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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读班的岁月

令狐冲和田伯光都是大二的,田伯光是经管系的,会计专业。因为除了医学系,经管系妹子最多。东方不败也是大二,但是他是医学系少有的几个男护中的一个。

他们三个关系不错,相遇在华山一中的复读班。那一年高考,令狐冲只考了210分,理科,本来令狐冲是不想继续学习的,只想赶快离开校园,到江湖上去闯闯。令狐冲是个孤儿,是他的养父母岳不群夫妇将他哺育成人。尤其是他的养母,对他疼爱有加。所以令狐冲对养母尊敬过于岳不群。岳不群夫妇在大学里曾是同学,后来岳不群大学毕业回到高中母校当起了政治老师,而岳夫人宁中则也一起跟了过来,考上了一个历史老师。岳老师在课堂之上总是一副不苟言笑,正儿八经的样子,说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

然而林平之一次放学的路上就看见老岳钻进了一辆私家车,而在车里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同学梁发,他是个特顽皮的学生,成绩不好,还喜欢欺负女同学,按照华山一中的惯例,这样的学生应该坐在后排,比如自己,我林平之是个插班生,成绩跟不上,而且近视,但是班主任老岳还是将自己调在了后排,还是墙角。自己被欺负了,告诉老岳,老岳也总是说知道了,并没有实际行动。所以林平之心里是对老岳不满的。但自己是个福建来的插班生,只能忍气吞声。

很多同学经常向老岳告状,但老岳也只是当着同学们的面对着梁发说几句狠话,事后梁发变本加厉的欺负同学,老岳也不管。林平之想,看来这老岳是吃了梁发家的酒了,梁发家里有点钱,上学都是司机开车接送。

虽然大家背后说老岳坏话,但是当着老岳的面,还都是毕恭毕敬的。班主任可掌握着一班人的生杀大权啊!

相反,大家倒是乐意和宁老师在一起,上她的课,没有人逃课,也没人睡觉,这是除了班主任的课外,出勤率最高的课。其他代课老师对此羡慕不已。时常向宁老师请教心得,宁老师说,只要你把心思放在学生的教育上,让他们明白学习的真正目的,而不是总想着升学率,奖金,成绩,逼迫他们学习,他们自然不反感代课老师,甚至和你亲近,就算是听不懂也会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以心换心,孩子们都会懂事。

而像梁发那种纨绔子弟,居然也认真听课,而且历史是唯一一科及格的。

当时林平之还没转来,只有令狐冲和岳灵姗。令狐冲和岳灵姗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后来令狐冲考上华山一中的时候,岳灵姗还在读初中。来到一中,分在岳不群的班里。成绩一般,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令狐冲想学文,但是岳不群说,既然成绩不好,还是学理吧,将来好找工作。宁老师也说,虽然我们教文,你以后要是分在我们班里,也好照顾你,但是师兄说的对,学理相对还是好些。但是我们不勉强你,文理分科毕竟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抉择,影响你的后半生。你自己好好考虑!

令狐冲见养父母都是一样的看法,也就没有在说什么,果断填了理科。

虽然不在自己的班里,但是宁老师还是一样的监督令狐冲的功课,可是令狐冲更加懒散,成绩反倒不如从前,老岳经常说骂他,令狐冲只是当做养父恨铁不成钢,也很愧疚。其实,老岳对这个养子越来越看不顺眼,他当初领养令狐冲,很大的原因就是希望令狐冲将来能给自己带来荣华富贵,就算他不把自己当做父亲,那也得好生报答自己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令狐冲眼见不成气候,本来打算考个好点的本科,将来有出息了,好把自己接到大城市,过一过有钱人的生活,也比现在每天站上几个小时,说破嘴,也没几个学生理你的好。一想到这里,老岳就气的不得了,常常在宁老师面前说,早知道这小子这个德性,老子就是养头猪也比养他好,这一十八年老子养猪也挣个几万块钱了吧?!可如今,这小子只会花钱,何时给过我钱?

宁老师不以为然,“你这话不要让冲儿听到了,你也太势利,这才高二,还有一年,只要冲儿努力,以他的聪颖,结果也未可知。”

老岳叹息道,“但愿如你所言吧,哎,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令狐冲本就是一个对学业不感兴趣的人,如果任着令狐冲自己的想法,把小学读完,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分的清男女厕所,就可以毕业了,令狐冲对江湖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痴迷,总是想出去走走看看,结识一帮好哥们,不管什么上九流还是下九流,只要讲义气,看得顺眼就是好兄弟,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吹牛,只要不一起砍人就行。不是令狐冲怕事胆小,而是令狐冲从小没有父母,深知一个人的痛苦和孤独,好在上有养母宁老师的敦敦教诲,下有义妹岳灵姗的陪伴玩闹,还不是很伤心。但如果和人打架,失手伤了人命,毕竟人人都有父母妻儿,所以,令狐冲不爱打架。但也不是就任人欺负的。后来又加了一条,不一起睡觉……因为在思过崖复读班认识了东方不败!

高考后,令狐冲只考了210分,把老岳气的吐血。好在老岳注重养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本叫做什么《紫霞神功》的养生书籍,天天练习,看样子很有一些年头了,泛黄的纸页上还留有不知哪位高人曾经的鼻屎,说是鼻屎,其实也是没经过考证的,但是令狐冲觉得师傅自己就经常在讲台上偷偷的抠出一滩鼻屎,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摸在讲桌上,而封不平老师就悲剧了,他喜欢坐着讲课,而且他的课多半排在老岳的下面,常常是老岳前面抬脚走人,后面封不平就来给老岳擦鼻屎了,擦的衣服都是黑疙瘩,自己却全然不知。

所以令狐冲直觉上觉得那就是鼻屎,不过不可能是老岳自己摸的,老岳这个人把别人的东西当做草,自己的东西当做宝。

吐完血,老岳休息一夜,第二天又去“毁人不倦”了。本来打算将这本书当做升学贺礼送给令狐冲,但是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不过令狐冲对那本充满鼻屎的破书本就没有兴趣。

虽然连专科线都没到,但是令狐冲不是觉得很失落,反倒为自己终可以毕业,离开这里,前往更广阔的江湖而高兴。

不过,令狐冲没有想到,岳不群不甘心,不想就这样结束,不经过令狐冲的同意,私自给令狐冲报了复读班。

令狐冲想反抗,宁老师也说还是复读的好,我们对你寄有厚望之类的话。没办法,令狐冲还是很听宁老师的话的,八月一号,令狐冲带着历经千辛万苦从四处找来的教科书上了思过崖。原来的书早就不知何处了。

思过崖是华山复读班的所在地,因为华山一中升学率也不是很高,所以连带复读班生意也不是很好,复读班不算是义务教育,学校就把复读班当做买卖来做,我教书,你给钱,纯粹的交易。当然了,价格还是根据学校的名气和学生的高考成绩来算的。这一届复读班一如既往的没招到几个人,虽然华山复读班的学费很低,只有嵩山一中复读班的一半价钱,但是嵩山一中复读班人满为患,一个班硬是挤进了将近一百来人,可以想象,一百多来人在一间教室里上课的景象,而且正直暑假,只有几个风扇,这才是真正的拿钱买罪受,一车二师兄叽叽喳喳的场景也就是这样了。

令狐冲算是教职工子弟,所以只给了正常高三学生的一年学费便进班了。

理科班主任是风清扬,风清扬是个快要退休的老教师,比岳不群高一辈,自从华山开办了复读班,风老头就一直担任思过崖理科复读班的班主任,便不再到本校任课了,除了开会,也很少到那边去,所以渐渐被其他老师忘记,本校的学生也基本没有见过他。少了和其他老师的勾心斗角,风老头也乐得自在,虽然学校开办复读班,也不过是顺应潮流,其他学校都办复读班,我华山一中怎可不办?这叫跻身一流中学之列。顺便挣几个苦逼复读生的学费,这等名利双收的事情,必然为之。所以,风老头也是混日子养老,知道能来华山复读班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好苗子,所以只要他们不做的太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令狐冲来到班里,扫了一眼,总共没有三十个人,后来几天有人走,有人来,人数定下来后也才二十三个人。风老头上课时,经常调侃自己和大家。他说,你们来华山复读班是对的,人家大学里上课都是你们这个样子,一个大教室里,稀稀拉拉二三十人,每个人一张桌子,还可以随意调换,我呢,也有幸做一回大学教授,带着你们这些人,你们要是想学,我就多讲讲课,不想学呢,睡觉也好,看小说也好,只要不说话,打扰别人,我也就带你们玩玩,大家和和气气,把这一年熬完,不要互相为难就好。

刚开始,大家互不认识,说话做事都客客气气,后来熟了,直接称兄道弟。

田伯光,成绩略高于令狐冲,但也不好学,纯粹是当年班主任逼得紧,才学了几课。田伯光之所以要复读,是因为他喜欢女人。这个理由看来很荒唐,本来田伯光准备考恒山书院的,因为那里妹子多,但无奈分数连恒山书院的专科线都达不到,于是选择复读,但是嵩山一中复读班太挤,太贵,所以来到华山复读班,一来这里看管不紧,二来省下钱来喝花酒。

田伯光总是坐不住,时常逃课,下课后就立马冲到令狐冲座位旁,和令狐冲谈天论地。本来班里也是有五朵金花的,但是田伯光看不上她们。只有令狐冲觉得梅兰竹菊四剑和半路投了嵩山一中复读班的蓝凤凰都还不错。

东方不败是个喜欢安静的男生,和田伯光刚好相反。东方虽然偶尔逃课,但只要在教室,就认真听课,课后也时常过来和他们二人一起闲聊。东方成绩是这里最好的,将近二本分数线,本来他可以在自己的高中,黑木崖一中复读的,而且不但免费,甚至学校每月奖励几百生活费,但是东风觉得黑木崖校风不好,不仅自己人常常内斗,还经常和其他学校的人约架,有时还会发生其他几所高中的学生组成联盟一起进攻黑木崖一中的事情。好在黑木崖体育生比较多,黑木崖一直不落下风。每年都要死上几个人才得安宁。东方不喜欢这种纷争,于是就来了华山复读班,因为这里清净。东风说话很慢,不像田伯光,说话像是倒豆子。东方也很爱干净,衣服常常是一天一换,而田伯光一个星期换一次。有时和令狐冲靠的太近,熏得他一身臭味,但兄弟就是兄弟,令狐冲只是捂着鼻子,喊道,“田兄,你就不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啊!”田伯光闻闻自己的衣服,皱着眉头道,“嗯,是够味啊,啊哈哈,晚上洗,晚上就洗,不过我还真是舍不得这身味道呢,我田伯光特有的男人味,哈哈!”这个时候,东方就躲得远远的大笑。令狐冲觉得东方有点娘,但又觉得他也够豪放不羁。比如,他们三个逃课喝酒时,令狐冲本以为东方喝酒只会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哪知三人举杯时,东方一饮而尽,酒量不输自己。令狐冲喊道,“东方兄弟好酒量,原来你喝酒不像你说话那样娘啊,哈哈!”东方

东方笑道,“令狐兄,我的确很娘,而且还爱上了你,令狐冲!”令狐冲喷了一口酒,田伯光大笑,“完了完了,东方兄弟,哦不,是东方姑娘,我们的东方姑娘爱上了令狐冲,啊哈哈哈!”

“开玩笑呢吧,东方兄弟,这不好笑,一来你不是女人,二来我不喜欢男人,三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我没有猜错的话,莫非是你那义妹岳灵姗?”东方看着令狐笑道。

华山复读班虽然没多少认真读书的人,但是纪律很严,属于封闭式管理。除了周末下午有半天假外,其余时间都必须呆在思过崖。一个小屋子就是他们这二十多号人的食堂。但是岳灵姗还是会隔三差五的跑来给令狐冲送些吃食,都是宁老师亲自做的包子,蒸饺之类的。偶尔还有几只鸡腿。因为是岳不群的女儿,所以风老头也不盘问,任其自由出入。本来思过崖是不允许饮酒的,但令狐冲央总求妹妹给他偷偷带瓶二锅头上来。然后跑到寝室和田伯光,东方不败一起过过瘾。只是这样的生活还是过于清苦,所以他们才时常偷跑出去。

因为东方刚才的那句话,让令狐冲疙瘩掉了一地。从此再也不敢打趣东方,说他娘了。只有田伯光时不时的“东方姑娘,东方姑娘”喊个不停。东方不败倒也不生气,似乎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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