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大军!你怎么样?”处仁摇着大军的头,可大军没有一点回应,微睁着眼,嘴中喃喃。大军显然情况不好,然而林杰克倒像是没事人般,并不把大军是兄弟,自顾自地在墙壁四周寻找出路。
“林杰克!大军好像是中毒了,你看他的嘴唇都发青了。”处仁叫了起来。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都出不去,我们就算没有中毒也要憋死在这里!这和毒发身亡有何区别!”林杰克拿着匕首划着每道墙缝。
“可这样不是办法,要想点法子救救大军。”处仁焦急的说。
林杰克不耐烦地走到大军身边,拍了拍大军的脸,大军却迷蒙着双眼低声念叨着他俩听不懂的话。林杰克意识到事态开始严重了。
“麻烦!”林杰克向四周望了望,说:“处仁,我们先把大军搬到干燥点的地方,这里低洼有点积水,已经中了毒,要是再着凉就更讨厌了。来吧。”
于是处仁和林杰克把大军搬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的地方,搬完处仁是累的气喘吁吁,可能是熬了大半夜,人困马乏,他感觉眼皮打架得厉害,哈气连天。林杰克也看出了他的疲惫,便吩咐他先休息,自己先去探探有没有出口,等自己累了再轮换。处仁便依言往苍山封门石上一靠,闭目养神,但嘴上没闲着和林杰克唠起了嗑。
“我说探长,你说那莲花盆里的东西会让大军死吗?”
“死?!我觉得他命大的很,算上以前出过的任务,加起来都够他在阎王爷跟前走上好几回了。”
“你们出过什么任务啊?”
“多着呢,法国租界的卧底做过,汉正街抛尸案,前县太爷贪赃枉法,我们都是出生入死才结的案。”
“哦,那你们这活也够危险的。”
“那是!那次做卧底,斧头帮逼我差点把大军给杀了!幸好我激灵,来了个苦肉计算是保全了我俩的性命。”
“苦肉计?!”
“呐,我这条右臂就是被那黑帮砍伤的。”林杰克伸出右臂,那右臂上还留有当时的刀疤,看得处仁的敬佩感油然而生。
“当然,他也救过我的命。”
“你的命?什么事情?”
林杰克的手突然停顿在空中,然后又狠狠的把刀刻进石缝里,那回忆是他至今都不想去面对的,是的,徐紫铭。刻骨的爱和刻骨的恨。他奋不顾身的去救最终还是被大军拦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一场诡异的大楼火灾之中。
“你怎么了?探长。”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累,换你来找吧。”
“哦”
处仁接过匕首,刚在一块石缝上划去,却听得封山石隔壁的墙面后传来隆隆轰鸣,吓的处仁和林杰克连连退后,一阵烟雾过后,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洞,但圆洞离地却有一人高,根本没有可以垫脚的地方能爬上去。处仁和林杰克面面相觑。
“王木匠,你那把梯子还在就好了。”
“这…”处仁有点尴尬。
林杰克走到洞的下方用手丈量了下距离,指尖刚好够到洞口的下缘,他无奈的拍拍手上捏的灰,转回身刚想和处仁说什么突然间被吓傻了一般,呆若木鸡,一副惊恐的脸让处仁都不敢回头。
“你!你!”林杰克指着处仁身后。
“队长!我来帮你!”大军站在处仁身后,气喘吁吁的说。
处仁回过头看见大军的脸犹如包青天。连眼白都开始变黑了。不由得退后一步。
“大军!你中毒太深,不要勉强!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没,没机会了,我整个人觉得好烫,我把你们垫上去,等你们找到出路,派人来帮我收个尸就好了。”
“啪”林杰克一巴掌拍在大军的脸上。“你敢死我就扣你工资!”
“队,队长,我…”
“谁都不许死!只有我死才允许你们死!”林杰克恶狠狠地说。
“队,队长,这里没什么可以垫脚的,何况我现在情况不好,也走不了多远,还不如在这里躺着等人来救,你们再不出去找人,我们可都要死在这里了。你们找到人了,来救我不就好了,这样可好?咳咳。”大军的双眼开始浑浊。
“探长,大军也是没办法啊。”
林杰克被这一番话说的犹豫起来,他沉默着,无言以对。
“队长,你快走吧,我快看不清东西了。”大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该!”林杰克愤懑着。
“处仁,走!大军,看你的!”林杰克语气中带着哭腔。
“好勒!”大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洞的下方,背靠墙壁半蹲下来。拍了拍大腿说:“来吧!”
处仁先踩在大军的肩膀上进了洞,林杰克随后跟了进来,进来后林杰克回头对大军说:“好兄弟!你在这好好休息!我马上找人来救你!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
“呵呵呵,咳咳,好!好!”大军竖起拇指笑道。
两人强压着胸中翻涌的情绪别了大军,沿着圆洞沉默着前行。拐过一个弯,两个弯,三个弯,似乎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地道,所幸是没有分叉路口,林杰克让处仁走在前面,好让处仁不能察觉他在偷偷的抹眼泪。很快,他们走到了一处闸门口,圆形的闸门完全封死了去路,卡在闸门上的石制门闩硬生生被劈去一半,林杰克和处仁合力去抬起这门闩,那道闸门倒是自行打开了。但只能开启半人窄的门缝,两人侧身躲入。
两人一进门就感觉热气逼人,感觉是走进了另一个季节,处仁去把闸门推得更大些,林杰克脱去了外衣,在房间内四处查看,这间屋子不大,四周墙壁上有好些个挂钩,但是都没有东西,可能何濡在搬离此地时带走了。房间当中放置着两排各八方立柱,立柱上有铜纹底座,底座上空无一物,林杰克认为这是一间何府的展览室,或者是收藏室,但是收藏的是什么珍奇异宝无人可知。
“探长,这里好热啊。”处仁抹着额头的汗。
林杰克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房间的尽头,处仁也跟了上去,不过感觉越走越热,似乎房间的尽头有一尊炼丹炉,这层层热浪可以烤熟一房间的人。他俩走到尽头,还是一扇门,看门的样式是铁条夹着木板的门,那热气就是从门后透进来的。林杰克拿出凿子卡在门缝里用力扳了下,那门就轻松的打开了。处仁有点害怕,躲在门边,林杰克倒是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处仁没办法也只能紧随其后。
这里的房间显然是个大火炉,房间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套庞大的锅炉,炉膛中熊熊大火映在处仁的额头上直沁汗珠,四周还有各式古怪的机器被锅炉带动起来,声响震天。抬头可见那直直的烟囱随着天花板一路走行然后顺着墙角的楼梯向上转出屋外。房间的一隅还堆着数十根石棍,墙的四周也有挂钩。
“看来这曾经也是一间收藏室,不过现在被改建为了锅炉房。”林杰克站在一边说。他一撇头用手指了指墙壁,“处仁,你看那东西,你应该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