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下来女子与一名中年男子的对话中,梦君生知道了这名女子竟然是水族的公主,而据他所知,水族只有一个公主叫水茵,想来便是这名女子了,只不过齐夏曾说过水族人都性温和,怎么如今所见却并不如他所想?
这位水茵公主非常爱演戏,每天都要找来很多人陪她演戏,那天自己在天冰海上时她佯装过来帮助自己打走巨鲸就是在演戏,巨鲸焉能不知她就是水族公主?而她那日晕过去也完全是在装晕,所以她能清晰的知道自己给她施展了织梦术,梦君生实在想不明白这位水茵公主为何这么爱演戏,虽然她看起来也很调皮,但她跟岁儿的调皮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岁儿调皮完全是年龄和天性所致,水茵却不然,若有人配合她演戏配合的不好或者不能让她满意,她便会挖下那人的眼珠或者砍掉四肢,总之无不尽其残忍之能事,小小年纪便如此,不禁让梦君生觉得她和自己的弟弟梦浮生很般配。
水茵演了几日,想起还在密室中的他,便过来砍掉了他的手指,梦君生疼的大叫,他从小到大都未受过此等疼痛,十指连心,他只感觉钻心的痛,水茵道:“大喊大叫的做什么?原来梦族皇子也怕痛啊,怕痛你就说啊,只要你向本公主求饶,我心情一好没准儿就将你放了。”
梦君生即便早就忘了自己的皇子身份,也绝不会屈尊向一个小丫头求饶,水茵见他一脸不屈愤怒道:“给你机会你不珍惜,我让你想求饶都求饶不出!”然后又割掉了梦君生的舌头,梦君生满嘴都是血,呜呜了几声说不出话来,直接痛的晕了过去。
水茵扫兴的道:“不是说是梦族皇子吗?怎么这么弱小,这点痛都受不住,真是不好玩儿。蒋叔,疗伤!“
那名唤作蒋叔的中年水族男子便出来,只见他拿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将梦君生罩在中央,过了没一会儿功夫梦君生的手指和舌头都完好无损恢复原状了。
水茵指尖生出一团水嘭的一声砸到梦君生脸上,梦君生醒来后感觉到了自己的舌头和手指,然而那种疼痛感却还在身上肆虐,真真切切的疼痛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水茵指尖那团水化作一把细细的尖刀,在梦君生的头顶划开一道口子,然后一块一块细致的剥下梦君生的整层皮,那把尖刀的速度很慢,像做着一件无比细致的事,梦君生感觉灵魂都痛的要飞出来,此刻他的感官真的无比清晰,除了无边的痛意,他还能无比清晰的感知周围的一切事物,极致的疼痛或者生死的边缘,往往最能放大人对外界的感知。
他感觉一名少女站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指挥着那团水,感觉某个角落里隐藏着那名叫蒋叔的高手,感觉自己处于一间密室,感觉密室外面是富丽堂皇的水晶宫,感受到外面壮观的冰宫肉林,感觉水晶宫外是无边无际的天冰海,感觉那海水无比汹涌又强大,仿佛一个巨浪就要拍散他微不足道的神识,身体的疼痛还在继续,细致的剥皮还在进行,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神识的探索越发辽远,梦君生只觉得自己的神识因为身体的疼痛此刻强大到炸裂,无限突破,突破,再突破,最后竟是飘散到天冰海之上,直冲霄汉,向那辽远的天空冲去,俯身便是越发小的天冰海。
他此刻虽然没有双眼,然而神识就是他的双眼,他的神识现在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此刻的肉体,而这种感觉对梦君生来讲,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他什么时候一直习惯于将神识脱离身体到无比辽远的地方去俯瞰,最后神识反馈给他的让他越发震撼,因为他看到的越来越多,几乎要囊括大半个岚洲,整个天冰海只是极东的一小片海,天冰海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飞不到尽头,他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是水这件事的边缘。
最后他的整个皮都被剥了下来,露出了整个血红色的人,水茵道:“咦嘻嘻,梦族皇子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三头六臂啊!剥了皮也是个红色的人儿,我以为是绿色、蓝色、粉色的呢!没意思没意思,痛的哑巴了吗都不叫了,真是不悦耳,蒋叔疗伤。”
那名蒋叔又将那珠子拿出给梦君生疗了伤,梦君生身上又生出一层新鲜的皮来,虽然看起来他现在完好无损,可是他身上每一处所受伤害产生的疼痛却时时刻刻存在着,一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接下来的日子水茵天天都来折磨他,且花样繁多,有的时候砍掉双手,有的时候砍掉双腿,有的时候割掉耳朵,梦君生虽然痛的发狂,然而他反而越发期待起水茵的折磨来,因为每当他在极致的疼痛时,就能让神识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从而离水的真相越来越近,那种感觉远比双眼视物给他带来的,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