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校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韩少泽的胸口,让他感到无比的气闷,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他努力地睁大双眼,不敢眨一下。生怕已经充满眼眶的泪水会不争气地滑下来。过了许久,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才说道:“少校先生,能安排我见一见巴贾纳•;辛格尔的遗体吗?”
卜吉亚。吉撒想了好一会儿,才遗憾地摊开手说:“韩,你知道我们很为难的。现在所有遇难者的遗体都统一安置,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我无权带你去见他。”
韩少泽听了,失望地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不为难你了。”
卜吉亚。吉撒又拍了拍韩少泽的肩膀,以表达自己对他的安慰,同时将从韩少泽身上搜过来的证件和皮夹递了过去,说:“韩,听我的,也许你该回去了,回你自己的国家去。”
韩少泽望着卜吉亚。吉撒真诚的目光,接过属于自己的东西,神情茫然地点了点头。
当天,韩少泽便告别了布特吉•;森,离开了班加罗尔。因为大地震的缘故,这里所有还保持完好的房子都被军方和救援队征用了,他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住处。何况在得知了巴贾纳•;辛格尔的死讯,韩少泽觉得心灰意冷,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国家。
在布特吉•;森的安排下,韩少泽搭车去了最近的城市贝尔高姆。希望经那里的机场,搭机返回美国加州。
在出租车上,韩少泽便拿出手机,通过手机上的订票软件,上网订购机票。但是一查才发现,原来贝尔高姆不算很大的城市,因此飞往美国的航班极少,最近的一班,也要等到三天后,而且还需要到洛杉矶转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想要早点回去,就只能经过孟买,再从那里搭机。但是这样一来,需要辗转往来,相当麻烦。而且加州那边也没有什么急事,韩少泽思虑之下,决定在贝尔高姆多待几天,再搭乘航班回去。
出租车把韩少泽送到贝尔高姆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韩少泽沿途随便找了家旅社,便住了进去。
安置好行李,韩少泽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把连日来的疲倦和颓废冲个一干二净。洗完澡出来的韩少泽精神焕发,心情也开朗了很多,只是却感到肚子正咕咕直叫。一看表,这才发觉都快过饭点了。
由于韩少泽入住的只是一家小旅社,没有餐厅,更没有送餐服务,他只能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到街上买吃的去了。
等到韩少泽回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提了满满两大袋的东西。大多是一些本地的小吃、点心,什么咖喱鸡块啦、咖喱牛肉啦……。当然,还有七八罐的啤酒。
当晚,无聊的韩少泽就这么呆在房间里,吃着零食,边看电视,边喝啤酒。
“啪”韩少泽将一个空的啤酒罐扔进了纸篓。这已经是第六个了。借着酒精的麻醉,让韩少泽因刚刚失去好友的悲痛心情开始麻木,感觉心里似乎也不再那么疼痛了,反之出现的是一分寂寞。
虽然窗外的马路上车来人往,嘈杂熙攘,一派热闹非凡的情景。但韩少泽心里的寂寞感却愈发强烈。是的,这不是自己的城市。她的繁华、热闹,都和自己全然无关。但是哪里又是自己的城市呢?加州?抑或S,还是杭州?想到这里,韩少泽苦笑了一下,伸手朝茶几上的第七个啤酒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