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了?这只猫咪跟你很像吧?”凌老头儿发现我的惊讶,大发善心地给我解释,“淑心她很爱养猫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子腾对猫过敏所以也就没养了。”
啥?!淑心?那她是他的老伴?这可真是要神神一窝啊!看这张照片虽然保存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痕迹,这应该是那老婆婆年轻的时候照的。那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话就能让她把我快点变回来咯?眼见期盼已久的愿望就快要实现,怎么心里倒空空的呢?
“后来子腾搬到公司去住了,她却还是坚持不养猫。她说怕儿子哪天回来了又要过敏。”凌老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磨挲着我的爪子, “她就是那样的人呵,可惜她却狠心的将我一个人抛下了,没了她经常在耳边的唠叨还真不习惯呢。”
抛、抛下?我的毛蓦地竖起来,冷汗一个劲地外冒~~不是吧?现在好像很流行隐居一样,没准这朝流让那老婆婆赶上了。
“她走的时候都还拿着那只猫的照片,说以后就可以养了。”凌老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不过我比他更哽咽,她却实在养!55~~我都碰到什么了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子腾都不对你过敏?傅全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亲眼见了还真是,而且他还那么喜欢你”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悲凉地空旷,“要是你早几年出现该有多好呵,那样她也就不会有遗憾了,也许也不会走那么早了。”
早出现几年?毛骨悚然~~
“说不定她还能看到子腾结婚,再抱抱孙子呢。”他无限的憧憬,似乎都已经见到了那孙子,激动得直抖。唉~~天底下的父母果真是一般白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告诉他现在他的淑心过得好着呢,虽然房子住得破点,但好歹也是位列仙班了吧,凌老头儿你也就别太伤感啦。
“唉~~都是我的错啊~”他又叹口气,话峰一转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我好奇的盯着他,你错的事多了去了,你指的哪件?
我虚心好学,凌老头儿孜孜不倦答疑解惑缓缓道来:“当年如果不是我坚绝阻止子川和思娉在一起,那他们也不会弄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要跑到国外去,那也就不会发生空难了,都是我的错~”
子川应该就是雨希爸爸咯?啊~果然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啊~(月月:差得多了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凌老头你也却实在是够狠的吖,把自已儿子都能弄得走投无路。
“如果不是我,雨希也不会早早的就没了父亲,雨希他都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我害子腾没有了大哥,子腾那么敬爱他大哥呵,结果现在~~子腾从那以后就没见他笑过。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都是我~~”
说到后来凌老头儿竟涕泪纵横终是承受不住内心的压抑弯下腰来,将脸埋进一只手掌里,感受到那从那指间里传出的湿气,竟引得我脑海惊涛骇浪地翻滚起来,而心底早已是酸得一塌糊涂。
联想到第一次在花园碰到凌子腾时的场景,当时也有看到凌老头儿。原来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心爱的孩子,却又踌躇不前,害怕被他发现。
这样的老人,这样一位叱诧风云的人物,在盘点自已的生命时,发现那些永远无法弥补的悔恨,内心竟是这样的脆弱与无助,身影竟是那样的萧索和孤独。而历尽沧桑的他却已习惯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掩藏在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伤悲时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在这静谧的夜里,将自已隐藏在这样一个阴暗的角落对着已去的故人轻轻倾诉内心无法承受的伤痛,与照片中的人儿分享心爱的孩子的成功与变化。
孤独,寂寞还有那种悔恨心痛的纠缠,感觉一定很难受吧?就像我刚变猫的时候,那种无助与惶恐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虽然自已看似坚强,但越看似坚强的人只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已的那份孤独而已。如果不是碰到雨希还有凌子腾,真不知道就凭现在这样的身体还能不能活到三个月之后。突然有种恐惧不敢去想像没有他们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喵~~”我温柔的用脸蹭着他有些干枯但苍劲的手,希望能够安慰他,让他不那么难受。事情已经发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并且应该代替他们更好的活下去才对。而这个老人,他实在是背负起太多责难了。
“呵呵~~”他抬起头来看我,眼圈早已红透,泛着水气,干涸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千金碾过,“听我一个老头子喋喋不休很烦吧?”
“喵唔~~”怎么会呢。我的鼻头又是一酸,NND!这老头儿简直就是在赚我眼泪!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像是要把积怨已久的烦恼一起吐出来。一番真情大告白之后,凌老头儿的心情貌似好了不少。他仰头看深蓝色的天空,脸上又似乎带着淡淡的笑,像是在注视什么,又像是在发呆。他的手依然抚摸着我的毛发,如一位慈爱的母亲在给孩子讲诉记忆中泛黄的故事。
静谧的夜,昏黄的灯光,空气中有湿湿的甜味,风儿飘过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这本应算是一个温馨的晚上,呃~如果不是一阵诡异声响打断的话。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