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整整下了五天五夜,这次冬天出奇的冷,瓦罗兰大陆被冰雪包裹着。
因为严寒,诺克萨斯的攻击停止了,艾欧尼亚暂时缓过一口气来,寒冷的冬天,也将诺克萨斯军队对鲜血的狂热冻结了。
艾欧比亚边境,无数未被处理的尸体被厚厚的冰雪掩埋着,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两国的战士,战争掠夺了他们的生命。大多数尸体早已腐烂,被野兽或多或少啃噬。少数尸体则是在大雪之前死去,流淌的血液和身体被冰封住。四周无人,寒冬的冷寂与亡魂的安静让这个冬天变得愈加可怕。几只在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苦痛的灰狼,冒着严寒,在雪中嗅着,扒拉着,如果有一具还未冻彻底的尸体,那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一顿美餐。
然而,寒冷只是暂时的,冬天一过,又是战争,又有更多的人倒下。
边境的防御塔顶,艾瑞克罗眺望着银白色,无边无际的战场,眼里流露出无限感伤。
这个身着银色华袍的中年男子,代表着艾欧尼亚的最高地位,战争的残酷和艾泽大师的死亡,向两块无比重的石头,压得他难以呼吸。短短半月之久,艾瑞克像是老了好几岁。
他的身后,一名全身银色盔甲的高大男子恭敬地站着,同样望着银白色的战场。
“艾洛斯将军,你相信亚索是杀害艾罗大师的凶手吗?”艾瑞克转过头,声音有些沙哑。
“圣上,我不相信。只是……。”艾洛斯话没说完,艾瑞斯摆了摆手。
“其实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我默许了风大师的请求,毕竟,最了解亚索的还是他。”
没有再多说什么,艾瑞克重新看向前面,眺望远方,朦胧中看不见的诺克萨斯军营。
“你说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艾瑞克像是在问艾洛斯,又像是在问自己。
“圣上,我不知道。”艾洛斯顿了顿,眼神中突然间变得坚毅。
“只要我在,我决不允许诺克萨斯的军队踏进艾欧尼亚半步。”
诺克萨斯军营中央,将军营帐。
一个瘦高男子手托着高脚酒杯,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细细地品尝着杯中紫红色的液体,一脸陶醉。
“弗拉基米尔伯爵,有兴趣去一起去狩个猎吗?”一个银发女子扛着一把巨剑走了进来,声音浑厚。
“瑞文将军,我对野兽的肉可不感兴趣。不过,要是有美味的血液的话,记得给我带些,要新鲜的哦。”弗拉基米尔站起来,向瑞文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哈哈,一定。”瑞文笑着回答。
“非常感谢。”弗拉基米尔晃动着高脚玻璃杯,轻轻喝了一口。
“怎么样,瑞文大人,要来一杯吗?”他闭着眼睛,回味着酒的猩甜。
“哈哈,好吧,我就尝尝弗拉基米尔伯爵自己酿的红酒。”瑞文把巨剑放在一旁,坐在弗拉基米尔旁边。
弗拉基米尔为瑞文倒了满满一杯红酒,递给瑞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瑞文接过酒杯,学着弗拉基米尔的样子,先轻轻地晃动酒杯,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
美酒入喉,瑞文脸上浮现出一点淡淡地红晕,享受的表情同样洋溢在她脸上。
“好酒。”瑞文满意地点着头。
“弗拉基米尔伯爵,你的酒里面有种甜甜的血腥味,让人很容易上瘾啊。”瑞文看着玻璃杯里紫红色液体,若有所思。
“瑞文大人的确是厉害,在下酿的酒,用了百分之二的最新鲜血液,百分之三十的诺克萨斯红酒,百分之……。”
提到自己的酒,弗拉基米尔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瑞文知道他一时半会说不完,赶紧转移话题。
“弗拉基米尔伯爵,你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恢复一些了,太久没有真的战斗过了,本想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真的伤筋动骨了。”弗拉基米尔自嘲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那个叫亚索的家伙,能把你都伤了,确实有些强。”
听到“亚索”这两个字,弗拉基米尔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又迅速消失。
作为拥有诺克萨斯血统的人,如果被敌人击败,是极其不光彩的事情,只有把那个击败自己的敌人杀死,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所以,诺克萨斯人害怕失败,在战场上,就算战死,也不愿意背负着失败的罪名“苟且”活着。
体内流淌着诺克萨斯的血液,弗拉基米尔自然也记住了这个耻辱。只是,在他伪善的外表下,仇恨被深深藏了起来。
弗拉基米尔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瑞文放在旁边的巨剑,若有所思。
“这样的对手,瑞文大人肯定很期待吧。”
瑞文没有回答,她拿起脚旁的巨剑,轻轻地抚摸着剑身上的符文印刻。
回想着那天亚索的样子。出剑干净利落,看不见任何情绪起伏,这样的战斗状态,真是她所追求的。
弗拉基米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屋外银白色的世界。
“对了,泰隆大人怎么样了?”他想起还在养伤的泰隆。
“他啊,还在恢复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一直不说话,摆着一张臭脸。”说到泰隆,瑞文一副厌恶的表情。
“诶,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他吧。”瑞文站起身子,右手拿着巨剑,左手将桌子上弗拉基米尔的酒瓶揣在怀里。
“弗拉基米尔,谢谢你美酒的款待。”没等弗拉基米尔反应过来,瑞文大笑着离开了。
诺克萨斯军营瞭望塔上,一个披着黑毛大衣的男子望着远方,眸子如血,想要看穿这茫茫白雾。
正是泰隆
一个红衣瘦高男子拿着一杯红酒,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高脚酒杯递给他。
“这冬天,真冷。”弗拉基米尔自言自语道。
艾欧尼亚东部小镇上,一个有些奇怪的人站在酒肆之前。
他没有说话,将一个银币放在桌上,解下腰上的酒葫芦,指了指。
趁着老板打酒的空隙,男人扭头看着诺克萨斯的方向,双眸中映出两个蓝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