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散场的时候,关越涛终于等来了杜语轩的电话。她们都回来了,易兰突然急性阑尾炎发作,现在输了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还得休息几天。她们午饭前就出去了,到现在几个人还没吃饭。这会儿陈笑爽和苏莹去买吃的东西了,杜语轩在宿舍里陪着易兰。易兰的桌子上,摆了一溜盐水瓶和各种药,接下来的几天,她还得继续打针吃药。好在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准备回到家之后再去做进一步的治疗。
苏莹和陈笑爽很快就回来了。杜语轩吃了一小块西瓜便下了楼。
关越涛正坐正楼门前的花坛边上,低着头毫无目标地翻看着手机,桅子花在他的身后开了一树又一树,那清新幽暗的香气,像一缕缕看不见的薄雾飘浮在空气里,把他们都卷入了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杜语轩没有惊扰这静谧的气氛,轻轻地走到关越涛面前站定,直到他如梦方醒发现了她。
“你知不知道中午打电话你不接,可把我急死了。幸亏后来默妍给苏莹打了电话才知道怎么回事。”关越涛一看到杜语轩,站起身来也不问其他,便首先来了这么一句。杜语轩抿了抿嘴刚想解释,关越涛丝毫都没有给她机会,接着又说道:“到现在都没吃饭,饿坏了吧!去那边小山坡上坐坐吧,那里有风,凉快些。”说完便将一个小袋子塞进杜语轩手里,然后朝前走去。杜语轩默默地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绿豆汤和酥饼。
在小山坡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杜语轩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关越涛,只见他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听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才转过头说:“你猜今天的比赛结果如何?”
杜语轩抬头看了看夜空答道:“第一,肯定不是你!”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啊?”
“说实话,进入决赛的选手当中有不少是专业的,夺冠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有原创加分。”
“你怎么知道我会没有原创加分呢?”说着关越涛拿出手机,找出下午比赛时让同学帮拍的视频递给了一脸吃惊的杜语轩。
“手机拍的效果不好,你先看看吧,这首歌词,是你写的诗,我为它谱了曲。如果不是它,我怎么也不可能得到银奖,只能是个优秀奖。”
杜语轩捧着手机,看着关越涛从容上台,开始他的表演。没能到现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杜语轩心里充满了遗憾,所幸还有这个视频,能让她目睹到现场的情形。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当面唱给你听。”关越涛看着杜语轩笑了笑,心却陷入了沉思,这首歌,他趁着去酒吧唱歌的时候练习了好多次,希望有一天能很正式的唱给杜语轩听,没有想到机会来了,她却没来。但是,他还是要唱给她听,就是现在,这个夏夜里,在星空下,在习习的微风中,他只唱给她一个人听。他拿出吉他,拨动琴弦,用他的旋律颂出了她的诗。
蝴蝶扇动翅膀
莲花吐露了心
你的名字
镶嵌在夕阳的光晕
我以为
****缱绻
终于造访了
年轻的心
候鸟挥翅而别
竹林吹来了风
你的影子
落入春光融化的冰
却不想
那年匆匆
终究错付了
远远的青春
杜语轩沉默地听完了这首歌,心里却五味杂陈。本来她写这首诗,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纪念,从来没有想过去发表,却在春天的时候,署着她的名字出现在了校报的一角,没想到而如今又被关越涛谱成了一首歌。她确实吃惊不小,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忧?因为她无法确定关越涛从诗里读出了什么,也不知道之后会再发生什么事。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伤害到别人。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旋律,确实很优美,听得出关越涛花了不少工夫动了不少心思。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写诗。你听着觉得如何?”
“难道这首诗是你投给校报的吗?”
关越涛默认地点点头,他不知道未经同意私发了杜语轩的作品她会不会生气,内心一直有些忐忑的他却看见杜语轩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她已经走了吗?”
“她明天考试,根本没来。打电话告诉她结果的时候,她也好像并不是太关心。唉,和她这样的能干的学霸在一起,有时候真的压力山大啊!不过那时候也真多亏了她的帮忙,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所不知名的大学里呢,当然也不会认识你了。”
“那跟我一起的时候呢?”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有那样的感觉,甚至很多时候,能跟你说说话,或者一起走一走,都会觉得轻松很多。”关越涛说着,不自觉得笑了。
“你这样老跟我在一起她不会有想法啊?。”
“不会啊!她老跟我说起你呢,说能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是一件挺幸运的事呢!”
“是吗?”杜语轩笑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却又觉得有些欣慰。有时候,安静地做一位知心朋友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此时,林夏已经回到了宿舍,她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反复地听着这首歌,细细地玩味着杜语轩写的歌词。那年匆匆,究竟是谁错付了青春?这首诗是她写给谁的?他?她?还是只为写给自己?没有明确的答案,就不该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