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打开护照看了一下,略有意外地打量了一下韩少泽,态度显然有点好转:“噢?中国人?告诉我,你一个中国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敏感时期来班加罗尔,而且还大半夜出现在这里?”
韩少泽张口欲言,只是被军棍顶着的喉咙又是一阵难受,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军官见状,收回了军棍,同时朝按着韩少泽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开韩少泽,士兵依言照办了。
韩少泽站直身子,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又重重地咳嗽几下,似乎是想把喉咙里的不舒服都一股脑儿咳出来一般。这才诚恳地说:“对,我是中国人。我来这里是救一个朋友的。他是印度人,就被埋在那座大厦里面,你们快去救他!”
军官依着韩少泽手指的方向,望着那幢倾斜的大厦说:“你怎么知道你的朋友在里面呢?”
“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叫巴贾纳•;;辛格尔,发生地震后,他和我通过电话,称自己被埋在废墟里了,后来便和我失去了联系。刚才我通过定位软件,找到了他的通话位置,就在那里边。于是,我就进去找了…”韩少泽指着大厦匆匆忙忙地解释着。
军官打断了韩少泽的话,插口问说:“那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韩少泽急切地说:“我先是看到一具女性的尸体,然后又发现在一堆废墟下面有一只伸出的手臂,手上还握着电话,很有可能就是巴贾纳•;;辛格尔。你们,你们快去救他…”
“等等,”军官举了举手,再次打断了韩少泽的话,“你说你看到废墟下探出一只手,那你确定埋在下面的人还活着吗?”
韩少泽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确定,因为我是通过一个破裂的大洞看到的。那只手在我的下面一层,可是洞口布满了钢筋网,我根本下不去。”
说着韩少泽似乎想到了什么,恳切地望着军官,恳求道:“你们一定有工具的,一定可以剪开那些钢筋的对吗?拜托了,快去救救他吧!”
军官并没有回答韩少泽的请求,继续问:“这么说,你根本无法确认废墟下面埋着的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也无法确认他是否活着?”
“是的。”韩少泽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声,马上又恳求道:“可是不管是谁,你们都有救他的义务不是吗?”
“是的!”军官痛快地回答到。
韩少泽还来不及高兴,军官又开口说道:“但是,假如那只是一具尸体的话,我想,我没必要让我的部下去冒这个险。”说着军官举起手中的军棍,指着大厦说:“你应该不会看不见,它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韩少泽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抗议道:“可是,就算他已经死了,那里面不还是有两具尸体吗?难道你们对遇难者的遗体都置之不理吗?我看你们就是贪生怕死!”
韩少泽的话显然戳到了军官的痛处,只见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尴尬。
见军官不说话,韩少泽继续迫道:“既然你们不敢去,那就给我工具,让我去救他。”
韩少泽一再的冷嘲热讽,终于激怒了军官。他愤怒地咆哮起来:“我知道怎么做,这里还轮不到你还做主!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
午夜时分,在士兵的押送下,韩少泽和布特吉•;;森被带到了警察局的看守所。
负责登记的是一名年约五十来岁的矮胖子,此刻显然有些无聊,正在那里摆扑克。见到士兵带两人过来,便站起身来,笑着说:“怎么?又逮到两个趁火打劫的毛贼?”
士兵大力地推了一下韩少泽和布特吉•;;森的后背,回答看守说:“也许吧,这两小子鬼鬼祟祟地在街上被我们抓到,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在救人。”
胖看守轻蔑地打量了一下两人,笑起来说:“救人?就这两小子?别笑死人咯。”
士兵没好气地说:“得了,先押进去吧。”
“好咧。”胖看守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对士兵说:“跟我来吧。”
在士兵的押送下,四人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一个个铁笼子样的房间。面积不过十来个平米,却都关押着十多个人,挤得满满的,臭气熏天。
见到有人经过,那些东倒西歪的犯人纷纷都爬起来,或死盯着韩少泽等人议论,或大力拍打铁门的,还有狂笑的、痛苦的,真可谓众生百态。
韩少泽等三人显然对这里的恶臭很不习惯,都皱着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只有胖看守,对这里早已经习以为常。不停地舞动着手中的警棍,敲打着铁门,大声叱喝那些闹事的犯人。
“能不能给他们找个单独的房间?”士兵轻声对胖看守说。
“怎么?待遇这么好?”胖看守有些奇怪。
“是卜吉亚。吉撒上校交代的,这两人可能有点不同。”士兵回答说。
“那好吧。”胖看守回答了一句,便不再作声,带着众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是看守所内唯一还空着的一间牢房,地面打扫得倒挺干净的,里面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小床和一个马桶。
“进去吧。”趁着胖看守打开铁门的同时,士兵狠狠推了韩少泽和布特吉•;;森一把。两人一个踉跄,冲进了牢房。”
“当”一声,铁门再度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