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得拼命的挣扎着,瞪大者眼睛,尽管是无助的,但我也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真实面目,我要弄明白他为什么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不能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突然之间我释然了,感到死亡真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现在我面对死亡了,我突然有了足够的勇气,这在平日的我来说绝对是个奇迹!
但我的努力没有丝毫结果,我感觉得到呼吸的通道快要被完全的阻塞了,死神非但没有停止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它正伸出无形的双手来采集我的魂魄,我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它的来临。
突然,我感觉得到那个人手里的劲突然松了,接着便消失了,我用残存的力气快速的挣脱开绳子,同时我也听到了一声似乎来自于远古时代的声音:住手……声音不大,但凄厉恐怖!
循着声音的方向,我看到:“她”来了,此时正飘飘幽幽的站在门口,生意那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我一阵惊喜:她来救我了!我张开手向她挥着,但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依然是阵阵的窒息。
感觉得出来,旁边的那个人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被我挣脱的绳子从他的手里滑落到地上他都浑然不知,凭感觉我知道,现在他们两个的眼神一定在对峙着,那个人开始张口说话了,但由于过度紧张他的话已被分解得支离破碎了:“不……不要……害我……,我……我是……被人指使……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出现了哭腔,并且我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看样子是吓得**裤子了。
“她”还是一动不动的在门口站着,那个人彻底的被她的沉默吓得魂飞魄散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雨点似的把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撕心裂肺的哀求着:“菩萨饶命,菩萨饶命呀!”
看来她动了心,默默地将身子侧向一边,然后又退后了几步,很明显放那个人走,那个人立刻像接到圣旨似的呼的站起来,战战兢兢的侧着身子挪到门口,嘴里依然念念有词:“菩萨饶命……”然后挤到门口,在出门之后撒开腿便跑,很快就传来了零乱急促的脚步声。
我费劲的挣扎着站起来,剧烈的咳嗽者,吃力地张开嘴冲“她”道:“谢谢你……”然后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她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对于我的感谢没作任何答复,而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声幽怨的叹息:哎……
一声叹息之后“她”走了,我颓然得到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望着空洞洞的漆黑的夜色,眼里也是空洞一片,我的呼吸能够恢复顺畅了,我开始回忆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想到死神的擦肩而过,甚至想到了小溪的提醒,碧水东流的预言……,想着想着眼泪便来了,我没有闭眼,我怕一闭眼死神又会卷土重来,就这样我呆呆的与黑夜对峙着,直到黎明来临。
我决定去找田岭,告诉他曾经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或许他能够知道些什么,很明显,现在危险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身边,随时威胁着我的生命,尽管我将死亡看得并不可怕,但也并不意味着我要坐以待毙,在一切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必须勇敢的主动地去迎接包括死神在内的各种艰难险阻,当然,就目前来讲,我能够寻找依靠的就只有田岭一个人了。
白天干活的时候,我随时注意着停尸间的动静,我确定田岭不在,于是我决定晚上留了下来等他。
尽管这几天异常的劳累,但当我再次一个人置身于这空洞洞黑漆漆的环境里时,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和倦意,相反我的大脑却是异常的清晰,整个世界斯似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若有若无的风声,我调动起浑身的所有感觉神经来注意着四周的变化,随时应对可能到来的一切危险,包括死亡。自从有了那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之后,我开始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死亡与我的不离不弃。
外面的风声从有到无,彻底的消逝了,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我站起了身,我决定去找田岭。
我以最小的转动速度推开门,但门还是极不配合的发出“吱呀”一声响,这一声在平日里不用细心听可能不会引起注意的响声,却似一支闪着寒光的双刃剑划开了浓重的夜色,在气恨的楼道里回响,刺痛着我的听觉神经,一时间,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紧张情绪立刻卷土重至,凭这一点我敏感的觉察到,今天晚上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可能我又会与死神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但紧张归紧张,对于已经有了一次与死神亲密接触的我来说已一切不再有丝毫的恐怖可言了,于是我抖擞了一下精神,迈动了双腿,有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感觉。
走下楼,我不禁奇怪,似乎这段时间以来没有月亮的夜晚特别多,今晚仍不例外,甚至连半颗行星都没有,夜色黑得密不透风,摸索了半天我终于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我双手扶着两面的墙壁,双脚试探着楼梯的台阶拾级而下,等下到地下室的底部时,我感觉自己仿佛将身体置身于茫茫无际的辽阔的大海里,四面的黑暗就像海水压得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喘着粗气轻轻地问道:“田岭,你在吗?”
我静静地等待着回音,四周死一样的静,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乱了节奏的心跳,片刻之后传来了田岭低沉的回音,似从大海深处猛然泛起的一朵浪花,波及到很远:“在!”
听到他的回音我心头一阵惊喜,但很快又被更大的恐惧所代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令堂”,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哪?”
“哧……”黑夜里传出一声划火柴的声音,接着闪出一线光亮,顷刻将夜色淡化了,“在这儿!”
我顺着亮光的方向看去,突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个趔趄:跳动的火苗当中,田岭的脸若隐若现,随着摇曳的烛光来回晃动着,给我一种虚幻的感觉,我一时无法判定他的存在是真是假,瞪大着眼睛原地不动地望着他,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