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十四弟妹,我们要去赛马,你去吗?”已经走出去的八福晋突然转身问道。
“我——八嫂,我有些不舒服,您去吧!”完颜海澜有些难于开口说自己不会骑马,她知道,在众皇子赛马结束后,众皇子的女眷自然也会上场比一场,为自家夫君争回面子。而大清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这些女子都是八旗子女,骑术自然了得,尤其是身为安亲王外孙女的八福晋,骑术可想而知。而自己一个现代人,马都没见过,更不用说骑马了。
八福晋何等聪明,看完颜海澜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骑马,于是便说:“那我去了!你要不回营账里休息吧!”
“嗯!”完颜海澜点点头,目送着一身深紫骑装的八福晋走向马场内,身影一跃便高傲的端坐在马上;那里最显眼的莫过于一身红色骑装的博尔济吉特敏敏也端坐在马上,表情中带着几分豪爽,此刻看来倒不似十四说的温婉,美丽精致的容颜和马上的英姿顿时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身旁一身橙色骑装的瓜尔佳婉宁也端坐在马上,脸上带着必赢的神情。而最为淡定的要数四福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让人窥探不出她的神情,完颜海澜心里不由的赞叹,真不愧是未来的皇后,悲喜不露于色!
看着端坐在马上的福晋们,下面一群丫鬟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议论开了。
“你们说今日会是哪个福晋取得头筹?”
“当然是八福晋了,以往年年都是八福晋赢!”
“谁说的?以往还一直是十三爷赢呢!可谁想到今年却是十四爷赢了!我觉得应该是婉福晋赢,我听说她的骑术可厉害了!”
“我觉得是敏敏格格,她长得那么漂亮,整日生活在草原,她的骑术一定很好!何况我听说她可是科尔沁第一美女兼才女,文武双全!”
“哼,你们说的都不对,你们看今日十四爷那般好的骑术就知道,十四福晋定也有着很好的骑术!”
众人听到刚刚那奴婢的话,都觉得对,纷纷向马场看去,寻找十四福晋的身影,而正当众人还在满场寻找十四福晋的身影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奴婢却叫道“十四福晋在那,她根本没上场!”。
“她连骑装都没穿!”另一个丫鬟惊奇的说。
正当小丫鬟们奇怪完颜海澜为何没穿骑装的时候,坐在马上的瓜尔佳婉宁一眼看到场外的完颜海澜,自己打听过,这个完颜海澜根本就不会骑马。这次自己一定要让她出丑。
“刚刚看到十四弟超绝的骑术,想必十四弟妹也有着更好的骑术,十四弟妹何不来和我们比上一比?”瓜尔佳婉宁骑着马到完颜海澜面前说道。此刻众人的眼光也落到了完颜海澜身上。
“十三弟妹,你没看到十四弟妹并未穿骑装,你让她如何骑马?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准备开始吧!”这是八福晋开口替完颜海澜解围。
“八嫂这是说得什么啊?没穿骑装可以回去换嘛!这儿离营账就几步之遥,还是说八嫂等不及要展示自己的超群的骑术了?”瓜尔佳婉宁对着八福晋讽刺道。
八福晋虽被瓜尔佳婉宁这样讽刺,但好歹也是大家世族出来的,接受过安亲王的教导,岂会被这么一句话弄得手足无措!“十三弟妹说笑了!我的骑术虽是外祖父亲授,但外祖父长年领兵在外,并未有时间教我,加之我天资愚钝,并不及十三弟妹天资聪颖,又在阿哈占大人亲自请的人手里学得一身好骑术!”八福晋出口讽刺道。几句话不仅嘲笑瓜尔佳婉宁出身卑微,又笑她班门弄斧。
“你,——”瓜尔佳婉宁最是忌讳别人嘲笑自己的家世,举起马鞭变向八福晋抽去。
刚刚两人争吵时完颜海澜如无事人一般站在那,好像她们说的不是自己,但还是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管八福晋出于怎样的目的帮自己,自己也绝不能让她吃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马鞭要落到八福晋身上的时候,完颜海澜出手拉住瓜尔佳婉宁打向八福晋的马鞭,手心顿时一阵钻心的痛。完颜海澜完全不顾手心的痛,用力一扯,毫不提防的瓜尔佳婉宁顿时摔下了马,样子甚是狼狈!
摔下马的瓜尔佳婉宁见众人皆在笑自己,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抬起手便要打完颜海澜。
“住手!”就在众人以为十四福晋要被打之际,坐在高位的康熙怒斥道。
众人吓得立马跪下,尽管不服气瓜尔佳婉宁也被康熙这一声训斥吓得立马放下手,恭敬的跪着。
“你们这是闹什么?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康熙恼怒的说。
“回皇阿玛的话,儿媳只是想让十四弟妹和我们一起赛马,谁知十四弟妹竟将我拉下马,害我摔了一跤,在众人面前出丑!”瓜尔佳婉宁说着便大滴大滴泪水流了出来!看起到十分委屈。
“回皇阿玛,不是这样的,是十三弟妹非要让十四弟妹赛马,但十四弟妹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没有穿骑装来,儿媳为十四弟妹辩解了几句,谁知十三弟妹举起马鞭变要打儿媳,十四弟妹担心马鞭打到儿媳,便用手为儿媳挡住马鞭,谁知十三弟妹自己坐不稳,自己摔下马,十四弟妹真是冤枉的!”八福晋立马开口为完颜海澜辩解,瞬间又将责任推到瓜尔佳婉宁身上。
听完二人各执一词的话,康熙突然将目光转向安静的跪着的完颜海澜,“海澜,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完颜海澜可不相信刚刚的事康熙没看到,精明如康熙,他这样问只是试探自己而已。“皇阿玛,海澜无话可说,海澜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自会给海澜一个公道!”
听到这位十四福晋温婉动听的声音,众人只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十三福晋是太子这边的人,八福晋和十四福晋皆是八爷这边的人,两方势力相当,谁也不愿意得罪任何一方人,何况如果帮了任何一方都会让皇上觉得自己结党营私,顿时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低下头,一言不发。
完颜海澜看着“明哲保身”的众人,唇畔划过一丝冷笑,人心就是如此,无论古今,皆是自私自利。
“十三嫂,不知澜儿何处得罪你了?你要打她!”这时刚刚有事出去的十四回到马场,看到完颜海澜手上的血迹,又听人说是被瓜尔佳婉宁打得,顿时气愤极了,冷冷的对瓜尔佳婉宁说。
瓜尔佳婉宁感受到十四冰冷的目光,顿时觉得置身于寒冰中,但却硬撑着说:“十四弟不要冤枉人!我何时打你的福晋了,是你的福晋将我拉下马!”
“呵,你还敢说你没打,你看澜儿手上的伤!要不要拿你的马鞭来比对一下!”说着十四举起完颜海澜的手,眼里全是心疼,但当看向瓜尔佳婉宁时则变得一片冰冷。
众人看着被十四爷举起十四福晋的手,手上的伤明显就是被马鞭所伤,此刻血已经流出来了,红了整个手掌。
和十四一起回到马场的十三看到完颜海澜受伤的手后,心里顿时一痛,原本想为瓜尔佳婉宁求情的心全化为怒意。
瓜尔佳婉宁感受到自己丈夫带走怒意的眼光,想到上次他在御花园对自己的告诫,心里痛得不行,更是痛恨被自己丈夫放在心里的完颜海澜。
“好你个瓜尔佳婉宁!伤人在先还敢恶人先告状!朕今儿个要是不治你皇家的面子往哪放!”康熙冷冷的说。
听到康熙的话,瓜尔佳婉宁吓得瘫在地上,随后见没人为自己求饶,便哭着边磕头边说:“皇阿玛息怒!皇阿玛饶命啊!儿媳知错了……”不一会儿,额头便一片红,流出血来。
看着瓜尔佳婉宁求情的样子完颜海澜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若不是她那般逼自己,如今也不会如此狼狈,其实她只是对十三的爱太深,所以才对自己生出那么多恨。刚想为她求情,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十三福晋自己知错了,那依臣女之见就饶了十三福晋这一次吧!”
完颜海澜寻声看去,看到博尔济吉特敏敏跪在地上为瓜尔佳婉宁求情。完颜海澜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这位格格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为何要为瓜尔佳婉宁求情?不过既然有人求情,那自己就不必出口了,省得到时候弄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对啊,皇阿玛,你就饶了十三弟妹吧!”这时四福晋也开口求情。
“罢了,既然敏敏格格和四福晋为你求情,那朕就绕过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随即看向一旁的李徳全,吩咐道,“十三福晋恶意伤害八福晋和十四福晋,此举丢尽皇家颜面,罚十三福晋半年不得出十三爷府,每日辰时到佛堂赎罪两个时辰,罚奉一年,派人立刻送十三福晋回京!”
李徳全对一旁的几个宫女和太监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会意了,已经吓傻了的瓜尔佳婉宁被几个丫鬟扶着走出马场。只是在走过完颜海澜的时候抬起头恨恨的看了完颜海澜一眼。
瓜尔佳婉宁走后,马场一片安静,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