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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7.来自另一双手的温暖

天气在某一天突然就变冷了,冬天来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手织围巾在这个时候悄然盛行起来,让这冬天充满了融融暖意。男生们都为能有一条女友亲手织就的围巾而感觉无比的幸福与骄傲。魏默妍花了好几个晚上终于织出了一条比较像样的作品,兴冲冲地送给了郝健东,郝健东因此而好生骄傲了几天。

一天下午,杜语轩和魏默妍一起去图书馆还书,她们两个人已经有些时日没一起出入过了。自从魏默妍和郝健东谈恋爱之后,两个人便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上课的时候一起坐,一日三餐在一起吃,有空闲的时候两人便出去约会,逛校园,逛街,就连男生一起去打球的时候,魏默妍也肯定在球场边,但她并不是关注他们打球,而是替男友拿着衣服、水和手机等物品,飞速的翻阅着手机里的电子书,或者是一本杂志。他们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里,几乎忘记了身边其他的人。郝健东每次送魏默妍回宿舍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告别大半天,连等着锁楼门的宿舍管理站的阿姨都不忍心打断他们。

“可是前段日子大家不是都传言林烨喜欢你的吗?怎么最后变成你跟郝健东了啊?”连杜语轩都有些看不明白这情节的发展,这次终于遇到追问的机会了。

“是啊,一开始郝健东也确实跟我说林烨喜欢我但又没勇气来表白的,可后来处着处着,我们两就处到一起了。投缘呗,能聊到一起啦,就像我和你一样。”

杜语轩“哦”了一声。所谓爱情,难道就是如此简单吗?她不禁陷入了茫然之中。想到常常陪着她做很多事情的关越涛,还有一起搞社团活动的柏长庆,以及有时会一起聊聊天的皇甫仁致,这几个人是至目前为止,杜语轩最熟悉的男同学了。皇甫仁致最近应该谈恋爱了吧,虽然他没说,杜语轩也没问,但她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以及他内心中对前途命运的担忧和取舍之间的无措。大家似乎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真实的爱情,只有杜语轩沉溺在用文字构筑的爱情大厦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通透,可有时候却又觉得自己无知而又怯懦,很缺乏向未知的世界迈出探索的第一步的勇气。

周末,关越涛去城市的另一头看女朋友,去的时候心情本来还不错,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片阴郁。呼呼的冷风直从领口处往衣服里灌,他打了个寒颤,想起女朋友送他上车时说的话:“穿件厚点的衣服吧,天气冷了。”是啊,天气冷了,他是该穿上厚衣服了。去的时候,他和女朋友说起织围巾的事情,本以为女朋友会像魏默妍一样尝试着织一条送给他,即使真的不好看,他也会很欢喜。可她却说,那种活她学不来,还是买一条吧,又好看,又省时省力。随即拉着他逛了好几家店为他买了一条暖和好看的围巾。围巾本是御寒之物,可这样的一条围巾,在关越涛看来,却并不贴心,没有什么意义。车驶离车站的那一刻,关越涛便将围巾解了下来,塞进了背包里。

一直以来,关越涛很少对女朋友提出让她为自己做点什么事情,但对于她的要求,则是尽自己的努力去满足她,因为她为他所付出的努力,是这些简单的物质之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高中的时候,如果没有她毫无保留的帮助,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的这所学校,将来他毕业求职的时候,也无法在简历的毕业院校那一栏里填上一个更具有竞争力的学校名称。虽然一个人通往成功的奋斗历程并不完全决定于他毕业于哪所大学,但是,作为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211院校毕业生”这样一块敲门砖则可以在较长的一段时期内起到很大的作用,首先得能进得了门,才能有后来的作为啊。

公交车在夜风呜咽的寒冷中驶入了终点站。从车站往学校走的那一路,很短,也很热闹,似乎每个大学旁边都会有一条夜市街。可关越涛却觉得这一段路好长,他的皮肉肋骨保护着内心是如此没落与凄凉。夜市摊点上叫卖的各种饰物、鞋帽、手套,还有一团团各种颜色的毛线。他看到一团深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毛线,脑海里便开始想象那团线织成围巾的样子,他觉得很适合自己。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见到杜语轩,听她说说话,或者,就那么静静地一起坐着,什么也不说。可是当他翻出杜语轩的宿舍号码时,却又犹豫了,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宿舍里。正犹豫着,关越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着她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关越涛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语轩!”杜语轩听见有人叫她,转过身,就看见关越涛快步穿过从群向她奔过来。

“原来你真没在宿舍啊,幸亏我没打你们宿舍电话找你,要不然又得听她们几个嚷嚷一阵子了。”

杜语轩笑了笑:“是啊,我们宿舍的电话除了家里打来的,就基本是你找我的。”

“你是得买个手机了。同学们绝大多数都有,要不然找你真是太不方便了。”

杜语轩认同地点了点头。在发达的南方,人们已经步入了手机遍地的年代,就像从前的手表一般,就连在小学生中,手机都几乎是必备装备,没有那东西,似乎倒真成了另类。其实本来杜语轩也一直想去买,父母给她预备了这一项开支,只是这里是新开发地区,离市中心还有些远,她对这座城市还那么的不熟悉,也不知道去哪里买,室友们也没怎么出去逛过街,似乎是要把高中三年缺下的觉集中在这个学期里补充完似的,而本地人魏默妍自从开始谈恋爱就“抛弃”了她,连她宿舍的同学都只能在睡觉和起床的时候见到她,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明天正好星期天,要不然我陪你去买吧,市中心我已经跑过好多次了,很熟悉,你放心,肯定不会把你弄丢的。”

听着他的话,杜语轩咯咯的笑了,好像在关越涛的眼里,她还是个会走丢的小朋友。“那好吧!明天就明天。”杜语轩说着,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把衣领紧了紧。“冬天来了!你看好多卖毛线的啊。”

“是啊,魏默妍给郝健东织了一条围巾,他已经得瑟了好几天了。你也会织吗?”

“会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呢。苏莹的生日快到了,我正想着要不要织一条送给她做礼物呢。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样的。而且很久都没织过了,手都生了啊。”

“真的啊?那要不你给我也织一条吧,我什么花样都行,只当是练手了,只要是你织的我就喜欢!”

“嗯……好吧,看在你经常帮我拿书,而且明天还要给我当向导的份上,那我就给你织一条吧!”杜语轩倒也没有多想,便笑嘻嘻地答应了关越涛。关越涛先前的阴霾被一扫而光,兴高采列地和杜语轩一起买了毛线,送她回了宿舍。

杜语轩很快就上了手,只一个晚上,便织好了一条围巾,她用剩下的一小团毛线给围巾的两头做了短流苏,调整针脚间的距离。这一切活计,她是拉着遮光帘盘坐在床上完成的,她想给苏莹一个惊喜,所以不能走漏了风声。

第二天,杜语轩就把织好的围巾给了关越涛。关越涛又惊又喜,他叹服于杜语轩的速度和手法,他怎么也想不到杜语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织出了这么一条漂亮的围巾,针脚整齐,纹路美观,长度合适,实在是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关越涛当即就将围巾围在了脖子上,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幸福与满足。

这一天,关越涛带着杜语轩买了手机,还去逛了好几处有趣的地方,吃了不少特色小吃,直到夜色吞没整个城市,挡不住的寒冷无情地扑向每一个行人,他们才挤上返回的公交车。一路上,关越涛小心地护着杜语轩,满载的公交车一路摇晃着飞驰向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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