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教官这话,我们男生纷纷来了兴趣,忙问是什么活动。
奈何教官守口如瓶,就是不肯说,甚至意味深长地说:“先想想怎么熬过下午吧。”
我们列成纵队,跟着教官往基地的西北方向齐步走去。我的判断没错,那边果然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
行进过程中,教官跟我们说,吃饭的时候禁止说话,不许浪费,还有注意卫生等等。
我们班进了饭堂,看到早进去的班的同学已经拿着小盘子在等待。饭堂的大叔和阿姨热情款款地给他们打菜。
早上的训练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特别饿,远远看到那些饭菜就觉得要流口水了。
终于轮到我了,我拿着盘子先打好饭,然后走到放菜的地方。Oh,我的天,那些菜做得好有美感,五花肉和南瓜都是一片一片的紧贴在一起,整整齐齐排在一个大盘子里。青菜都朝着一个方向。只有鸡肉没办法做到那么整齐。
打好饭菜了,我和宇通等几个男生围着一个桌子开始吃饭。
让我意外的是,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菜式竟然美味得很,这绝不是仅仅因为饿的原因。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在姨妈家吃过的蔬菜,特别原汁原味,那都是他们自己种的。所以,我估计这里的菜好吃也是食材好的原因吧。
我们这桌的男生很多人都一副饿坏的样子,狼吞虎咽般,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同桌的张龙拍拍肚子,笑着说:“太棒了,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平时跟着他混的那几个男生,有吃完了在喝水的,有还在吃的,听到他这话,纷纷附和说:“就是就是。”
然而这在我们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事情,却惹出事情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教官突然就站到我们身边,一声呵斥道:“刚才是谁在讲话,站出来!”
我本来吃得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送到嘴里一半的五花肉都差点掉了出来。
作孽啊,张龙和他那几个猪朋狗友!教官早就说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他们脑子被猪啃了吗?
面对教官的怒火,张龙那几个哪里敢吭声。周围在吃饭的同学都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这个面子肯定更加不能丢了。
过了几秒,教官看没人出来“认罪”,便说:“你们这桌的都给我站起来。”
丢人啊!饭还没吃饭,我嘴里还含着饭菜呢,竟然要陪张龙他们受罪。我们桌其他的男生都怒气冲冲地看着张龙和他的几个小弟。
几步开外,有一张桌子有几个教官围在一起吃饭。我偷偷瞄了一下那边,看到我们班教官黑着脸,一副很可怕的样子。
我们就这样站着,一直等到饭堂里其他人都吃完了。刚才那个处罚我们的教官才走过来,问:“长记性了没?”
我们点头。然后教官才让我们坐下继续吃饭。
中午我们这桌男生回到宿舍的时候,班里那些没被罚的以一阵喝倒彩声欢迎了我们。
我没理睬他们,脱了上衣和鞋子,躺床上玩手机去了。
过了两分钟,我正兴致勃勃地在看小说,却听到一声大喝:“全体集合!”
靠,竟然是林教官,正站在大门处呢。我慌忙把短袖往身上一套,穿上拖鞋,跟其他人一起小跑到大门处。
教官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吼道:“刚才是谁在嚷嚷?”
我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看我们都不吭声,教官的脸色更差了。
“好啊,你们是想要像中午一样,准备一起受罚是吧?”
教官这话一出,很多同学都纷纷说:“我没有份啊!”但很快在教官的怒视中又闭嘴了。
“副排长,你知道是谁吗?”
刘铁山略作沉吟,回答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是哪些同学……当时,最后一批男生进来的时候,原本在宿舍里的一些男生对着他们吆喝了一句。”
“你自己呢?”
“我当时在看书,是听到吆喝之后才注意到他们回来了。”刘铁山如实回答。
“好,除了最后一批回来的男生和刘铁山,其他给我站走廊去!”
“但是我当时也没有一起嚷啊?”“教官,冤枉啊…”有些男生做最后的挣扎。
“还说?!”教官大吼一声,震得我们耳朵都发麻了。如果我们是在武林之中,教官绝对是一个内功深厚的高手。
那些男生都很不情愿地走到走廊上,我们剩下的人没有得到吩咐,都站在原地,不敢擅自走动。
教官让走廊上的男生一字排开,命令道:“每人30个俯卧撑。”
那些男生那里还敢多嘴,都乖乖趴下,在教官的点数声中做起了俯卧撑。
三十个俯卧撑终了,有几个男生趴在地上喘气,十多个坐着,只有两三个还能站起来的。
教官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叹了一口气,走了。
中午休息完毕,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再次在篮球场上集合。
秋日的骄阳虽算不上毒辣,但是郊区云少,阳光长驱直下,站在篮球赛上,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气蒸腾而起,让心里都燥热了几分。
教官领我们再复习了一遍列队、报数、跨立、蹲姿、坐姿、原地踏步等基本的动作。
不过由于地面炙热,坐姿只是让我们稍微练习了一下,很快就让我们站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把基本的动作复习完后。教官说:“接下来我们学习停止间转法,包括向左转,向右转和向后转。三点要求,方向要对、腰板要直、双脚要协调。副排长出来。”
刘铁山又昂首挺胸地跑了出去。
“再来一个女生。”教官说。
女生们相互看来看去,过了一会,静姝很淡定地站了出去。
我在下面偷偷地微微曲臂,对她竖起大拇指。她假装没看见,但教官却看到了。
教官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过来,挥起大手就拍在我的帽檐上,把我帽子都打歪了。
“你也给我出来!”
我看着比我矮半个头的教官,心里泛起一丝恼怒,但是毕竟是我搞小动作在先,所以只能怪自己不够严肃。
我整了整帽子,站到刘铁山和静姝旁边。
然后,教官就让我们三个排成一列,给大家示范停止间转法。
其实,这些动作大家上体育课的时候都学过,只不过体育老师不会跟我们提什么三点要求,错了也不会说啥。
教官让我们转了几个来回,然后评价说:“你们看,他们转的方向都没问题。但是统一性严重不协调。比如这个男生,”
教官一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还在意刚才我搞小动作的事情。
“他转身的时候,脚步动作太大了。简直是往外侧画了一个圈,这是错误示范。”
他往前走一步,在刘铁山身边说:“副排长呢,动作标准,但是转得太急了。还有这位女生,慢了,而且动作太轻。另外,后脚是要在完成转身后才跟上前脚的。这点他们都没有问题,你们要注意。”
在教官的调教下,我们三个渐渐节奏接近了,但是要完美一致,难。所以教官把我们都遣回队伍里,然后整个排一起练习。
练习的过程中,有时候还是出现有同学转向不对的时候。这种同学被单独喊出去“特殊”照顾了,等转向对了才“放归”队伍。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又传来一声哨响,还是那个大叔领导。
教官让我们先各自散了,去洗把脸或者上厕所什么的,五分钟后在树荫下集合。
这大半天以来,我们男生都被教官折腾了好几次,所以男生在树荫下休息时,多数自觉远离教官。只有女生兴致勃勃围在教官身边问他来自哪里,当兵好玩不好玩什么的。
我侧着耳朵听,知道教官来自河南,当兵快两年了。他们这里是武警部队分部,除了负责我们中学生的军事训练,还会参与武警部队的一些任务,比如打击匪徒什么的。
从河南到我们南方,教官是跑得够远的。不过军队的安排又不是个人说了算,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大概他也不会想跑来这吧,太远了。
看人员集合完毕,教官让我们盘坐在树荫下,开始教我们唱军歌。他说,虽然唱歌不是什么必修课,但是不会唱军歌能算是参加过军训吗?
他要教我们是《军中绿花》,自己先唱了一遍: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教官自己唱完了一遍,然后让我们跟着他一句一句地学。我听到身边有些同学唱得很到位,分明是之前有学过的。想不到他们学军歌比练习参赛的歌曲还上心呢。
我们休息时间大约是半小时,《军中绿花》练习了三四遍,大家勉强会唱了。
接着我们又是复习各种基本动作,练习停止间转法,直至日薄西山,红霞满天的时候,哨声再次响起。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饭堂里安安静静吃过了晚饭。然后按照刘铁山安排的,第一列的女生和第三列的男生今天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