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爹和你娘去了哪里?”妇人听到陆蒙的话,似乎有些急迫地一把抓住陆蒙的双肩,用力地摇晃。
“我爹和我娘早就死啦,是爷爷一个人将我抚养大的。”陆蒙的肩膀被她抓得生疼,只想早点挣脱她的双手,所以回答的简单迅速,哪想到老妇听到陆蒙的回答,似木鸡般呆立当场,捏住陆蒙肩膀的双手犹如火钳一般丝毫没有松懈。
“你松开我的肩膀啦!”陆蒙只感到双肩似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双手向外用力一撩,拿住双肩的手却丝毫未动,只好大声喊叫。
“陆天坤啊陆天坤,当初你儿子来到须臾岛,我就不应该把蓉儿嫁给他,呜呜,你怎么赔我的女儿…………”老妇被陆蒙一喊,浑身的力气仿一下被抽尽了,瘫倒在台阶之上,轻声地啜泣,双肩随着抽泣而耸动,叫人看了为之动容。
“这位婆婆,我娘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你就不要太悲伤了。”陆蒙听白发老妇的言语,似乎和自己有颇大的渊源,不由心情大爽,但又不敢冒昧相问,只好出声相劝。
“来,蒙儿,走近些叫婆婆好好看看。”白发老妇听了陆蒙的规劝,止住了哭声,一把将陆蒙扯进怀中,一双柔夷抚在陆蒙的脸颊上,好似羊脂白玉轻轻摩挲,哪里有一点粗糙的感觉,若不是亲眼看到这老妇白发苍苍,否则真的难以相信。
“真的很像,很像,鼻子也似你爷爷一般挺拔俊朗,眼神也那般深邃,你们陆家的男人们自小就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魅力。”白发老妇抚着陆蒙的头,梦呓般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气平静异常,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好似祖母拗不过淘气的孙儿的纠缠,只好安抚孙儿,讲着遥远的传说。
“婆婆,你认识我的爷爷吗,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陆蒙听白发老妇的口气,似乎和爷爷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知道爷爷不告而别的原因,于是开口问道。
“这个婆婆就不知道了,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啦!”白发老妇慈祥地看着陆蒙,缓缓地说道。
“陆家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发老妇见到陆蒙心情大好,面带笑容的问道。
“我叫陆蒙。”
“蒙儿吗?”白发老妇听到陆蒙的回答似乎有些许的惊讶,“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虽为蒙昧无知之卦,但却利于贞正。好名字,好名字,不知是哪位高人给你取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爷爷从小就这么叫我,应该是爷爷为我取的名字吧。”
“蒙儿,你随我来。”白发老妇牵了陆蒙的手拾阶而上,自宫殿巨大的门匾下穿过,眼前景象忽而一转,变作小桥流水,茅屋竹篱的乡野景象,白发老妇带着陆蒙自小桥之上穿行而过,老远就看到一名和尚依树而坐,看到白发老妇带着一个小男孩朝自己走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苏施主,这是带了哪家的男孩子来了,你们须臾岛不是禁止一切男子进入的吗?”和尚边走边打趣道,还未走至两人身旁,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在陆蒙身上……
“呵呵,苏施主实在是太客气了,来就来了,为什么还送这么重的厚礼呢?”
“法华大师真是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白发老妇听了和尚的话,表情明显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恭喜法华大师佛法更进一步,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佛家三法印之一的‘诸行无常’吧,世间一切事物,皆在刹那间迁流变异,无一常住不变,有为诸法概皆无常,众生执以为实,认假作真,而起诸妄想,或求长生不老,或徒务粉饰色身,不识‘亘古不变’,仍不免‘刹那生变’,无常者,乃是世间之自然法则,此方是‘真常’。法华大师居然斟破无常而达到真常之境,佛法之深令人钦佩万分啊。”
“令苏施主见笑了,我佛法之深岂一二载便能堪破?老和尚我也只是初亏门径而已,倒是苏施主博学广识,竟能通晓我佛家至高变化三法印,实在是另老和尚我汗颜。”和尚见白发老妇竟能一眼识破自己所施佛法,心中更是暗暗惊叹,想这诸行无常印在修佛之人中能识得一二的都少之又少,自己只是探过一丝念头,便被面前的女人识破,若非早已知道她没有修习仙术,恐怕现在早就把她当做高手看待了,不过这女人没有一点灵压,却能轻而易举地发现自己,实在恐怖至极。