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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终于等到他

假期总是稍纵即逝,生活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的。许茜开了新作,程晏逐渐熟悉了公司流程,许钧方瑶夫妇努力经营着他们的新婚生活。

一切都慢慢走向正轨,帝豪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穆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而司徒家亦没有。

生活过得安静而充实,程晏不忙的时候会约许茜吃个便饭,周末两个人也偶尔会去超市大采购一番,更多的时候,他们各忙各的,联系却从未断过。许茜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侣相处的模式,不过她知道,这个模式独属于程晏!

“许茜,云都出了点事,我可能要连夜赶回去一趟,晚饭的事……”程晏电话打来的时候,许茜正在煮咖啡。她握着咖啡豆的手顿了顿,却没开口。

“……”

“抱歉!”程晏为他的食言而道歉,他原本晚上约了许茜吃饭的。

“……到了云都给我发个微信。”很久,许茜才说话。

“好!晚饭等我回来补给你。”

“嗯!好!”想了想,许茜又开口问到,“这次去几天?”

“目前还无法定性,我们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程度,保守估计,一周。”

一周!

许茜的眼睛微眨了一下,这是程晏这次回来以后离开最久的一次,前段时候他出过一次公差,大概两天,那个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有些不习惯。

这一次,是一周……

“许茜?”电话里没了声音,程晏突然有些慌。

“……记得按时吃饭。”程晏一忙起来就时间颠倒,他已经胃出血过一次,虽然他不说,但是许茜知道,胃病,根治不了的。

“你也是!”程晏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散去。

“你什么情况啊?”司徒景一进门就看见程晏对着电话傻笑,“云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司徒家的股市都开始动荡了,你还笑得出来?”

“云都的事自然有云都的人会解决。”程晏冲他晃了晃手机,“我就算不去,他们也一样能搞定,你真以为我们程家没人了?”

“那你还回去干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这些年,穆家的手伸得太长了,他有必要去清理一下。

“你刚才是在和许茜报备?”听他的语气,司徒景也不担心自己家的股市了,他们程家都不担心,那他这种小鱼小虾有什么好怕的。

“我只是不希望她多想!”

“我真该把你现在的表情录下来给许茜看看,多么深情!多么温柔!”

“你有空还是关心关心帝豪吧!”程晏站起身,懒得和司徒景斗嘴,“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帮我好好照顾许茜。给你一周的时间,我要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和华影合作!”

“我去?”司徒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哎你别走啊!你都问不出来的事你让我去?”

这什么情况啊?

“有些事,我不方便开口!”程晏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明知道问了会让她伤心,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所以你就让我做那只出头鸟啊?”他交得这什么朋友啊?

“这是你们帝豪的事,你出面,很正常!”程晏冲他挥了挥手,消失在司徒景的视线里。司徒景没好气地看着门口,一脸郁闷。

就像程晏说的,他出面,似乎确实是比任何人都适合,就连从不过问的老爸前几天也和他说过这个事儿,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人家不愿意就不愿意嘛,他怎么好随便探问呢?

“这年头老实人真是不好当啊!”司徒景挠了挠头,瘫坐在沙发上不起来了。天杀的程晏,他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就知道欺负他!

程晏走的第一天,许茜一直埋头在写小说大纲。黄昏时候,却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您好!”

“我猜你猜不到我是谁。”

许茜愣了愣,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个腔调也很熟悉。

是司徒景!

“找我有事?”原本许茜想直接挂了电话,不过突然意识到司徒景和程晏的关系,顿了顿,还是勉强耐下了性子。

“程大少爷吩咐我,有事没事来陪你唠唠嗑,不能总让你一个人闷在家里!”

“……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司徒景一愣,心想,看不出来啊!她还挺了解程晏的,“我请你吃饭,地方你挑。”

“不必了。”许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虽然她知道司徒景心不坏,可是她现在真的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儿。只要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是破坏她家庭的主要原因,她就无法冷静思考。

“哎哎哎,你别挂呀!”这许茜今天是怎么了?火药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的到。

“还有事?”

“其实我想问问华影的事。”

“……我没什么想说的,你也不用逼我。”

“许茜……”许茜的态度很冷淡,而司徒景又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她,两个人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我挂了!”良久,许茜还是率先开了口。

“你等等!”

许茜和司徒景不过是几面之缘,所以并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玩世不恭,有的时候更是随心所欲,但是真正较真起来,毅力却是异常顽强。许茜一直拒绝甚至排斥的态度让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帝豪做了什么不好的决定,触怒了你?”他小心翼翼地问,而许茜却突然没了声音。

竟然让他猜对了!司徒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没想到许茜突然转变的态度真的和他们家有关系!

“……我先挂了!”这一次,许茜没有再犹豫,司徒景也没有再叫住她。如果问题真的出在帝豪,那么他,没有叫住她的立场。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在一夜间改变主意,而且态度还变得这么强硬。

许茜匆匆挂断电话,努力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差一点,刚刚就差一点……

许茜知道,就算司徒景是原因所在,他也是一个被动的存在。他的年纪比她小,事情发生的时候,根本还没有他,无论谁是原配,都怪不到他头上去。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和她那种微妙的联系,她就无法冷静思考。

低头再看电脑里的大纲,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思想,考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电脑屏幕。

她的思绪已经乱了,今天,是写不下去了!

许茜站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窗外的夕阳早已经西下,天边阴云密布,看来,大雨将至!她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窗外水汽渐起,许茜眼中也连带着暗了暗。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许茜愣了愣,回身走了回去。

“在干什么?”是程晏的电话!

“发呆。”很久,许茜才回他。

“司徒今天找过你了?”许茜的态度,司徒景已经告诉他了,可能的原因,他们也猜了个大半,怕是和帝豪脱不了干系。只是,程晏还不确定,是什么事能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和你说了?”她早该知道司徒景在她这里碰了壁,一定会去找他的,“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心情不好!”虽然程晏远在云都,不过许茜话里的排斥他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不想提这件事!

“我……我真的没事!”话到嘴边,许茜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云都的事怎么样了?”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许茜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听得出来她很纠结,程晏也不再多问了。

“你……有按时吃饭吗?”许茜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结果脱口而出一句,吓得自己手上一顿,差点没拿稳手机。

妈呀!她刚才到底都说了什么?

电话里传来程晏低低地浅笑声,许茜扶额,更是尴尬了。

“你笑什么?”

“你终于主动关心我了。”

“我……我以前难道没关心过你吗?”

“身份不同!”以前,更多的是作为朋友去关心一个远在异乡的朋友,而现在,更多是顺从了她的内心。

“……我不和你瞎扯了,挂了!”

许茜快速挂断了电话,双手抓着手机紧张地深呼吸。天知道她刚才怎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的!简直丢死人了!

窗外,雨还在下,被程晏那个电话一搅和,许茜倒是没了刚才颓废的模样。雷声起、雨点落,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她再是纠结,说到底,她其实和司徒景一样,都是尴尬而被动的存在!

许茜又发起了呆,依旧是不知所措。小说的灵感飞了,方瑶她也不方便去打扰,许茜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无所事事。她坐回电脑前,替自己选了一部老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老人和秋田犬的故事。这部电影她其实看过很多遍,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一直以一种平淡的方式叙述着生活中最习以为常的温情片段。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在火车站捡到它。他给它起名叫八公,他教它如何去捡球,可他不知道,秋田这种犬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主动去捡球的。他是个大学教授,他每天会乘火车上班,八公会送他一程,他每天傍晚五点零五分会准时出现在火车站,八公也会在火车站前的一棵树下安静等他。或许是八公感觉到它的主人不会再回来了,那天它一反常态含着球去送教授,教授要走,它也反常地对着他狂吠,它试着用它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去留住它的主人,可是它失败了,教授搭上了去学校的火车,在教室突发心脏病,再也没能回来。

往后十年,它都像从前一样,一直守在那棵树下,它盼望有一天,它的主人会在五点零五分推开火车站的那扇门,亲切地唤着“八公”,然后温柔地轻抚它的脑袋。

十年是一种什么概念,或许对于人而言,不过是生命的几分之一,但对于狗而言,却是一生。八公知道自己或许到了生命的尽头,依旧是风雨交加的夜,它缓慢地走,还是在原来的那棵树下,安安静静地趴下,缓慢地闭上了眼。那一瞬间,它仿佛看见了有一个人推开了火车站的门,冲它走过来,开口说着“八公,我们回家……”

真好,终于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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