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里,我对巧儿道歉:“对不住姐姐,娘娘又叫着问了几句话。”
巧儿微笑:“没什么,今天多亏了你,不然以咱们主子的温和性子,只怕又惹一肚子气回来。”我装憨厚,只是微笑。
傍晚不用我们伺候,我在屋里抄经。巧儿点了灯,又给我泡壶茶,笑问我:“还抄,饭也不吃了?”
我也笑,起身接茶:“怎敢劳动姐姐。今天,耽误了,没写多少,得紧着点儿。”
一声冷笑,彩玉挑帘子进来:“是耽误了,有空去攀高枝领赏,哪有功夫办咱们主子交待的事儿?”不知说谁?
巧儿尴尬的笑:“玉丫头的嘴越发伶俐了。”我只得装敦厚,听不懂似的笑。
彩玉冷哼:“伶俐?哪有人家伶俐,一面自己讨赏,一面教人讨赏,现下更好了,还有人伺候灯火茶水,什么天大的功臣吗?比主子还拿乔。”是说我的。
巧儿脸色却变了,也冷笑:“我当怎么就这么多话?原来是说我。”
暗自好笑,她只是说我,没想到说着把巧儿也捎上了,看来巧儿今天过去,也有赏赐。巧儿虽年资没她长,却也是娘娘得力信任的人,这口气是不能忍的。
彩玉没想到把她得罪了,却也不肯示弱,把声音提高了:“怎样?还不能说你了吗?”巧儿还想再说,我忙拉住她,:“姐姐快别说了。”
彩玉发作冷笑道:“怎么有你开口的分?”
我沉了脸:“是没有我开口的分,不过,姐姐也是懂规矩的人,宫女之间有口角,怎么受罚,只怕姐姐清楚,犯不上为了我,姐姐们有什么意外。”彩玉,巧儿都变了脸色,住了口。
我又劝说:“统共就这么一间屋子,咱们兴风作浪,闹得不好看了,打一顿事小,我小家小户的没什么?姐姐们同宗同族,还有家里人的脸面也不用要了吗?”
巧儿收了怒容,低声说:“可不是吗?”
彩玉虽不忿,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我过去拉她的手,又去拉巧儿。微笑:“本就没什么事儿,刚好也就咱们三人,没有外人,还不快快把解解开,咱们好好相处,服侍主子岂不好?”
巧儿看彩玉,:“我倒没什么,不知人家的气消了没有。”
彩玉也知道再闹下去,非同小可,少不了也改了口:“我有什么?不过女孩家拌拌嘴,谁还真生气吗?”
好!我拍手微笑:“好了,这就好了。”
我回身把桌上经文收了,:“这经改天再抄,咱们姐妹,热热闹闹吃个饭去。”
巧儿担心:“来的急?”
彩玉笑了:“到时挨了骂,可别来怨我们。”
我笑:“挨了骂,也是我自愿的,不敢怨姐姐们。”
于是我出去把三个人的分例菜,端回来和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我发挥搞联谊的本领,努力调节气氛。渐渐融洽。
想一下,无外乎,得了赏赐,东西是小,关键是面子。正好以后有出头露面的事,让那愿意去的人吧。我是不管了。
毕竟还是有动静,第二天,敏妃就问起来,我只说,三人玩笑,别人听差了。我们三人口径一致,加上和和气气,做事比以前更有商有量。娘娘就不再追究了。
敏妃娘娘午睡,彩玉翠如在里头伺候,我和巧儿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我没话找话说上次在御花园迷路了,她笑得不行,就带我去认路。
回去时,敏妃正好醒了,彩玉出来就笑:“正找你们,又撇下我们去哪里说体己话去了。”
我们也笑:“哪有什么体己,姐姐说笑了。”
进去伺候,敏妃微笑问我们:“去哪了?”
巧儿就笑着回话:“娘娘,正有笑话呢。”敏妃问微笑问:“什么笑话?”
巧儿就笑:“看着像个明白人,一出门就糊涂,奴婢说往南走,她就问‘南’在哪?‘。”
娘娘正要喝茶,险些呛着。忙把茶杯递出去,我忙去接过来,徉怒:“说好了,不准说的。”
彩玉翠如都笑得不行,问:“竟不分南北?”巧儿笑:“南北,东西也不知道。”
一屋子都笑了,我正好开口,“娘娘,正要求您恩准,以后这出门的活,奴婢是不能做了,迷了路是小,耽误了主子的事,就该死了。”
敏妃作一番思考状,微笑道:“我倒没什么,只是要她们跑腿,怕是累得慌。”
我就求她们:“姐姐们行好吧。”
彩玉微笑:“到时我们拿了赏赐,可不能眼红。”
我笑:“那是姐姐们人好才高,该得的,不敢眼红的。”
于是真真正正的好了。彩玉这人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要强爱占个先罢了。比那些肚里藏刀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何况她又很多故事,这个娘娘是那个阿哥的娘,这个阿哥是那个娘娘的儿子之类的。长了不少见识。
十三阿哥来请安,一进门就说:“额娘,刚在路上,让树枝子伤了手。”
娘娘担心的拉过来看,一面感叹:“总有这样大事小情让人操心。”口气里满是心疼。
又叫我:“初九,带十三阿哥进里屋上药去。”
我应着,十三微微打量我,进了里屋就对我微笑,问:“你就是初九?”我微笑:“阿哥,认错人了吧!”他更笑开了:“就是你,我说过,我会记得你的声音。”
他说:“四哥,跟我说你在额娘这儿,我还不信。”
胤禛也知道,后来想,八阿哥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收拾起恐惧心理。我要继续作个有熊心豹子胆的人。
还记得有人问百岁老人长寿秘诀,老人说:“吃好,喝好,睡好,玩好。最重要的是当年我拿着船票,赶去南安普敦港的时候,泰坦尼克号已经起航了。”
活着是要靠运气的,再谨慎,会死还是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