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国近来朝局动荡啊,自从弥煞登位之后,滇国就开始了由上至下的清洗,令人寒心呐!”
“只要我溶玉轩置身事外便好,不要受到牵连。”
“正是因为此次我溶玉轩扶持的二殿下倒台,弥煞登位,早就想借此机会灭掉溶玉轩。”
“想得倒美!”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今主上重伤,溶玉轩群龙无首,正是彻底铲除的好时机,弥煞绝不会放过,我们要早作打算。”
一切的讨论随着黄梦梵的轻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暗自离去,独留下封玄奕一人。
“封将军,不怪你。”连她都没有料到白鹰会突然出现,而且直奔溶玉轩杀来。
她低头望着手中的药瓶,又回想起两人定下的赌约,心想,这次是真的输了,只好给他当徒弟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
溶玉轩现在容不得一丝差池,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血影卫警觉地注视着四周,黄梦梵养伤的庭院被围的水泄不通。
黄梦梵背靠着软垫,她现在伤得很重,如果再来白鹰这样的高手,全盛状态的她还有招架之力,现在的她就只好任人宰割。
一阵劲风吹过,一袭墨色衣衫,冷漠俊美的面孔,透露出让人畏惧的高贵疏离。
眉目深远,眼波淡漠,看见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移开眼眸。
黄梦梵怔了一下,虚弱地说:“和前辈的赌约是我输了。”
“能在白鹰手下撑过如此之久,我并未看错你。”看到她重伤的样子,夜凤只是淡淡询问,对拜师之事只字未提。
黄梦梵看着他的侧脸,夜凤随手扔过来一个精美的药瓶,也不解释,便走到一边。
“原本凭你,绝不是他的对手,白鹰行事一向毒辣。”
“全仗前辈在场,让白鹰分神戒备,否则梦梵早已死在白鹰的刀下。”
“你这个丫头一点就透,不错,自从我们立下赌约,我便时刻注意你的安危,白鹰的出现确实令我意外。”
张口服下药瓶里的药丸,夜凤走上前来,点了黄梦梵身上几处穴道,隔空催动内力,为她疗伤,黄梦梵顿时觉得通体舒畅,一股暖流在经脉之中流转,之前淤积在胸口的一口淤血忽然喷了出来。
“试着运功调息吧。”夜凤冷冷地说,并不想继续耽搁时间。
“多谢前...师父。”黄梦梵声音有些沙哑。
“安心养伤,有我在,白鹰不会再来了。”夜凤淡淡地说道。
黄梦梵点点头,这也是她担心的一点,她一直很担心白鹰会出尔反尔,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溶玉轩的实力根本就不是白鹰的对手,现在不用担心了。
夜凤看她一眼,道:“黄梦梵,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能报仇吗?”
黄梦梵紧抿着唇,鼻子里有些酸涩,“我明白了。”
她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我想要报仇,我为父亲、母亲、哥哥和一众屈死的骁云铁骑平反昭雪!”
夜凤只是淡淡地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不用这么激动,这仇迟早都会报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安心养伤。”
黄梦梵咬了一下嘴唇,不顾身体虚弱忽然跪在地上,叩首道:“黄梦梵今日,拜夜凤为师,请师父今后严加教导!”
夜凤终于转过身子来看着她,那面容虽然冷冷的,可是那神色间轻微的一丝欣慰,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高兴。
“起来吧。”夜凤习惯性的轻摇折扇慢慢说道,“你要早曰康复。”
“谢谢师父。”
夜凤对人一向很冷淡,听了她感谢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转身往屋走,让她跟上来。
“在政客眼中,只有两种人,垫脚石和绊脚石,所有强过自己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夜凤冷冷地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如同死神一样盯着远方。
“那么力保二王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黄梦梵替他斟满酒杯,便说。
“没错,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请师父赐教。”
“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已经置身于这个名为天下的棋局之中,如果你不懂得跳出棋局成为棋手,那么你将永远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说完,身影如同闪电,只在原地留下残影,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额......啊。”一个盔甲侍卫闷哼着从马背上摔下来,喉咙被人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有盔甲护身,还能被割开喉咙,那一定是不一般的武器!
那些人立刻纷纷围过来,大喊着:“保护二殿下”将马车围了一个滴水不露!
铁骨折扇的扇骨纷纷变为利刃,凌厉的刀锋一扫,那些滇国的士兵立刻就倒下去一大片,几轮下来如入无人之境,这位滇国二殿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解决了前面的护卫,夜凤跳上马车,轻挥铁骨折扇将马车劈成了两半,里面尊贵的滇国二殿下正被两个美貌宫女搂着,发出一声一声害怕的惨叫。
“饶命!高人饶命啊!”
“你的命,我不屑动手!”夜凤厌恶地说。
听到他这么说,那滇国二殿下才敢露出一只眼睛,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人。
“那,那你想干什么?”心里恐惧的想着,是想把他绑了做人质吗?
“你回去,转告你们的新任滇王,他的脑袋我要定了,现在暂时寄存在他的脖子上,总有一天我会取的!”
二殿下呆住了,要取兄长的脑袋?
“话一定要带到,带不到的话,我就只好取你的脑袋了!”夜凤威胁完,转身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来无影,去无踪,如此诡异的身法!
端坐在房中,黄梦梵觉得胸口很闷,呼吸不顺畅的感觉。
跃上屋顶,眺望远方,深夜寂静,只有偶尔的几盏灯火,在夜色中飘摇着。
夜凤回来了,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衣袍,负手而立,远远地眺望着前方的城市,月色洒下清冷的光芒,在他身周流动,却无法靠近他。
总有一层淡漠的疏离感在他身边,不管什么都没有办法靠近。
黄梦梵站在后面,看着这个背影,忽然心中一动,拿出九凤来仪箫,放在嘴边,缓缓地吹响。
箫声低缓,如同漂泊彼岸的灵魂,无枝可依,四处游荡。
夜凤无声地看着前方,忽然一阵风吹起来,那呜呜咽咽的箫声随着一阵长风飘远,千回百转,令人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