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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张浊之死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给张浊打的第十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让我有点心神不宁,直觉是出了什么事。

“兮青,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向茹递给我一本书,看到我没反应,于是推了我一下问道。

我挤出一个笑容,接过向茹递来的书,“茹姐,这是放哪的?”向茹见我不想回答也没有再问什么,只说书是放在历史类就走开了。

我尝试着又给张浊打了个电话,还是一样的结果,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我自我安慰的想着。

“兮青,有人找你。”

我走进一看,发现是夏渊,“小渊,你怎么来了,是路过吗?”

“是啊,顺便进来看看你。”夏渊走到一个书架上看了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书。

想到张浊,即使知道夏渊和张浊应该没什么联系,我还是决定上去问一问。“小渊,你今天在公司有没有见到张浊?”

夏渊取出来一本书,想了一会才答道:“张浊?没有啊,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心里还是有点失望。“那沈心这些天怎么样了?和黄主任还联系吗?”

夏渊眼神一黯,“和好了,那天我正打算进办公室,看到沈心扑过去亲了黄主任一口,吓的我赶快躲起来。在办公室里面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其他地方肯定就更加了。”

“那黄主任没有骚扰你吧?”我依旧记得黄主任那天落在夏渊身上的眼神。

夏渊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正好被我捕捉到了。“没有,黄主任应该没这么胆大,小青,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既然她不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他没有骚扰你就好,如果他对你有想法,你记得态度强硬一点,他不敢强迫你的。”

夏渊眼圈红红的,“谢谢你,小青。”

“小渊,回去有时间的话帮我去找一下张浊,让她回我一个电话。”

夏渊把她拿的那本书付了款,笑着说道,“好的,小青,那我先走了,回头给你打电话。”

整天的时间我都在等着张浊的电话,夏渊也没有电话打过来,我正准备给张浊再打一个电话的时候,夏渊的电话打来了。“小渊,怎么样?”

夏渊的声音有些犹豫。“小青,那个,我去张浊她们部门问过了,她主任说她今天一天都没去上班,也没有请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一惊,一天没去上班还没请假,这根本不是张浊的作风。我敛了敛神,“小渊,谢谢你了,如果张浊有消息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夏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快节奏的生活让我们不知不觉失去了很多东西。

叮咚。。。连七里准时的提示信息发了过来,小青,记得今天张浊会来吃饭~

我叹了一口气,联系不到,估计今天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了。

连七里没有再回什么,下班的时候他如往常一样等在书店门口。“小青,别太担心了,张浊不会出什么事的。”

以前觉得最懂我的人是陆润言,现在才发现其实是连七里,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能知道我所有的心理过程。

“我们先回家吧,明天我再打个电话给她,她去了公司的话,小渊会告诉我的。”我挽过连七里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青,你今天坐后排吧?”连七里突然把后面的门打开,突然的举动让我心中充满疑惑,我面上不动声色,一坐上去就发现座位旁边有一个小礼盒。

连七里回过头来笑的邪魅,“小青,打开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的拆开小礼盒,一根淡金色的手链静静的躺在里面,手链上镶嵌着点点珍珠,珍珠里面的水滴随着手链的晃动而游走,活灵活现。

我把手链重新装进礼盒里,看向窗外。连七里的笑容僵住了,“小青,怎么了,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换其他款式。”

我心里是欢喜的,又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不是,我很喜欢,只是,我何德何能。”

听到我说喜欢,连七里才重新笑了起来,“怎么会何德何能呢,你能让我陪伴你,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晚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其实我很少做梦,睡眠质量属于上乘的那种。我梦到张浊站在悬崖边,前方是万丈深渊,我惊恐的叫住她,“小浊,你快回来!”可是她无动于衷,仿佛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正打算走过去拉回她的时候,一个男人从旁边冲出来把我推下了悬崖。我身体一抖,从梦中惊醒过来,在我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张浊的脸,面部狰狞,表情呆滞。

窗外月亮正挂在最上方,弯弯的对着我笑。我擦掉头上的冷汗,感受到腹部有些小痛,我揉着肚子,回想着刚才的梦境,怎么也睡不着。

我轻轻的来到连七里的房间外面,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勇气敲响房门。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夏渊那边没消息传来,张浊的手机也已经进入关机状态。我向着正在玩电脑的向茹走去,“茹姐,我可不可以请半天假,我有点事。”与其在这里毫无工作效率的发着呆,还不如去清远问下情况。

向茹微笑着点头,“去吧,这两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你有事去忙就是的。”

走进清远的电梯,碰到以前几个有点熟悉的同事,本想打招呼,但他们却没有人认出我来,人走茶凉,可悲至极。

我没有打算去办公室和夏渊打招呼,可能是因为我有点反感和现在的沈心碰面。却没想到,刚走到张浊的部门,就看到了形色匆匆正拿着手机按着的夏渊。

下一刻我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本能的我觉得发生了什么,我按断了电话朝夏渊跑过去。“小渊,怎么了?”夏渊一看到我,猛的抱住我,身体发着抖。

我右眼皮突然跳得特别厉害,接近于抽搐的边缘。“小青,张浊。。。死了。”夏渊紧紧的抱着我,惊恐的说道。

我的右眼皮随着夏渊的话落也终于停止了跳动,就像是生命的弦律终于到了尽头。我呆呆的站着,脑子里嘣嘣响,我心里一直都有这个预感,可是当我真正听到张浊的死讯的时候,我实在不愿相信。

“小渊,张浊怎么死的,你知道吗?”直觉告诉我张浊的死和她说的那个男的有关。

夏渊拉着我走到楼梯间,手还在止不住的发抖,“小青,张浊她,是被她妈妈打死的。”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有耳朵一直接收着夏渊传来的信息。张浊她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的事,因张浊被一个男人糟蹋而后又被抛弃气恼不已。于是就把张浊叫回家,二话不说就一棍子招呼上来,见张浊不认错,越打越凶,最后打断气了她妈妈都不知道。后来被邻居报了警,昨天开了庭,消息才传到公司来。

“我挺为张浊感到不值的,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是能让小青你如此牵挂的肯定是个好女孩。昨天开庭的时候,有几个同事在现场,告诉我们她妈妈一直坚持说,女儿是她生的,打死张浊是她的权利。如果张浊知道,估计死都不会瞑目。”夏渊蹲下来趴在自己的腿上说道。

不值,我也是为她感到不值的吧,还记得在公园的时候,张浊坚定的说着,如果有了孩子她一定会生下来,可是还没来得及知道做母亲是什么感觉就被自己的母亲打死。可是我觉得张浊不会恨她妈妈,母恩大于天,张浊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做子女的有什么权利去恨自己的母亲呢?儿不嫌母丑,不管怎么样,那终究是她的妈妈!

“小渊,你快回去工作吧,如果黄主任知道,等下他就有借口找你麻烦了,我先走了。”我把夏渊扶起来,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上次那条小区后面的小巷,我总觉得是冥冥之中的牵引。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有个老大爷告诉我,我有一个生活死亡圈,让我一切小心。我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我也会把所有的事都归结于命运了。

我继续往前走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小姑娘,你等等。”我回头一看,果然是上次那个老大爷。

老大爷依旧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算命的书,地上摆着一盒竹签。他摸着胡子,神秘的笑了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小姑娘,你身边这么多认识的人都离你而去,你还不打算做下来和我聊聊吗?”

我回想起最近一年多发生的事,刘芳、爸妈、付流、现在又是张浊,全都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脑袋轰的一声,我朝着老大爷质问道。

老大爷压根不在乎我的质问,继续摸着他的胡子笑道,“小姑娘,我劝你冷静冷静,千万别走死胡同。如果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这条小巷找我。”说完老大爷就抱着他的竹签和书走远了,我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我站在小巷口,给连七里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左右他就出现了我跟前。看到连七里我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毫不顾忌的抱住他,“张浊死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夏渊会一看到我就猛地抱着我,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里踏实,有安全感。

连七里任由我抱着,这样无声的陪伴对我而言,好过任何安慰的话语。

“小青,你晚上想吃什么菜,我新学了一道糖醋排骨,等会做给你吃?”连七里见我调理好了情绪,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亡经历的多了,我已经慢慢的变的麻木冷血。没有太多的悲伤,我终究把一切都推给了命运。

我看着在我眼前摇摆着的自动娃娃,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缓缓的回答,“我今天想吃红烧排骨。”

连七里坚持发挥着十好男人的精神,买了排骨,鸡和两个小菜就往家里赶,鸡汤已经成了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肴。我们无比幸运,还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菜,不想吃的菜,还能经历着各种各样的琐事,生活无处不在,活着,就是幸福。

“七里,你是不是排骨里、把盐都成了糖放?”我夹了一块卖相看起来十分不错的红烧排骨放嘴里,却发现咸的出奇。

连七里嘿嘿一笑,“小青,你真厉害,我是故意的。盐的味道和眼泪一样,我虽然很高兴你能坚强的面对所有事,但是我更希望你不要事事都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我不能保证你生活里再无苦难,但是如果能让你发泄出来,我愿意陪你顿顿吃很多盐。”

连七里总有一种能力,能让我感动到内心最深处。我想如果没有发生付流那件事,我和连七里应该会有一个很美好的婚礼,会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

我喝了一口水,给了连七里一个白眼,“别人都说,一个男人如果真对一个女人好,就不能让那个女人哭,怎么到你这里就反过来了。你喜欢吃盐就慢慢吃,我才不陪你。”

连七里接过我的碗,给我盛了一碗鸡汤,宠溺的说道,“小青,喝鸡汤吧,这个不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千帆过尽还有我呢。”

我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七里扑哧一笑,“小青,你快吃,我去阳台看下衣服干了没。”

这借口找的我无话可说,昨晚明明就没有洗衣服。虽然口口声声说让我想哭就哭出来,可是还是不愿意看到我流泪的吧。

七里,谢谢你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不想接受,温暖放心里就好,不需要用特别的形式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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