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入的黑暗直插入心腹,隐隐的发出绞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仍在我的耳廓萦绕,潜下心,顺着盘根错节的思绪,去思索,这些凌乱却无法交织的事。
今日下午,福安在熹妃身旁的那番耳语,说的是什么?我并没全听清楚,可听得婉娴、八阿哥党,这几个漏词是不会错的。我也深刻的记得熹妃霎时变转的脸色。想必其后突发的哮喘也应是这件事引起的。在雍正朝最提不得的四个字,便是八阿哥党。
暗夜中,一抹轻嗤的笑微然发出,随之混逝在了夜的深处。我猛地一怔,敛起嘴角的笑。如若顺着这条思绪延伸下去,婉娴必然和八阿哥党有所联系,那么弘历也无法置之于外,真若是这般,富察家也势必会陷入窘迫。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件事不能发生,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
茶的香充入肺腑,安然了浮躁的悸动。如此重事,不可仅于推断。于是我吩咐小喜子前去景仁宫将福安召来,一问清楚。
我微闭眸目,茶香袅绕浮在氤氲沉黑的暗夜里。风携着雨的讯息吹开了紧闭的窗。小玉在我耳边轻语“小姐,安公公来了。”我应了声,起身步出内堂。
福安低着头,眸目不安的转动着。
我淡然一笑道“扰公公清梦,讨嫌了。”随即“额娘怎么样了?”
福安起身道“好些了,娘娘的哮喘已是旧疾,静心调养几日,便会无碍了。”
我舒展了微蹙着的眉“公公坐,不必拘于礼数,额娘的病有劳公公了。”顿了顿,复又道“要是论这进宫的年头,鹿儿是小辈,一些个事,还需公公多多提点。”
福安讪笑“福晋折煞奴才了”
我端起茶盏,略微一抿,轻扣盏盖“鹿儿请公公前来,是有些事憋在心里,解不开。望公公指点一二”
福安听闻,为难的神色突显而出,与夜的色微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闲适的撩拨着盏中静谧的茶面,划出丝缕波纹“你们都下去吧,这也没什么事了”
施过礼后,小玉、燕儿便退下了,行在至后的燕儿出去的时候关紧了门。
我抬了抬眼,看着福安微缓道“婉娴是八阿哥党余孽。”
福安瞠目直视道“福晋怎么会知道?”
我急怒一涌而上,喝道“她真的是?!”我深啜了口茶,平理激烈的喘息道“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公公给我说明白了”
福安谨言甚微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