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李天培从回忆中惊醒。
“天培,怎么没到店里来?”合伙人莫千言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今天有记者招待会啊!”
天培揉了揉头,哦,画展,让那个女人的电话搞得,这样重大的事都忘了。这可是自己头一回独立举办作品展示会。“有点事,我马上就到。”
“快点,第一次就迟到,这些记者多难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千言急得很。好不容易请来的记者,见到李天培没有到,面色都不太好看,颇有微词。不定明天会出来什么样的报道呢。
开着车赶路,天培的心思,还是停滞在早晨的电话上,那个女人要做什么?会不会对意文不利?打了个寒战。不行,意文再不能受到伤害了。脑中灵光一闪,他做出了决定。
“我们这次画展的地点,准备设立在上海。”天培一语既出,所有记者都面现诧异,千言吃惊得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
“李先生,你是香港本土的画家,为什么你的第一次作品展,不放在香港?你是怎样考虑的?”记者的尖锐的问题立时蜂拥而至。
天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静了静心,平静地一一解答。
“怎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没和我商量?!”记者散去,千言生气地问。
“对不起,临时做出的决定,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天培抱歉地说。
“天培,你知道第一次画展成功与否,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么?你怎么可以随便作主更换地点?在香港,你的画作还是有一定的观众基础,就算是在香港举办,也要做很多的宣传工作,才能保证成功。上海?上海有多少人知道你李天培?!”莫千言越说越急,气得呼呼喘气,脸涨得通红。
“还有,”千言转了一圈,“你知道,去上海我们要增加多少费用么?其他不谈,运输费高出十倍都不止!
天培轻声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即便那边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要在上海举行,千言,我有不得已的理由,我必须去上海。”
“这是什么理由?画展结束后,你可以去啊。”千言想不通。
“不行,画展有一周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发生了任何意外,我都会悔恨终身的。我已做错一次,不能再错一次了。”天培声音轻淡,神情却是坚定不移。“如果实在觉得在上海举行画展不切实际,那就取消这次画展,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千言沉默了半晌,叹气道:“怎么能取消画展,好不容易筹备到现在,消息都公布出去了,如果取消,负面影响太多,人们才不管你什么原因,到时流言会满天飞的。”
他无奈地看着天培,“是为了庄意文吧?她出什么事了?”能让天培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的,只有庄意文。
“不清楚,但肯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必须去。”天培也不瞒他,千言对他与意文之间的事,知道得很清楚。
“我今天就要出发,香港方面的准备工作,你辛苦一下。上海方面的我去了后联系。”
“行。”千言只能这样回答。太清楚天培对意文的感情,那已不仅仅是爱情了,参杂了太多的东西,爱情,愧疚,赎罪。。。。还有其他等等。天培一直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怎样也放不下来。劝过他几千次了,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但天培只有一句话,为什么意外由我造成呢?一切,就又重新回到原位。
拍拍天培的肩,千言知道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能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你放心吧,我会尽量做到最好。”
“谢谢。”天培嗓子一哽,说不出话来,千言的理解与支持,一直让他感动,没有千言,这些年,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下来。回拍千言的肩,这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是无需多言的。一个眼神,一个字,都能理解对方。
*********************************************
意文坐在公交车上都困,心里早把个仲星骂得七荤八素。死小鬼,捣蛋鬼,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只是找个借口让我去医院,看我不拍死你。
虎着脸进病房,那小子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看到意文进来,咧嘴一笑:“怎么才来啊,我等得都快饿死了。”
“少爷,我是来给你补课的,你饿不饿关我什么事?找唐妈啊。”意文没好气地说。
仲星被意文冲得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重又笑道:“我等你一起吃早饭呢。”
意文这才看到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丰盛的早餐。一时有点尴尬,挠了挠头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再吃点,一个人吃没意思,唐妈做的菜泡饭可好吃了。”仲星诱惑意文。
“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仲星的脸上立时挂上了失望,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下来,垂头道:“哦,我自己吃。”
看着小家伙无精打采的样子,意文心一软,“给我盛一碗。”
“什么?”
“我说,如果你盛的话,我就吃一碗吧。”意文笑道。
仲星的眼一下子亮了,欢快地回应:“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