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卡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心绪剧烈起伏.
多少年来,除了那个人,没有人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她的名字,是他起的.
尽管这个声音很陌生,索拉卡心里依旧满怀希望,也许,就是他呢.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索拉卡慢慢地转过头。
原本的激动,重新燃起的希望,当看到面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后,心情重新跌落下去.
“你是谁.”索拉卡对于这个知道自己名字的年轻男子充满疑惑,同时警惕地在自己的身前聚起一颗光球,对准他的胸膛.
“你是索拉卡”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心境如同自然平静的索拉卡声音提高了一度,她从未这样,只因为她的名字是她的一个禁区.
光球暴涨,那群围在她身边的动物也收到索拉卡情绪的影响,在索拉卡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愤怒地对着年轻男子嘶嚎,伺机而动.
年轻男子没有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他转过身,背对着索拉卡离开.
索拉卡放下右手,光球随之黯淡直至消灭.她没有让动物去追,直觉告诉他,这个身上没有一点能量波动的陌生人,身上有着秘密.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索拉卡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男子停了下来,沉默了会,他拿下腰间的酒葫芦,深深喝上一口.
他抬头望着天空,眼神忧郁,沉浸在回忆之中。
“她现在应该有两百二十六岁了吧.”男子语调里满是惆怅,与他冰冷的脸色完全不符。
索拉卡的心猛地一震,除了自己和那个人,谁又会知道自己的年龄.
可是,她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的样子,却始终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索拉卡闭上眼睛,感受着男子的气息.
男子身上环绕着若隐若现的气流,正是这些气流,让索拉卡感觉到熟悉.
数百年前那个人,像风而来,像风而去,这样的感觉已经在她的内心封印的太久,以至于难以想起.
只是,他竟然,没有心.
气流环绕的躯体,却和正常人的体温相差甚远,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也比正常人慢了许多,最让人不解的是,他的心脏没有丝毫跳动的迹象.
他已经死了!
可他依旧站在他的面前叫着自己的名字!
对于男子太多的疑惑交织在索拉卡心里,可对于他的气息却是如此熟悉.
也许,也许只有一种办法证明是不是他了.
索拉卡从怀里拿出一根精致的长笛.这根笛子一直跟着她,藏着她所有的记忆.
百年前,有一个老人曾经答应她,每年都会来自然之源森林看她.每一年,她都会新学会一首曲子,吹给老人听.
百年前,当索拉卡还是一个婴儿时,家园就被毁去,目睹族人们接连倒在诺克萨斯的铁蹄下.因为她所拥有的天赋,被诺克萨斯的术士抓走.她在术士的怀里看见父亲为了保护族人与诺克萨斯战斗,最终难以脱逃死亡的命运.
百年前,一个持着长剑的老人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术士的手里救出.为了不再让她看见战争的残酷与血腥,将她带到了自然之源.成长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深夜,她总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曾经族人被杀害的场景重现,所有诺克萨斯的士兵变的如恶魔般狰狞可怖.老人替她擦去满脸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重新哄她入睡.
五岁生日那年,老人带着她去了瓦罗兰大陆上最美的地方-梦境峡谷.找到幻境之木,为她雕刻了一根长笛作为她的生日礼物.每天夜里,老人吹着笛子哄她入睡,优美的笛声进入她的梦里,把她的噩梦驱散.老人告诉她,永远不要去憎恨,去用爱去感化别人.他把索拉卡内心幼年时的伤口抚平,在她内心里只留下一个极细小的伤疤.索拉卡凭借自己的天赋,与自然之源里的生物交流,不断成长,性格也变得温和,有爱,自然之源所有的生物都成为她的朋友.
八岁那年,老人的眉头和笛声里多了一些忧虑,也时常没有陪在索拉卡的身边.索拉卡问老人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微笑着轻抚着索拉卡的头发,不语.
十一岁那年,老人和她说,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尽管不舍,她明白老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强忍着眼泪微笑送老人离开.为了寄托对老人的思念,索拉卡把自己的感情注入笛声之中.
一年之后,老人回到自然之源森林,索拉卡发现老人的神色苍老了许多.她问老人去了哪里,老人只是微笑着,不语.
每隔一年,老人都会来看她,听她吹笛,与她一起玩耍,给她讲瓦罗兰大陆上看见的事情,给她带一些好玩好吃的.
十五岁那年,老人最后一次离开.
“爷爷,记得明年还要来看我哦.”
“一定.我的小索拉卡.”老人抚摸着索拉卡的金发,微笑.
这次老人离开的速度特别慢,没走多远,又转过头,望着索拉卡.
“爷爷,不用想我啦.明年索拉卡还会在这里等你的.”
老人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而这次离开老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年轻男子转过头,看着索拉卡手里的笛子.他冰冷的眼神,绽放出温暖的目光.
他缓缓伸出手,穿过索拉卡的头发上.
“索拉卡,它是你五岁时候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男子的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索拉卡内心最深处的枷锁,封存了两百多年的情感,变成夺眶而出的眼泪.
“亚风爷爷,你终于回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