

廖志国笑着说:“你这个雯,让我想到了当年秦家庄第一美女,哦,不,是南关城第一美女秦东雯”。

此时的张雯生依旧低着头。

廖志国满脸幸福的继续说:“十多年前,我们路过南关城的时候就被秦东雯这个名字迷住了,大街小巷唱的童谣也好,诗歌也好,或是街道上挂的牌匾也好,随处都能看到秦东雯的名字,军队里的人没有不想见的,可是当时处于严格的军队管理中,我们只能作罢,可是军中有一个团长公然抗命,连夜跑到了地灵村,谁知道他跑错了山,后来满脸悲伤的回来了。”

说到这里,廖志国苦笑的摇摇头,继续说:“后来得到军令离开了南关城,我们因为没有见到秦东雯这个传说的美人,各个惋惜不已,都有同志哭了出来,一哭就带哭一大片,我到现在都后悔我没抗命去见她”。

廖志国看了看张雯生说:“孩子你见过秦东雯吗?”

张雯生满眼泪光的抬起头说:“没有”。

廖志国继续问:“你没见过她,那你总该听说过吧,她和你有亲戚没?”

张雯生两只眼睛积攒的泪花流了下来轻声的说道:“她是我妈妈”。

廖志国一听瞬间收起了笑容,表情惊愕,过了许久才说:“雯生,你就是秦东雯的孩子啊,我可是从你的长相里看不到秦东雯这个大美女的影子啊,你这个样子我估计,没人相信你是秦东雯的孩子的”。

这时的张雯生用胳膊擦着眼泪。廖志国许久不能平复,叹了口气,随后脸上又挂起了一丝微笑,语重心长的说:“咱们两个都一样咧,没有见过秦东雯的样子,全留下了遗憾,不过这一辈子能一直回忆这个遗憾也是幸福的”。

廖志国继续说:“孩子,这些天你就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吧,跟我一起吃住”。

张雯生低声嗯了一声。此时的廖志国心中又感到深深地悲伤,秦东雯的孩子现在居然可怜到这个样子,没有妈妈的孩子生活这么苦,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和张雯生一样可怜的活着。

午饭过后,那五个孩子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廖叔叔拄着拐杖,已经在院子里走动了,看到张雯生在廖叔叔的身边,廖叔叔很和蔼的同他说话,见到这个情景的秦大宝马上让秦伟过去了,秦伟过去一把推开了张雯生,张雯生没有准备,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廖叔叔马上拉开秦伟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为啥欺负他呀”,说着颤颤巍巍的走到张雯生前面,让他躲在了身后,此时秦大宝上来说:“廖叔叔,他是个坟头鬼,不要搭理他”。

廖志国有些不解,还有些气愤的说:“那你们听不听廖叔叔的话?”

秦大宝说:“听啊”。

廖志国继续说:“那你们以后不要欺负他,你们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秦大宝翻了翻眼珠应了声哦。

秦晓雨看到这个躲在廖叔叔背后的张雯生直接白了一眼,很反感的扭过头去。

廖志国说你们村东头有颗大槐树想要去看看,便让这几个孩子带着去了,在树下坐了下来,除了张雯生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其他孩子就围坐在了廖志国身旁,廖志国拿起一根树枝,说道:“孩子们你们会画帆国的地图吗?”

孩子们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时廖志国很流畅的画出了大帆船模样的帆国地图,看到这里孩子们纷纷鼓起了掌,张雯生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没有发出过任何动静,他心里清楚自己很受讨厌。

秦晓雨说道:“叔叔也教我们画吧。”

廖志国说:“好,不过你们先继续看”。

说着便拿起树枝在帆头位置画了个大圈,说道:“这里生活的人们受到强国琉球国的侵略,过得非常苦,有成千上万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

然后向下到了帆底和船心脏的位置,画了一个更大的圈,说道:“在这片土地上,连年打仗,民不聊生,每个人的命都随时可能失去”。

讲到这,秦晓雨和秦凯脸上出现了惊恐,可秦大宝一脸无谓的样子。

紧接着在西北的帆背上又画了一个大圈,说道:“这里的人们生活本就不易,受到战争的影响,军队的压迫,连年的旱灾,这里生活的人死的死,出走的出走,这片大地现在荒无人烟。”

树枝走到了船身下,圈出了两个岛,说到:“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帆国人每一刻都想回到自己的祖国”。

最后树枝来到了船肚子上,在这里画了三个互相挨着的圆圈,说到:“这里是南关城,南平城和重广城,这三个城马上就要受到琉球国人的进攻,我们就会受到战乱的牵连,不再幸福的活着了。”

说到这,秦凯都吓得叫了起来,声音哆嗦的问着:“叔叔,那我们怎么办?”

秦晓雨也比刚才更加惊恐了。这时候,廖志国坚定的说道:“我们害怕没有用,我们要用自己的努力挽救我们国家的命运,做一个军人与敌人战斗,用我们的身躯保卫这个国家”。

这时候秦大宝不屑的站起来,说:“廖叔叔,你瞅瞅秦凯那熊样子,我要是当了军人一定能把这些外国佬打出帆国去”。

廖叔叔说:“大宝啊,那些外国佬是很厉害的,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和他们打”。

这时候的秦大宝说:“我天生就是做大英雄的人,才不怕呢”。

这时候廖志国刚要说话,就听秦大夫喊道:“廖排长,带这些孩子来吃肉吧,新杀了一头猪”。

秦大宝一听要吃肉,眼睛已经发直了,急匆匆跑了过去,秦凯他们扶起了廖志国,搀着他去秦大夫家吃肉。

等他们走远了,张雯生走了过来,在廖志国刚刚画的地图边上蹲下了自己那瘦小的身躯,认真的看着,嘴里低声的嘟囔着:“还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过的苦”。

随后站了起来,扭过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眼神虽然无光,可是却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很难想象这个瘦弱的无比可怜的孩子,他想要救这个国家,想要解救这个天下和他一样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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