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片片落叶簌簌落下,完颜海澜站在树下,看着风吹过时,随风飘舞而下的树叶。每一片都是一个舞者,它们在风中飘左,飘右,飘上,飘下,又忽地打一个旋,象戏台上青衣小旦的一个腰身轻摆,无限妩媚,最后终是敌不过地心引力,慢慢地,带着对风的无限眷念落下。
水碧站在完颜海澜身旁陪着,并不说话,她知道格格很不开心。上次格格从宫中回来就不开心,自己私下问了才知其中缘由,心中十分怨恨十四爷,不仅利用格格,还让格格如此伤心。
完颜海澜随手抓住一片飞过眼前的黄叶,轻轻地说:“它们都是忧伤的,不想落下,却最终逃不脱落下的命运。”
听到完颜海澜的话,水碧心中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格格现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啊!
水碧知道格格其实说的是自己,格格幼时侧福晋便离世,一直被嫡福晋各种虐待,后来又被宜妃娘娘安排嫁给名声并不是很好的十四爷。更甚的是,本以为脱离了嫡福晋,嫁到十四爷府成为十四阿哥的嫡福晋,而十四爷又待格格很好,便能幸福生活了,可谁知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其实在格格身上,被命运所控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是,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难道格格就要这样一生悲苦了?
完颜海澜把放在手心的叶子用力扔起,半仰着头,看着它在风中的摇曳舞姿,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听别人摆布,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决定?”
“唉!古人常说,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如何可以自己决定呢?”水碧叹了口气说。
完颜海澜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说:“那就该任命运摆布吗?”
看着这样的格格,水碧不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只得劝慰道:“格格,水碧会一直陪着你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你,水碧!”完颜海澜转头看着水碧,由衷的感谢道。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一直以来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凡事都先为自己考虑的人,能得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主仆俩就那么呆立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凝固成了风中的一个画面。直到秋月来找她们。
秋月看着完颜海澜,叹了口气,温柔的扶着她的胳膊说:“福晋,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完颜海澜随着她无意识地慢慢往回走,水碧尾随其后。
藏在树后的十四终于走了出来,看着完颜海澜远去的背影,心中千刀万剐一般痛。
自从完颜海澜知道一切后,便不再和自己多说话,避着自己。整日呆在水苑,要么花园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么写写字,或是坐在屋里自个儿刺绣。整日郁郁寡欢,食欲不振,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她身体会垮。刚刚若不是自己让秋月把她叫回去,那么大的风,估计明天定会感了风寒。对于这样的完颜海澜,十四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日清晨,完颜海澜正坐在窗前绣着一块手帕,水碧推门而入说:“格格,贾大夫求见!”
“请他进来!”完颜海澜放下手中刺绣吩咐道,“再去沏壶好茶来!”
水碧听命退下,片刻后,贾维蕃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道,“草民见过福晋!”
“贾大夫不必多礼,快请坐!”完颜海澜客气的说。
水碧缓缓走进来,轻轻放下茶便退了出去。
完颜海澜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开口问道:“不知贾大夫今日前来有何事?”
贾维蕃顿了顿说道:”草民在府中已叨扰素日,今日前来只为向福晋辞行。”
“辞行?”完颜海澜疑惑的重复道。
“福晋也知道,草民对医术痴迷,近日听闻回疆有一神医,所制之药能起死回生。草民羡慕不已,想前往回疆学习其术。”贾维蕃解释道。
“起死回生?真的假的?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神医,海澜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完颜海澜惊奇的说。起死回生,这都是神话里才会出现的,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奇妙之事。
“虽然草民也不敢肯定是真是假,可据草民家中祖传医术记载,回疆确有其药,而且还有相关病例记载。”贾维蕃一本正经的说。
完颜海澜看着贾维蕃一脸的认真,心中还真是半信半疑,也许古代真有起死回生的药。其实冥冥中的事好像还真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否则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穿越到三百年前了。
完颜海澜顿了顿,随即问道:“既然如此,不知贾大夫准备何时动身,海澜派人准备点东西给贾大夫,已备不时之需。”
“福晋不必如此客气,草民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和福晋辞行后就走,还望福晋代为转告十四爷一声。”贾维蕃恭敬的说。
“既是如此,海澜也不好勉强,那就祝贾大夫一路顺风,早日学成归来!”完颜海澜微笑着说。
“谢福晋吉言,草民告退!”贾维蕃说着便起身走出门。
完颜海澜也站起身,准备送一送贾维蕃,可谁知一起身眼前一阵晕眩,急忙一只手搭在身旁的桌子上。
贾维蕃听到桌子响,立刻转身回来,伸手扶住完颜海澜说:“福晋,没事吧?”
完颜海澜晃了晃头,伸手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几下,才开口缓缓的说:“没事,可能坐久了,一起来便有点晕。”
贾维蕃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提议道:“若是福晋不介意,请让草民帮您把把脉!”
完颜海澜缓缓坐下,边将手放到桌上边说:“怎会介意?有劳贾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