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琪闭上眼,将身体滑入浴缸中,白色的泡沫漫到下颌,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脉冲按摩器让水流在她的身下适度地按摩,身体的疲劳一步一步缓解,可心的疲劳却越来越深重。
守候了三年,结果又回到了起点。不,应该是没有。斯琪张开眼,长长的睫毛缀上了水珠,让她的眼水气氤氲。
站起身来,斯琪优雅地擦干身上的水珠。走出浴室。客房中小小的吧台上,红酒早已冰透,拿出来,酒瓶上立时凝满晶莹的水气。
看着水晶杯中艳红的酒汁,斯琪轻轻晃了晃酒杯,葡萄酒特有的芬芳立时溢满鼻端。纤长的指抚上杯体,艳红指甲光泽与杯中的酒液混在一处,迷离如斯琪的眼波。
“不会回到起点的。庄意文,当你签下离婚证书时,一切就全部结束了。南,我原谅你的第一次。但不会永远原谅。”
展开手掌,美丽纤长,斯琪眯起眼,看着自己的手心:“不会再有一定措手不及了。”握紧手:“我放弃认命的时候,命运让你们失之交臂。当希望重新回到我手中时,怎么可能再次让它从我手中流逝?”
应该是主动的时候了,从来便是被动地等候,为着心中的一份骄傲和矜持。当一个人绝望时,命运突然把希望重新放到她面前,那时候,斯琪便决定了。她要的,再也不放弃。静静地等候,等候南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力求在南面前做到最好。可是!今天看到的,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想法。南什么时候如此冰冷地对待过自己?即便是以前,他们的婚姻还在的时候,也没有对自己这样冷酷过。
无明指上的钻戒,泛出清冷的光,斯琪眯起眼,无意中的一次订购,也可以成为有意的陷阱。当初只是喜欢这个系列的设计,方钻是她喜爱风格。到钻戒拿到手时,那惊人的相似,让她的心嗵嗵直跳。就算不是真正的一对,戴在手上时,还是感觉到与他的贴近。
斯琪悲哀的眼,透过钻戒幽亮的光,仿佛看到那个人冷冷清清的眼。什么时候,骄傲的夏斯琪,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找寻爱人的痕迹?南,我爱你,爱得刻骨铭心,你呢?你对我可曾有过一分爱意?我只是一个替代品,在你商业的眼里,我是你最合适的妻子人选。你的爱情,十三年前,便留在了香港,留在了那个叫庄意文的女孩身上。
你吝啬的心,哪怕一丝爱意,都不肯让我体会。十年来,我爱得任***得卑微,做一切你喜欢的事,就为看你唇角一丝赞许的微笑,一直看不到你的热情,我以为你就是这样清冷的人,你的热情只体现在工作上。一直看不到你的情绪波动,我以为你一直就是个波澜不惊的人,可当你面对庄意文,你的喜怒哀乐全部展现出来时,原来,我认识的南,只是一个躯壳,那颗心,一直留在香港,从没有带出来。
怎么可能甘心。斯琪紧咬住唇。南,你要付出代价。是你招惹了我,你要负责任。
有水珠从颊边滑落,晶莹剔透,带着温温的热。
天空的黑幕慢慢撤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夏日的太阳,仿佛是一下子便跃升到半空,白亮的光射进落地窗。
斯琪眯起布满淡淡红丝的双眼,又是一天,新的开始,是否意味着新的希望?
伸手去拿酒瓶,入手一轻,垂眼看时,瓶子已经全空了。淡淡地笑,全空了啊,可为什么脑子还是这样的清醒?往事历历在目,如钝钝的刀,撕磨着她的心。
站起身,脚下打了个趔趄,她伸手扶住沙发的背,站稳了。吸了口气,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她还是无力地栽倒在床上。
电话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听。斯琪看着手机上跳跃的拨号图案,“再给你一次机会,其实,我一个人也行啊,我只是给你机会而已。”
一个迷糊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请问,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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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文是被手机的闹起的,响了一遍又一遍,一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
“接电话啊,谁的电话啊,好吵,困死我了。”丽娜翻了个身,哀号着。
意文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看来电显示,气得咬牙切齿:“仲星,你知道现在几点?”
“六点啊,不早了,快起床吧,早睡早起身体好。”仲星的笑声透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去死。”意文按断电话。
电话铃在几秒内重又响起,意文一把抓过手机,恨得只想干脆关了机。
“仲星,你想做什么?我已经醒了,我们宿舍所有人都醒了,满意了吧?乖,你可以睡个回头觉了。”意文唉声叹气。
“我都快睡得发霉了。你学校的汇演昨天结束了,今天能到医院来了吧?”仲星捏着嗓子撒娇,意文听得汗毛排队:“仲星,麻烦你好好说话。”
仲星的声音一振:“行,好好说话,你八点到医院。”
“凭什么?”意文反问。
“我要补习功课,你是我的补习老师,拜托你敬业点。”小恶魔得意洋洋。
意文差点没让一口气噎死,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