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了,大一结束了。
这一年,我不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每天也是人模人样的的拿本书,讲台上面老师拿本资料在上面讲得忘情了,后面男生一律都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强子复读了一年,高考成绩超一本分数线20分。
这是很兴奋的事情,能够想象,这一年来,他吃的苦。
复读的痛苦不亚于从地狱到人间的一个轮回,这样的折磨,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
他报了刑侦学,类似武警这类的,地点是西北高原,常年四季风沙,大漠孤烟。
每个人的个性都是不同的。
像强子这样的,高一军训的时候,和江飞“斗牛”,还有运动会5000米长跑夺冠的场景,就大略地看出后面的轨迹。
刑侦,很适合他。
等他穿帅气的警服的时候,肯定是帅呆了的。
初见孟羽的时候,差点没有辨认出来,面孔白皙了,但是也变强了。
蒋婷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记不记得我的约定,我哪里记得,后来被她气愤愤地点拨,才知道这丫头要我欠下的那顿饭。
李鸣又变回来了,把黄色的头发又染了回来,剪了长发,脱去了大母手指上的金戒指,穿着西装,黑油油的亮的刺眼的皮鞋,像是一个“海龟”,气派十足。
我们打趣:“靠!你穿的这么正式,是回来相亲娶婆娘的吧!”
“人靠衣装么!要穿的有气质,哈哈。”这样的笑容,经历些许的沧桑,很有男人味。
因为有了他们,所以这个假期平添了一些生趣。
也许是一两个月之后,各自又要各奔天涯,从此天南海北,遥遥相对。
我们一起去了海洲湾,一个有海有阳光的天堂,一个充满了最真挚笑声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们此后的每一天都倍加怀念珍惜的乌托邦。
大约也就是3点左右吧,热气退了有三分之一,我们穿着泳装,张小影和蒋婷都租了一个游泳圈。
李鸣穿着西装还没有发现,当穿着短裤的时候,最显眼的就是突出的啤酒肚了,就像十月怀胎,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而当蒋婷和张小影穿着比基尼的时候,我们几个男生瞬时间就被秒杀了,春天提早来到了。
那两个女生一开始在浅水滩边捉小螃蟹,或是寻找小贝壳。我们四个男生虽在较深水域玩着足球,然而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们四个男生,生拉硬拽,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没有危险,硬是把两个女生拖进了较深的区域,她们两个旱鸭子,吓得脸都白了,都是紧紧地抓着救生圈,还在不住地让我们小心地保护好,不然我们就死定了,后悔被我们诱骗下海。
这架势,就像是要打仗了。
我吓唬她们:“不会游泳怎么行呢!如果要是在发生1998年那样的大洪水,你们这两个旱鸭子不是早翘翘了么。”
“哼!你找死是不是。”蒋婷回了我一句。
李鸣笑着说:“现在这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嘿嘿,是不是想喝几口海水啊!”
“对呀,嘿嘿。”孟羽接道。
“快点把我们弄到岸边去,骗我们。”张小影气愤地冲我瞪眼。
“我们是开玩笑的,别生气,我们这就教,错了错了。”在爱情和友情两者面前,我率先背叛了了面前的兄弟们。
“没想到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兄弟啊。”林夕摇着头变着腔说道。
“是呢是呢,现在还没有娶过门呢,你就这么听老婆的话了,以后我说你该不会是妻管严吧!”李鸣吸着鼻子,挤眉弄眼道。
“我靠,你这个搓蛋,看我不收拾你。”
其他人笑的前仰后合,霎时一片片浪花。
张小影脸红红的,像是抹了胭脂,大声地臭骂几个男生狗嘴吐不出象牙,叫我好好教训他们。
蒋婷突然冲着我们几个正在瞎胡闹的男生大叫道:“喂!我要到岸边去,你们几个把我丢在这算什么事。”
一脸的气愤,刚刚还是好好地晴天,怎么突然之间就打雷了。
我游到她身边,嬉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开始叫你们最基本的狗爬式。”
“我不想要练了,你们教小影吧。”蒋婷谈谈的。
“别这样么!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我们男生错了,忽略了你这位小姐,为了弥补我们的失误,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效劳的。”李鸣向着生气的蒋婷哀求。
孟羽和强子也是在一边恳请。
张小影在旁边道:“哼,都是你们这帮坏小子,快点教,不然等会就会涨潮了,蒋婷,你就原谅了他们吧。”
蒋婷看了看我们,很认真的巡视我们每一个人,然后大笑道:“哈哈哈,我是逗你们玩呢。”
“啊啊啊!”我们几个男生崩溃了。
而那两个女生趴在救生圈上,笑的没心没肺。
两个多小时,两个女生就学会了一招狗爬式,可以趴在救生圈上,游到浅水岸边。
我们几个穿着拖鞋,躺在岸上的沙滩椅子上,望着一阵又一阵的波浪,朝着我们不停地扑来,似是要吞噬了这天地。
然而这天还是蓝色的,地照旧是潮湿温暖的,热气已经逃匿,偶尔还有几只海鸟,在上空盘旋鸣叫着翩翩飞舞。
如果时间就这样的停止定格,那么这是多么的一副美好的画卷。我们永远也长不大,永远就这样的肆无忌惮的笑,没有悲痛,没有分离,没有纠结,什么都是在以前的位置上秩序有然的运行着,熟悉的人,熟悉的风景,甚至一粒灰尘都是那么的亲切。
最美好的年华不是幼儿园小学和初中,而是黑色的高中时期。在高中以前,我们的心态还是比较幼稚的,对很多事情都是片面的认定它。而我们本身就是在不停地乘坐着各趟列车奔走于各个旅途,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很多人,然而一到站台,背起行囊,走自己的路,许多人,断了联系,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淡忘了,直至记忆中再也想不起这个人了。
我们开始叛逆,开始违抗权威,公然的对着干,明明知道他们是对的。我们是理性和感性对半的矛盾集合体,以批判的思想,暗地里叫嚣着一切看不惯的东西,却在高考面前低下了头,在我们最黑暗的岁月里,因为有了一群同病相怜的他们,我们不觉害怕孤单,是他们,陪我们彼此走完青春里最后一段需要彼此相互搀扶着的岁月。
“喂!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呀,想什么呢!”李鸣摇了摇林夕和我的躺椅。
“你说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有多好。”我苦笑着道。
“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换上了臆想症了。”蒋婷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我的机会。
“哎,时间过得好快啊,只是打了一个喷嚏,就过去了四年。”孟羽叹道。
“吆吆吆,出去一年,说话都不同了,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了。”我啧啧道。
“喂,你以后毕业了打算去哪个方向发展?”蒋婷侧着身子问我。
“当然是理你越远越好了。”我开玩笑道。
“你是不是不找骂就皮痒啊。”
“我反正就是这样的了,以后还是想在深圳。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某一天能够当上建筑工地的包工头。”李鸣说道。
“嘿嘿,我想当一个超级警察,像是成龙那样的,若干年在警界能听到我的名字大侦探福尔摩斯。”强子笑嘻嘻地说。
“你是做大头梦吧!还福尔摩斯,就你这样,能提提鞋就不错了。”蒋婷挖苦道。
“切,我只是梦想呀,那说说你的。”强子呲牙道。
“我么,最最现实了,不像你那么的空虚,我想找个我所爱的人,如果是高富帅那就更好了”蒋婷挑衅地睥睨着强子。
“吆吆吆,你看我合适么,嘿嘿。”我伸出胳膊,坏笑着碰了碰蒋婷。
“滚,就你这挫样,一边去。”
孟羽挠着后脑勺说:“如果有可能的话,那么我要最希望能够进入世界五百强公司里工作,挣好多的money,然后把我的妈妈爸爸接过来。”
“喂,张小影,你呢?”强子问道。
“我想以后能当白领。”张小影咬着下嘴唇道。
我扭过头,看看张小影。
李鸣拍了拍我,问道:“你呢,说说你的吧,别掖着了。”
“我想写一部小说,就是写我们青春的时候,然后拍成电影。”
“切!你痴人说梦吧,就你这样,还写小说,猪八戒都能娶上高老庄的女儿了”蒋婷讥笑道。
在这以前,我从未规划过自己的未来。
“好呀,以后你就写小说,记得,要把我写的帅帅的,很多妹子追的那种”李鸣大笑。
“原来是想当明星啊!你就活在梦里吧。”蒋婷断章取意揶揄道,她时刻不忘了打击我。
“如果真的写好了,记得告诉哥们一声,我一定挺你。”强子搭着我的肩膀。
梦想只是梦想,大部分梦想最终会成为泡沫,不堪气压的强度而破裂。像是当今那些能够打动我们心声,让我们潸然泪下的歌曲,必定都是大部分人不忍提起的伤疤。譬如《老男孩》、《北京北京》等等。
然而梦想,终究是好的,活在自己的梦幻中,总归是有个盼头的。
玛雅人预测2012年12月23日是世界末日,征兆提前到来了。
云南大旱,60年罕见。
我不是云南人,但是我明显能感觉不同,鼻子总是痒痒的,嘴唇也是破皮,不止我们缺水,就连空气和土地都要干枯而死。
西南边陲,云南,昆明,一时间,成为了全国关注的焦点。
教学楼、宿舍楼、厕所间,凡是有墙壁的地方,都贴着一张张“节约用水”的公益广告。
学校不定期的停水,响应市委的号召。
每天都要冲个凉水澡的,自然没得办法。
募捐,全国募捐,浩浩荡荡。
“有那么的严重么?”蒋婷在网上问我。
“应该是吧,我宿舍同学说他们家里的庄稼地都裂开缝了,有的连喝水都成了问题。”
“哈哈,让你跑那么远,人品问题,你把祸根带到了云南人民了。”
“你就幸灾乐祸吧!”我发给她一个怒火中烧的头像。
几千年前,孔老夫子就告诉我们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真正地踏足,永远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一个人,远离了父母,抛弃了十几年生活的地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像是一根浮萍,如果没有同伴,早晚会因为缺乏微量的营养素而死亡。
那段时间,总是有恋家的感觉,科学杂志上说,男性在每一年总会有一段时间会孤独伤感,就像女性每月定期要来的大姨妈。
张小影在msn又在说宿舍某某行为恶劣,我除了一遍遍的安慰她,让她看开点,不要在乎那些事情,还能够做什么呢!
她又说我太随便,没了以前的热情。
我是哭笑不得,站在十字路口,无论我走那一个方向,都是有瑕疵的。
女娲创造了人类以后,就有了男女思考方式的不同。
“力王”说道:“你还叹气!省省吧!我女朋友能安静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猛男”点着头,似是深遭其害。
“力王”的那一半鸡毛蒜皮,都要吵着,而“力王”这么一个魁梧的壮汉,偏偏是丢不下的瘦瘦的她,他的那个她一旦不理“力王”了,“力王”就像是丢了魂魄,无精打采。这种小打小闹如果只是影响自己自是一回事,“猛男”在“力王”的下铺,所以也会由于床动和明晃晃的灯光,也是夜夜未眠。
“黑龙”在一旁淫淫地笑道:“嘿嘿,现在知道谈女朋友的厉害了吧!你没谈之前,一套一套的,现在没用了吧。嘿嘿。”
爱情这种东西,只能自己亲身经历,其他人的说教,都是废话。
我的生日就在国庆节。
如果张小影没有悄悄地来到云南,没有一点征兆,我都忘了自己的生日。
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惊愕了,然后是欣喜若狂。
将近要40个小时的火车,1800多公里的路程,横跨10多个省。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怎样的勇敢和毅力。
她背着一个书包,我伸出手要来背,她打了我手一下,然后把书包藏在身后。嗔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打开,听到没有啊!”
“好,不打开,我就忍一忍吧。”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几百平方的校园,学生寥寥,假期了,要么回家,要么陪女朋友了,剩下的都是“神人”了。而去年,我还在神人的行列。
我牵着张小影的手,几乎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犄角,我想告诉每一个人,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她。
翠湖,一个造梦的地方。
“你快点闭上眼睛呀!我说睁开才能睁开。”张小影催道。
“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赶紧闭上眼”张小影跺着脚。
我坐在小亭子的石凳子上,闭着眼,两只手放在身后,只听得张小影解东西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然后是一股奶香,窜进鼻翼。
“啊!怎么这样了啊!”张小影突然惊乍的叫道。
本能的反应,我睁开了眼睛,石桌子上,一个蛋糕,形状稀奇古怪,被压得惨不忍睹。
“我包装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呀。”张小影急的要哭了。
“我说你跑这么远,你买什么不好,非要带个蛋糕。”
“你个笨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小影点着我的头道。
“什么日子?你的生日么?”我迷惑地问道。
“今天是你21岁的生日,我准备了一个好好地蛋糕,可惜被毁了。”张小影又要落泪了。
从小到大,我只过过三次生日。除了高三时候唯一的一次蛋糕相伴,其它两次都与长寿面关联。所以在我的潜意识中,生日过不过都是无所谓的。
“没事,反正都要进入我嘴里的。”我安慰她。
“你这个吃货!哦!对了,我带了个礼物给你,诺,皮带。”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正需要皮带呢,啧啧啧,还是牛皮的,真好啊!”
“呸,你就自作多情,耍嘴皮子,快许个愿望吧!”张小影点了根蜡烛。
我握着手,举在胸前,虔诚地闭上眼,心中默默地许道:“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的好下去,永远永远。”
吹灭了蜡烛,正要用手抓着吃,张小影拦着我,笑道:“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只能一个人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敷衍道。
“你说么!我要听。”她开始耍无赖了。
“等明年寒假的时候吧,就让愿望发发芽。”
“哼!不说就不说。”张小影把蛋糕递到我嘴边。
“你也吃点吧,很香的。”我舔着嘴角的奶油道。
张小影托着腮,摇了摇头:“我不吃,吃多了会有额外的脂肪,会变胖的。”
“没事的,先吃饱了再减肥才有力气么!”
“不要,你吃吧。”张小影摇头。
我趁着她看我的时候,剜了一块奶油,抹在了她的脸上。
回去的时候,我们身上散发出奶油香,taxi司机不住地嗅着鼻子,幸亏是夜幕,掩盖了我们的狼狈和疯狂。
旅馆老板递给我们一把钥匙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对着我们笑,我们是又窘又羞,一张单人床,简单地装饰。
张小影站在门口,两手捏着衣角,脸红红的问道:“今天晚上怎么办?”
“只有一张床,当然是一起了。”我贼笑着答道。
“不行,你打地铺。”张小影涨红了脸,急忙说道。
“嘿嘿,开玩笑的,这种事我是义不容辞的,你放心吧。”我拍着胸脯打包票。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张小影道。
我唰地踢掉了鞋,蹦上床,躺在床上道:“哎!那么我就睡在床上吧,免得你怀疑我心怀鬼胎。”
“你给我下来,赶紧去给我洗澡,脏兮兮的。”张小影推我滚下了床。
张小影侧过身问道:“地上冷不冷,要不你上来吧。”
“快点睡吧,我都习惯了,你也累了一天了。”
“你唱首歌给我听,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呢!”张小影笑着道。
“睡吧睡吧,我累了,我要睡了。”我推诿道,。
“我要听么!你就唱一首么!”张小影又开始撒娇。
撒娇真是女孩子的一种秘密的武器,无形而胜有形,甜甜腻腻的,似是娇嗔似是幽怨,有着说不出的可爱,让人心生爱怜。
而男生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认输,无论两方如何的闹别扭,女孩子泪眼婆娑的向男孩子撒娇的时候,应该是会重归于好的,除非是另有他人了。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我张嘴唱儿歌。
“停停停,我要听现代的流行歌曲,比如张学友刘德华陈奕迅等等。”
“可是我是五音不全呀,会让你倒胃口的,还是别唱了。”我笑道。
“不行,我要听,唱么!求求你唱么!”张小影伸出手扯着我的床单的一角晃着。
“那就唱一首黄义达的《目击者》我记得那一天,男孩吻着女孩的脸,下着雨的捷运站前,冷冰冰马路边,看着他为她带项链,听着你送我的音乐,我爱你的那几年,那十几岁的雨天---我瞧着地平线,命运答非所问的脸,让我感觉有些晕眩,她走在他左边,这一秒钟,她笑的很甜,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爱你的我。”
我哼唱着,好好地一首歌,被我唱的支离破碎,如果原版歌唱者听到我的歌,估计杀死我的心会很强烈。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唱歌和芙蓉姐的长相旗鼓相当啊。”张小影在床上捂着肚子,笑着讥讽。
我揶揄道:“咱有自知之明,那么你也来一首呗,估计和我是一个水平吧。”
“呸,我才不唱呢,反正我是知道了,啦啦啦啦啦,睡觉觉了。”张小影不受我的刺激。
时间那么短,思念绵长牵挂着。
在火车驿站,候车厅很多人,来来往往,不过都只是生命旅途中的过客。这样的分离决绝干脆,火车到站,连个背影都是一闪而过。在古代,交通没有那么的发达,撑一把油纸伞,一步一步地远去,把自己的心一到捎上,在梦中常常还有个背影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