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什么也没有带,不对,应该说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病号服。
她没有想过伤春悲秋,没有想过要死不活或者一蹶不振,只不过她还找不到从哪里借口气缓冲过来,她想这一次,需要更长的时间走出来了。
“少爷,找遍了整个医院,没找到。”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午休的时候。”
“调监控。”
“是。”
当看到监控里的夏沫,夜慕寒的心一阵痛感划过,明明才几天没见,原本就很瘦的她看起来更加的瘦弱,她就穿着病号服,那么单薄的走了出去,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
阿大眼睛有些微红,挠了挠头发,反复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不那么的难受。他打从心底的把夏沫当作妹妹,看到她这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去海边。”
车子一路行驶,询问过渔家,他们开车来到了夏沫被救起的海边,也看到了寻找了很多天的人儿。
“车子的暖气开着,去买件长袄。”夜慕寒捞起一旁的大衣,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坐在石头上的夏沫。
昏昏沉沉间,夏沫感觉身上多了一股力量,很熟悉,很熟悉,却懒得睁眼,静静地靠在膝盖上,听着海浪的声音。
“夏沫,你是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所以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找你是吗?”
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海风,吹进了夏沫的心里,她哆嗦了起来。
夜慕寒眸子一沉,搭在她身上的手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用大衣裹住,双手将她埋在膝盖上的脸挖了出来,紧紧地打量着,从眉毛再到脸,最后手指定在了她的唇上,爱怜的摩挲着:“以后,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
夜慕寒亲了夏沫的额头,打横抱了起来:“我来接你回家。”
多么好听的话,多么令人心动的承诺,如果没有游艇上发生的一切,她也许真的会感动,只是现在她再也不会悸动了。
夜慕寒将夏沫抱到了车上,用羽绒服将她裹住,双手揉搓着她冰冷的双手:“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嫂子做。”
“……”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和我说说。”
“……”
阿大开着车,瞄了一眼后面的两人,他的额头在冒汗,少奶奶能不能打破违令者杀无赦这条,就看下一个问题不回答的结果了。
夜慕寒理了理夏沫散乱的头发,丝毫没有生气,继续道:“回去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不见了。”张嫂一大早起来炖了,见早饭的时间快过了,而夏沫还未起床,怕她饿了,站在门口犹豫了会,还未用力敲门,就自己开了,而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夜慕寒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见昨天买的袄子还在床上,衣橱少了件黑色羽绒服,唤了声阿大开车,嘱咐张嫂:“吃的准备好,还有,打电话让医生过来,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阿大跑了少来,看了看表:“少爷,我去找吧,离会议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打电话给周子秦。”夜慕寒穿上大衣,朝楼下走去。
“是。”
相比那块地皮,看来夏沫在少爷的心里还是占据着重要的分量。这样的结果是阿大想看到的,只是这里面的真情实意到底有多少,只有少爷自己知道。
夏沫找周晓要了张悦的号码,问了他凌风墓地的地址。到达墓地天还未大亮,白雾笼罩,寒风拂过,树叶瑟瑟作响,微弱的亮光照在冰冷的墓碑上,一寸一寸,她沿着阶梯,一步一步走着,最后在最后一排找到了凌风长眠的地方。
墓碑很大很漂亮,上面刻着金色的文字还有他的名字,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笑的阳光青涩,却有着让人暖心的力量,周围的花还是新鲜的,大理石铺很干净。
夏沫将手里的花放在了他的墓碑旁,蹲了下来,手捂着胸口,这样才能好受一些:“学长,我来看你了。”
泪水抑制不住从眼眶里满了出来,在寒风下格外的冷,夏沫抚摸着照片中的凌风:“谢谢你对我的好,如果有下辈子,如果下辈子的我不像现在的我,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用我最美好的年华。”
“你是谁?”
夏沫低头,胡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站起来,退到一旁:“那个,我和学长是校友,之前他帮过我,我来看看他。”
“小姑娘有心了,阿姨替风儿谢谢你。”
“阿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谢谢。“夏沫脚下的步子迈的很急,脑海里都是那张憔悴不堪,满双目红肿的脸庞,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稳,被一双手稳稳托住了。
“下次出来,让阿大跟着。”不看夏沫,夜慕寒面色微沉,将她打横抱起,“明天去马尔代夫,医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张嫂子有空会去看她。”
换来的还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