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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婆婆与我

(1)最初最亲的那个人

9岁之前要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属婆婆(奶奶)。就像地球围着太阳转,年幼的我就像磁铁一般,专黏婆婆,也唯有她可黏。

婆婆是那种传统农村妇人,性格里很有几分悲情剧女主角的多愁善感,遇到难事会哭天抢地,执拗又伤感。

我小时候应该是非常自私又不听话的小孩,出门不走路,贪吃又挑食。在那段婆孙作伴的时光里,我是被溺爱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可婆婆会专门赊一块钱的肉给我做竹筒肉吃,我放学回家在坡路边就会喊她,一定要她应了我才安心。

我和婆婆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她自然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初记得的亲人,也是我曾经生活中最依赖的人。

(2)唯一的支柱走了?

小孩子总是敏感脆弱,同时又笨得伤心。

有一次,我背着书包吧嗒吧嗒回家,那时还是旧时的瓦房,有不大的院子,台阶至大门也有一个街沿口(SC话),我看到门牢牢锁着,就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等婆婆回来。

后来有一个干活回家的路人(农村里大家其实都很熟),他见我坐在门口,就开玩笑说:“洋洋,你婆婆都走了你不晓得啊?”我一听顿时被唬住了,婆婆走哪里去了?他笑嘻嘻指着天上说:“你婆婆坐飞机去找你爸妈了呀!”

我望望傍晚的天空,眼眶里一下子润湿了,心想:婆婆真的坐飞机去找爸爸妈妈了吗?

那人其实就是随口逗我,说完就离开了。我却越想越伤心,简直是伤心欲绝,我想别人都说婆婆走了,那就真的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天渐渐黑下来,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婆婆并没有走,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哭是什么表情我已经忘了,反正那件事给我幼小的心灵重重的一击。

话说别家的孩子也这么笨吗?

(3)不要妈妈要婆婆

相似的事情还有一些,譬如我很认生,对婆婆以外的人防范有加。具体表现在不随便喊人(长辈习惯让孩子见人就喊你们不会不知道)。

那年,我外出打工的妈妈好容易才回来看我们,却被我的一根筋伤透了心。大人耐心地教导我喊妈妈,那个人是我的妈妈。可是,我虽年幼,但可不那么轻易就被洗脑!

妈妈?也许我连“妈妈”是何种生物都没有概念。

面对亲生骨肉的一脸漠然与稚气,妈妈使出杀手锏——送上了好吃好喝的东西,竟想贿赂我?诱惑当前,我不得不从,立马态度好转,小脸绽开一朵朵比花儿还灿烂的露齿笑,真诚、用力、满分!

快叫妈妈啊,大人在旁边干着急。

我机灵鬼似的,一口一个“谢谢阿姨!”区区零食休想打破我的原则……

晚上睡觉,我伸手摸到枕边人的长头发,呀,大事不妙,心下知晓不是我的婆婆,便略施小计说要上厕所,然后妈妈开灯,我蹭的一下就蹦下床往婆婆屋里跑。

这件事不但强化了我黏人的个性,还体现了从小就有的机灵沉着,哈哈。

(4)终究被骗走

其实妈妈回来是想把我接去ZJ待上一阵子,那时我才3岁左右吧。

我孤军奋战,顽强抵抗,于是他们决定改变战略,循序渐进,将我送到外公外婆家过夜。妈妈说晚上就回家,可是天黑了还不见走,我又急又气,小小的人脾气可不小。

我冲妈妈说:“你不走那我走了啊!”就真的往山路上跑,妈妈和外公看着又好笑又无奈,跟着追,一直追到家里,我一跑到院坝就兴冲冲地喊:“婆婆!我回来啦!”(据妈妈后来说,婆婆当时就想轻松一下让我跟着爸妈,结果我一回来把她的“如意算盘”给打翻了,哈哈)婆婆还故意藏着,我东找西找她才不得已出来。

几天后,妈妈骗我去镇上赶集,说婆婆随后就到,我清楚记得我是倒坐在“蓬蓬车”上,看见熟悉的家园越来越远,婆婆却始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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