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要出门玩去,让我跟去,我苦着脸:“哪儿都可以去,就是千万别去庙里了,奴婢这腿跪怕了。”
十阿哥就笑,最近他就差睡这儿了。胤禛胤禩正进来听见了也笑。
大家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出来十三就对我说:“要去看看舍利塔。不用跪,不过要爬上去,也是累人的。”
我微笑:“这就好。‘’这座佛塔有个好名字。我在塔下,手遮着这光,往上看。如果是我,我倒想去看看**塔。
因为那里据说关着白娘子,断桥上一回眸,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水漫金山。我叹气。我果然是个俗人,仍然放不下。
我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往塔上走,我拉在最后。还听见上面一层,十三喊我:“初九快些。”
我无奈对他喊:“阿哥先走吧,奴婢不惯‘行军’走不快。”他就在上面笑,我走了一半不想再走,就从门出去,在栏杆处站着眺望,这个年代没有高楼大厦,这个高度已经足够看清一切。
农历九月,盛京已是隆冬,远处有人在冰上嬉戏,笑声回荡,不知为何衬得我的心境这样凄凉。
我不是不害怕的,我知道作为初九这一生,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再有这样的笑声,我已经不太会笑了。
我双手扶栏,大口的呼吸,却被冷风呛着。正在咳嗽,有人过来,我侧头是胤禛.他站在那里,也不靠过来,就那么看我。神色很温和。
我给他跪下,他笑了:“不去跪佛祖,来跪我?”
“奴婢,求四贝勒放过奴婢。”我再次认真地说。他却冷了脸半天才说:“好。”说完转身要走。
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这么痛快?我不是做梦吧?怎么这么不真实?我追他下了楼,我要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脚下打滑,我险些要滚下去,他回身来抱住我,我惊魂未定,紧抓着他的衣襟。
他微微笑着低声说:“你要是不追出来,我就真的放过你。”
我如落冰窟,苍天啊!我真的只是要问问他,话是不是当真?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忽然笑出来了!大笑!我已经快被这帮自以为是的人,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命运给逼疯了。
塔上有说话声音脚步声:“初九在笑什么?”我没有时间解释了。我推开他,径直下了塔,我还是有点恍惚。
他们都下来,十三就笑:“你在笑什么?”我微笑:“四贝勒说了句话,奴婢要问是不是真的,哪知失足摔了下来。奴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自己笑话自己。”
十阿哥笑:“什么事?这么急着问?”胤禩抬头看我微微的笑。
我微笑:“摔忘了,不过四贝勒肯定还记得。”都看向他,他淡淡地笑:“不巧,我也忘了。”
如果能,我就咬死他,太可恨了!
他们在河边牵着马边聊天边走,我垂着头慢慢跟在后面。
十三来拉我:“来来,上马?”“您要干什么?”我往后使劲,他又想干什么。
“教你骑马?”我硬被他拖上了马,胤禩来劝阻:“十三弟,这地上冷硬,她没骑过马,一会儿再伤着。”
我反而笑了:“八贝勒放心吧,要是能摔死,倒是奴婢的造化了。”胤禩微微皱眉,沉声命令我:“下来。”
我看胤禛,他知道我的话是说给他听得。他紧皱着眉:“不许胡闹,下来。”
我一拉马缰,双腿一夹马腹,用手狠狠拍马。那马一声嘶鸣,奋蹄跑起来。我回头看他们,十三愣着,十阿哥在看热闹,胤禛胤禩忙着去找马。来追我。
我微笑了,我是会骑马的。我的一个嫁了大款的朋友,带我去马场学的。她老公的票子确实很好看,就是体型很考验马的体力。
当时我对朋友说:“你觉得好,他又对你好就行。”朋友们都喜欢我,她们说:“夏末,你真宽容,”我以宽容著称,现在我又为我的宽容添了一笔。
完全可以想象她们的表情。她们会说:“你以为你是观世音吗?”想到此,我便笑出来,是大笑。作观音难,做复仇女神就更不容易。
我选择了一条很注定很难走的路,我还没有弄清楚我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作出了选择。
这选择会为胤禩带来什么?我不知道,却越来越觉得前路上,满是荆棘。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利刃一般。我侧头时,左边胤禩已经追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右边胤禛也来了,淡淡的笑意。
我也许可以用我自己去帮助胤禩,我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许可以知道胤禛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开始在我脑海里生根,像一把刀横插在心头。拔掉它剧痛,留下它更痛!
至今为止我只是自保,从不害人。况且这对胤禛不公平,可是如果胤禩死了就公平吗?况且我无法下定决心去害谁。我头开始痛。剧痛!
我收了缰绳,马儿缓缓的停下脚步,他们两个也都收缰住马,跳了下来,两个同时伸出的手,我没有握住任何人,自己跳下马来。
胤禩不着痕迹的,用伸出的手去拉马缰。
十三对我会骑马这件事,开心的不得了,一直说要和我去围场上赛马去。我只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