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为什么会有哭声?是阴曹地府吗?为什么哭得这么悲切?”灵儿想费力睁开眼,可是眼皮好重好重,重得撑不开,是梦吗?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了成全?不,更为了解脱。
“灵儿——”那声音越发地近了,很是哀伤却很陌生,“你为什么还不醒来,还在怨哀家么?”闻着又是一阵短暂的抽泣,虽然陌生,但动情处听得灵儿心中万分酸楚,这世上到底是谁这么关心自己?除了自己的父母…。可是,灵儿自小便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几时曾享有此等殊荣?
“母后——”,一声浑厚并带有磁性的声音突然想起,有着淡淡的无奈。
“您?!”欲言又止。
“昊儿……”,慈爱的声音再度响起,依然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悲痛,“昊儿呀,哀家知道,知道你不喜灵儿。。。可你别忘了,人要懂得钦水思源啦!如若没有慕容一家的牺牲哪来我们母子的今天……”
“母后——”,沉稳的声音再度扬起,没有半点哀伤,只是有点惋惜,“母后,报答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一种呢?”
“昊儿,灵儿是慕容家的唯一血脉,我答应琴兰妹妹要好好照顾她,疼她,爱她,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而现在只是这么一袭荣华,也奢侈么?”那位原本高贵典雅的女人因为伤心过度,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般,风华褪尽。只见她颤抖着保养精致的手轻轻抚着床上一位绝代佳人如丝般光滑的肌肤,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唇边逸出一丝安慰地笑意,喃喃道:“昊儿,这么绝美的容颜为什么你总是不看上一眼呢?她,真得很美!她是哀家亲自为你选的皇后,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看一眼呢?是在怨哀家的擅自主张吗?”
“母后,您知道,这不是儿臣想要的,”说得一字一顿,极力表明立场,又怕再次伤母亲的心,“可能,可能只是您老人家太庞爱她了…。”
“是吗?爱,也有错吗?”一滴清泪再次滑落她的脸庞,沿着那精致的妆容滴在了床上绝美的容颜上,晶莹剔透。
一滴冷冷的充满爱的清泪如一股暖流流入了灵儿的心田,引得床上的人儿轻轻一颤,随即那如扇子般美丽的睫毛也轻轻打开,露出了她那清丽的眼眸,在她还没明白什么状况下时,就已跌入一个满是清香的怀抱,感觉对方的体温是那么温暖与迫切,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样,“谢天谢地,灵儿,你终于醒过来了,要不然,将来哀家可拿什么面目去见你爹和你娘。”
“快,快传太医!”一阵阵急切地声音在灵儿醒来后热闹起来。
“娘娘醒来了?!”
“真的?!”
“可是又睡过去了……”
“太医怎么说的?”
……
好不容易,在一切渐渐趋于平静,人群慢慢散去后,灵儿才缓缓从床上坐起,看着诺大的一个房间,华丽而整洁,抬手轻触着被褥良好的质感,就如人的肌肤一般柔顺丝滑,定是昂贵得紧!
那,这是哪里呢?自己又到底身在何处呢?充满期待和惶恐,这一切都美得这么虚幻,生怕一场梦醒来又是一场空。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呀——”禁不住疼出声,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明明刚刚还倒在血泊中,怎么现在这么完好无损…。
不对,想着,忙一骨碌爬起来,疾步迈向不远处的桌子,上面正摆着一面铜境,仔细往前凑了凑,发现自己的脸还是这张脸,除了年轻些,没什么变化呀?想着用手挠了挠头发,突然手顿住了,顺着头发的手一点点滑下来,秀眉微敛,自忖:这么长?好像没这么长。
难以置信地,灵儿一下子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懊恼地踱回到床边,倚靠在床沿,正慢慢消化这一切?自己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来到这里?一模一样的脸,难道这是自己的前世?可这是为什么呢?突然间,想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小姐莫要忘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有什么不解,请来云来寺找我,后会有期。
这个声音,这句话,想起来了,是一个和尚,一个布衣和尚,在她向他施舍了一顿午饭的时候的笑谈,当时她也觉着他笑得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可一时不明了,当想问个明白时,却已不见其踪影,为这事,她还耿耿于怀了许久,没想到,一切都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