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自重生以来,对这位顾将军知之甚少,今日忽闻得这个消息到底一惊,随即道:“知道了,就来。”云曦到达青松苑时,才发现屋里已经站满了人,除了顾文渊,冯杨两位姨娘,还有顾倾颜以及顾倾颜的亲弟弟书恒,以及三姨娘的女儿锦颜。
云曦虽不知道今日为了什么,但是心里明白自然是有重大事情,因而急忙整了整衣装,走了进来,随即行礼道:“给父亲请安。”顾将军见惜颜这般知礼,心里也安慰许多,云曦又朝着两位姨娘福了福身子。
冯氏急忙道:“惜儿快别多礼。”不想三姨娘杨氏则开口道:“我可当不起三小姐的礼,三小姐可真是娇贵,你自己为了情郎失足落水,倒是让将军府蒙羞,如今兴国候府又有退婚的意思,只怕是咱们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三小姐丢尽了呢。”
杨氏话音未落,就听顾将军轻咳一声,当即住了嘴,不再说话,冯氏急忙道:“惜儿如今的身子好全了就是好事,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湘儿妹妹何必再提。”顾将军听了冯氏的话,急忙对三姨娘道:“兰儿的话在理,以后将军府里不许再提此事了,以后若要再提起,一律家法处置。”
众人听了急忙应是,众人因为顾文渊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多一时,就听倾颜道:“不知父亲今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顾文渊听了倾颜的问话脸色才缓和许多。
今日的倾颜一如往常,一袭青衣绿裙,如风中翠竹一般,顾文渊子嗣稀薄,长子是嫡妻洛氏所生,性子也是清高冷僻之人,自幼去青云山学武,如今大了,也是在江湖游历,不曾在家。二儿子书恒纤弱多病,又是庶出,锦颜虽然乖巧今年尚不足十岁,因而也不曾指望,惜颜虽是嫡出,但性子鲁莽,又不喜欢读书。只有倾颜才学出众,进退得宜,因而自己也最欣慰。
听了倾颜的话,方才缓和了些神色,继续道今日找你们前来乃是因为一月十二是太后生辰,今年太后娘娘特意下旨,让五品以上官员之女进宫贺寿。此话一出,众人神色不一,顾倾颜神色如常,原来自己与娴贵妃交情甚好,因而自己也常进宫,因而对于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看着一袭白衣的顾惜颜,倾颜不由想到那年去兴国候府拜寿的情景,这顾惜颜仗着自己乃是嫡出小姐,高过众人,因而穿了极其华贵的云水锦,这云水锦不是寻常物件和飞霞锦都是外头进贡的珍品,京中能得到此物的并无几人,原本是皇上赏给父亲的,父亲给了母亲一匹,不曾想母亲没有将这样的好东西留给自己,反而给了顾惜颜。
这顾惜颜自诩绝色倾城,因而一心艳冠群芳,穿了繁复的云水锦,并且用了金玉阁最名贵的牡丹步摇,本以为如此就可以得到袁世杰的青睐,没想到如此盛装,竟然喧宾夺主,让兴国候夫人感到不快,而且袁世杰也更加厌恶。因而将军府三小姐也成了京中闺秀的笑话,一时间成为笑谈。
想到这里,倾颜随即道:“父亲,太后的意思是所有的人都要去吗。女儿觉得三妹妹身子尚未复元,四妹妹年纪尚小,若是一时冲撞了太后,岂不是连累了顾家的声名。”说完便向旁边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李嬷嬷是倾颜乳母,又是将军府的老人,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当即道:“将军,大小姐此言有理,奴婢服侍小姐多年,知道小姐的脾性。见大小姐没有阻止,李嬷嬷一心想讨倾颜欢心,因而看了看惜颜,继续道奴婢瞧着三小姐的起色并不似很好,太后寿辰是大喜,三小姐一身病气,若是太后怪罪就不好了。”这李嬷嬷并不似顾倾颜那般聪慧,一心想讨主子欢心,不曾想早就没了分寸,失了体统。顾文渊和倾颜的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落雪听见李嬷嬷的话,刚要给自家小姐争辩,不曾想就被小姐止住。云曦缓缓起身,随即看了李嬷嬷一眼,也不多话,只是对顾文渊道:“父亲,姐姐说的有理,女儿身子不好,本就是不宜出门之人,既然父亲也做此想,那就请父亲亲自吩咐就是了。
女儿声名不好,但是终究也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自然也轮不到奴才来评说,而且女儿想太后娘娘乃是天子之母,毕竟更加怜爱百姓,体恤臣下,怎会因女儿身子不好就认为女儿有心冲撞了呢。难道说在父亲看来惜儿也是不祥之人吗?”
说完边轻轻地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三姨娘向来与顾惜颜不和睦,因而不过冷哼一声,但是冯氏母女确实有些惊讶,这顾惜颜自从病好了以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说还要是一样的容貌,不曾想确是换了一副心肠。
云曦并不理会众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嬷嬷,这李嬷嬷虽然圆滑,但是确是胆小之人,当即三魂少了七魄。顾文渊听到云曦的问话,当即道:“惜儿,你可不要多心,都是这奴才不好。
来人呢,将这个议论主子的奴才打二十板子。”这李嬷嬷听了这个急忙跪下求饶道:“将军饶命,是大小姐让奴才说的呀。”倾颜听了这个,当即恼怒道:“李嬷嬷,谁给你这个胆子胡说八道,离间我们姐妹情谊。”
这李嬷嬷听了这个,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不断地求饶。云曦看到这样,方才道:“父亲不必生气,这李嬷嬷是姐姐身边的人,一向最懂规矩的,今日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这李嬷嬷入府早,今日这样说,想必只是一时口快,无心之失,更何况女儿的事情早就在丫头那里传扬开了,也没有什么了。”
顾文渊听了这个,当即冷眼看向冯氏,随即道:“你掌管家务,怎么让下人传出这样不堪的话,看来往日竟是错看了你。”冯氏听了这个,也顾不得辩驳,只得不住地认错。倾颜刚要为自己的娘求情。
就听一旁的杨氏道:“将军,三小姐毕竟是咱们府上嫡出的千金,竟然让这起子人这样编排,若不严惩,难以服众。”顾文渊本就生气,随即吩咐将李嬷嬷赶到庄子里去,任由李嬷嬷哭的死去活来,终究还是被人带走了。
李嬷嬷走后,顾文渊看向冯氏,刚要说什么,就听云曦道:“父亲,是否听女儿一言?”顾文渊点点头,云曦继续道:“父亲,这家务事女儿不懂,但是咱们家人口众多,一时疏漏也是正常的,姨娘这样辛苦,父亲不奖赏,倒要责罚了。”
顾文渊难得见惜颜这般,只以为是因为自幼养在身边的缘故,于是轻声道:“你看该如何?”云曦笑笑,然后道:“女儿想着姨娘自己管家总有疏漏,不如让三姨娘一同协助照管着,彼此也有个照应。”顾将军听了道:“也好,湘儿,你可要用心协助。”三姨娘听了急忙应道:“是,妾身谨记。”
冯氏没有想到惜颜会这样说,也没有顾文渊竟然答应了,只好含笑道:“多谢将军体恤。”众人闲话了一会,方才散了。云曦因毫无困意便去花园的梅林散步,忽然有一个黑影闪过,刚要喊叫。就听一个男声低声道:“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