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真相,让林子预一时难以接受,因为她知道她那封存的十年里不仅有再世为人的记忆,更有跟前世父母至亲生死两别的悲戚,短暂的分离她暂可以把她当做一次旅行,可十年的离别那就可能成为一种永恒。
想想以为只不过是转眼之间,奈何十年光景一瞬即使,自己倒可以把它当做昨日之事,可那边的父母却真真的与自己天人相隔十个春秋之久,而她却连埋怨的资格都没有。
现实并没有给她更多伤春悲秋的机会,林子峰的叫喊声,破坏了原本营造好的气氛,而林子预又不得不直面现实,或许前世她终究做不了孝女,但今世她却有着大把时间。
林母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已经做完热腾腾的一桌饭菜,菜品到不丰富,但胜在味正。
刘家村也算靠海,虽比不上海边人家,以打渔为生,但却也借了海的光,能天天吃上些廉价的海鲜。
刘家村一年四季里,不缺临街叫卖的小鱼贩子,什么青皮鱼呀、楞崩鱼呀(地方俗语),而且就连如今只有在海洋馆里看到的一些稀有鱼种也能出现在老百姓的饭桌上。
今天林母便做了一条全身只有一根软骨连接它的头部及尾部的一种扁片鱼,这鱼肉质滑嫩,味极鲜,尤其是林母用了细细的汤粉与之一起小火慢炖后,那汤汁的鲜味再配上入口绵滑的肉质,叫人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再配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林子预的小肚皮已经撑得滚圆滚圆的了,而一旁的林子峰显然还没有罢嘴的打算,正敞开棉袄,脑门子顶了一头的汗,与桌上的饭菜在做最后的博弈。林子预不由的艳羡的收回嫉妒的目光,谁叫她的饭量没有人家那么大呢。
农村的年节,尤其是九十年代以前,较之城市,较之九十年代后,感觉年味更加浓郁些,这时的人们的生活水平大都刚刚达能温饱,平日里吃的自然是清汤寡水,只有到了年节,人们才能为所欲为的吃上“大鱼大肉”。
有些地方甚至一进蜡月二十五,便开始杀猪宰羊,走油炸丸子,大街小巷里四处飘散着年味,而林家由于一早搬到镇上,家里养的大肥猪也早早的卖了换钱,今年却是少了这一项大事干了。
林父也只能四处到别家帮帮忙过一下杀猪的干隐,而林子预林子峰小哥俩更是没闲着,哪里热闹冲哪里去,即使家里没有杀猪,这杀猪肉却没少进肚子,因为农村里的习俗,谁家杀猪都会摆几桌子酒茶请乡里乡亲吃第一口杀猪肉。
而林母除了要打扫房屋还要赶制一家的新衣,新裤,这时的人很少有人会买现成的成衣来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会选择几块合适的布,给自家一众老小量体裁衣,打浆糊,粘鞋帮,做新鞋。
林母原本给林子预扯的是一块红色的外褂,绿色单裤,可谁知小女儿死活非要换成和林子峰一色的蓝色,这让林母瞅瞅自家闺女头顶的一头刚到寸头的短发,不由的头痛加剧。
林母和林父今年因为收入好,也破天荒的扯了布匹,也准备换件新衣服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